第八章:招人煩厭
盛淺暖往韓稹身後躲了躲,她輕輕拽著他的襯衫,精美的五官露了一半出來。
說話的那個男子是一直糾纏盛淺暖的校外黑車司機,大家都知道,他原來是流氓出身人稱:「阿山哥」。
因為盛淺暖和同學坐了一次他的車就被纏上了,這貨也是不知趣,也不想想就他那逼樣也想追盛淺暖?
「妹妹,你躲什麼呀?」
阿山哥上去就想拽盛淺暖,韓稹伸手擋住他前進的步伐。
「你沒看出她很討厭你?」
韓稹語氣冷淡並隱隱透出諷刺的意味,他突然想到一句話「人而無恥,何不遄死」真是足以形容面前這個傻缺。
「關你屁事,識相就給老子滾開。」
阿山哥並沒有把韓稹放在眼裡,一個小白臉,能威脅到他什麼!
韓稹動了動唇,直接邁開長腿往阿山哥胸口踹去,只見他團成一團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盛淺暖咬著唇,偷偷打量韓稹,他剛才那一腳真是有種說不出的帥氣。
「卧槽。」
在樓梯下的小弟們不由自主的「口吐芬芳」想以此來表達他們心裡的震驚。
這小狼狗特么是活膩歪了吧。
「阿山哥,你沒事吧?」
小弟們簇擁上前,紛紛送上關心。
「他媽的問個雞毛,給老子上,今天不把那小子打報廢了,老子就把你們打殘廢。」
開什麼玩笑,讓他在女神面前丟臉,這小子真是欠扁。
韓稹初中就打的一手好架,區區幾個辣雞不是他對手,只是凡事都有例外,這個例外就是其中一個人手上有刀。
「啊~」
伴隨盛淺暖一聲驚叫,韓稹微微轉頭瞥見了自己胳膊上的殷紅。
「韓稹,你沒事吧?」
「………」
韓稹沒應,他轉身抬腿將那個划傷他的小弟踢飛。
就在這時,校園保安聞聲而來,阿山哥和同夥狼狽逃走。
「同學你沒事吧?」
保安大哥緊張問道,盛淺暖跟著追問:「韓稹,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小傷。」
說完便徑直走了,他不需要盛淺暖陪他去醫院,他不要她的感激,他要的是她將自己記住。
韓稹自己去了醫院。
事實上這不是小傷,他的胳膊縫了十九針。
南蕎接到電話的時候她正在上班,眼看兩千塊小費到手,結果韓稹一個電話她硬生生的把這個機會讓給了周小娟。
南蕎大汗淋漓趕到醫院,她還來不及喘氣,便直接對著韓稹關心問道:
「稹哥,你為什麼會弄傷?要不要緊?」
南蕎來的很著急,身上穿的還是服務員的衣服。
「沒什麼,錢帶了嗎?」
「恩,帶了。」
南蕎從口袋掏出2000元,「夠嗎,不夠我再去取。」
韓稹也不過才上大一,他的經濟來源就是他那小氣的舅舅,一個月1500這等同於沒有,這次縫針加打破傷風一下就去了1600,他的錢根本不夠,所以韓稹想到了南蕎。
「夠了,下個月還你。」
南蕎哪會真要韓稹還錢,從七歲偷零食給韓稹吃到現在,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他還什麼。
南蕎交了醫藥費,她慢慢的扶著韓稹出了門診大門。
「稹哥,回去傷口別碰水啊。」
南蕎臉上儘是擔心之色,她剛才看了那傷口挺深的,她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你這傷怎麼來的?是和人打架了嗎?」
「沒有,不小心弄傷的,我回學校了。」
「我送你,記得不要劇烈運動,不然傷口要裂開了。」
韓稹回頭看了一眼南蕎,淡淡說道:「你這樣很像老媽子,挺招人煩的。」
沒有過激的語氣詞,也沒有什麼過分的傷人話,但南蕎還是覺得自己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半晌,她笑了笑,然後努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知道啦,你回去小心,我還要回去上班。」
「恩。」
韓稹頭也不回的走了,他一路上都在想今天的事,雖然受了傷,但卻值得,如果不出意外,盛淺暖應該是記住了他這個人。
公交車慢悠悠的在車道上行駛著,韓稹把頭靠在玻璃窗上,看著窗外的風景,他心中暗嘆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他都快喜歡盛淺暖四年了。
並且從荊縣追到了北城,著實不易。
這是韓稹最佩服自己的地方,他的耐心還真沒這麼好過,可以喜歡一個人這麼久。
南蕎回到天悅的時候,花姐正在訓斥周小娟,她身後還站著一堆人,殺雞給猴看,殺一儆百,說的就是眼前的情景。
周小娟心裡那個委屈啊,她想自己這回算是被南蕎給坑死了,拿了兩千塊小費結果又被經理扣了半個月工資還當眾被罵,真是倒霉倒到奶奶家了。
「花姐,我回來了。」
南蕎走到花姐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花姐,對不起,是我的錯,和小娟無關,我有點急事所以先走了。」
花姐瞟了一眼南蕎,然後繼續罵周小娟,教訓了十分鐘之後才把目光轉向南蕎。
「去幹嘛了?」
「……」
南蕎沒有開口,她不知道怎麼解釋,也不知道如何向花姐開口。
「對不起。」
「還想不想幹了?不想干就給我離開天悅,上班期間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你當這酒店是你家開的不成,要是我這上百來號員工都像你一樣來去自由我這經理還要不要幹了?」
花姐語氣非常不好,甚至比剛才訓斥周小娟還重,大廳里黑壓壓的一班人愣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是南蕎第一次被罵,她把頭壓的很低,眼裡起了一些霧,她努力壓制悲傷再次向花姐道歉:「對不起,花姐,下次我一定注意。」
道歉在殘酷的社會裡是最沒用的東西,職場規矩該怎樣就怎樣。
「南蕎,這次我先不追究,若是有下次,你直接滾蛋。」
「是。」
周小娟剛想埋怨南蕎怎麼沒有被扣工資,就見花姐轉頭和財務說道:「南蕎善自離崗扣一個月工資,周小娟知情不報扣半個月。」
南蕎在難過之餘又不免慶幸,還好工作保住了。
晚上十點下班,南蕎沒回公寓,她坐在路邊看著大街上來往的車輛,她第一次萌生了想回家的念頭。
荊縣多好啊,城市小,沒有這麼多車,節奏也沒這麼快,延齡巷的鄰居都很好相處,奶奶的小賣部有許多好吃的………
「奶奶。」
想到奶奶南蕎終於是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她埋首於膝蓋之間小心翼翼的抽泣著。
北城從來都不是一個同情弱者的地方,像她這樣的人不計其數。
忽然,南蕎面前停了一輛紅色的別克,車窗降下,花姐的臉露了出來。
她一聲不響的看著在路邊哭泣的南蕎,大約一分鐘后,她發動車子離去。
生活本來就沒那麼容易,人生來就是受苦的,哪裡會有那麼多福去享,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從外地來北漂的,那就更沒有「容易」二字。
她希望通過這個機會能讓這個小女孩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