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溫老師真殘忍
演唱會是在晚上,但溫洋從下午就開始緊張。
她要穿什麼衣服呢?
這件裙子太短了,不行。
穿休閑點吧,又好像有點男孩子氣。
溫洋在衣櫃那裡糾結了許久。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緊張起來。
大概是因為今天是第一次去看何風的演唱會。
也可能是,她心裡多少總覺得這麼重要的場合,自己是該打扮好看一點的。
溫洋不是經常穿裙子的人。
自工作后就更別說了,她經常要跑來跑去,當然是越休閑越好了。
可今天怎麼說,都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溫洋尷尬地看了看自己衣櫃里清一色的褲子。
她好像找不到裙子,怎麼辦?
溫洋的目光最後停留在自己壓箱底的一條裙子上。
那是她大學時候買的一套學院風的裙子。
她只穿過兩三次就沒有穿了。
溫洋又開始糾結起來,眼下就只有這條裙子。
會不會有點裝嫩?
溫洋牙一咬,去衛生間試穿了這條裙子。
試完后,她看向了鏡子里的自己。
白襯衫竟然還穿的下,也沒有皺巴巴的,看來溫思茹幫她熨過這件衣服。
大學時穿著有點緊的毛衣馬甲,現在穿起來倒是寬鬆了不少,鬆鬆垮垮還挺有一番慵懶的感覺。
黑色裙子的褶子也沒有散開。
她化了個淡妝,氣色好了很多。
溫洋將頭髮全都紮起,餘下的散發全都用夾子夾了上去。
這麼一看倒是精神了不少。
溫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突然穿裙子,會不會顯得有點刻意呢?
溫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決定去客廳喝口水冷靜一下。
溫彥剛好來冰箱拿可樂,看到她立馬瞪大了雙眼。
「姐,你這是要去約會嗎?我的天,我竟然看見你穿裙子了?」
溫彥誇張地喊道。
倒也不是溫洋沒有穿過裙子,她進圈后還是有穿裙子的,但那都是工作需要,現在她穿的是私服,也難怪溫彥吃驚。
溫洋白了他一眼,說:「約什麼會,我晚上要和朋友去看演唱會。」
溫彥試探性問道:「和男的?」
溫洋:「和我的經紀人。」
溫彥:「姐,你能不能和男孩子出去玩一下?你已經快奔三了。」
溫彥直接遭到了溫洋的枕頭攻擊。
要不是怕弄亂她剛綁好的髮型,溫洋必定要跑上前親自上手的。
溫洋本來還想扔一個枕頭給溫彥的。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溫洋瞪了他一眼後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康佳佳有氣無力的聲音。
「姐妹......我快不行了......快來接我......」
溫洋忙問道:「你在哪裡?」
「我在......莉日商場......二樓的衛生間。」
溫洋:「好,我現在過去。」
溫洋掛了電話就往卧室飛奔去。
接完電話她心裡基本有底了。
康佳佳這是痛經了。
康佳佳生理期痛經痛得比她還厲害,有一次可是在寢室疼暈過去了。
溫洋將衛生巾和保溫杯塞進了書包里。
帶上大口罩后,她就趕緊出門了。
好在莉日廣場離她家沒有很遠,康佳佳這次回家估計也是想著要找她聚一聚,誰知道好巧不巧生理期來搗了亂。
溫洋家那邊並不偏遠,出門她就打到了車。
坐上車后,溫洋從包里拿出大框眼鏡戴了上去。
她自己照了鏡子,看起來文縐縐的。
口罩也足夠大,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認出來。
好在一路上也沒有堵車,溫洋下了車就直奔商場二樓。
溫洋終於趕到了廁所那裡。
「康佳佳,你在哪裡?」
溫洋突然聽到「咚」的一聲。
她心裡一緊,急忙跑了過去。
聲音在後面。
她一間間推開,終於到最後一間的時候看到了康佳佳。
康佳佳已經暈過了,臉色慘白,眉毛還緊皺著。
溫洋趕緊過去扶她。
康佳佳的衣服都濕透了,頭髮那裡也沾了汗水。
溫洋焦急地看著康佳佳。
她也有點想哭了,她一個人的力氣根本扶不起康佳佳啊。
溫洋突然聽到洗手台那裡傳來開水龍頭的聲音。
溫洋趕緊喊道:「你好,請問可以幫我一下嗎?我朋友痛經暈過去了,我一個人扶不起她。」
那人估計也是聽出了溫洋聲音里的顫抖,立馬跑了過來。
溫洋看到了穿著工作服的女生。
這個女生看起來很小,一看就還是學生。
看到康佳佳的那一刻,她倒沒有表現出慌亂,而是立馬過來幫忙了。
在兩個人的努力下,康佳佳終於被扶了起來。
那女生是過來商場兼職的學生,她和溫洋一起把康佳佳扶到了廁所外面的長椅上。
讓康佳佳輕靠在牆上后,那女生又趕緊去找了店長幫忙,溫洋則趕緊打了120。
店長很快趕過來。
畢竟是男孩子,他很輕鬆就抱起了康佳佳。
溫洋對兩人連聲道謝后,才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很快將她們送到了醫院。
送康佳佳到急診室后,溫洋才稍微鬆了口氣。
她去附近的超市買了個熱水袋,一會康佳佳醒來的時候就可以抱著了。
等她買完熱水袋出了超市,天已經完全黑掉了。
溫洋一驚,突然想起她晚上本來要去看演唱會的。
但眼下康佳佳身體不舒服,她也不能直接這樣丟下不管。
溫洋拿起手機,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了演唱會的開場時間。
阮傾和小胖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
溫洋呼了一口氣,打了過去。
阮傾沒有接。
小胖接了。
「溫姐真的好忙啊。」
溫洋還沒開口,小胖就先說話了。
第一次聽到小胖這樣說話,語氣裡帶著幾分嘲諷。
溫洋愣了一下后,說道:「我剛剛有事。」
「溫姐,好玩嗎?」
溫洋:「什麼?」
「把一個人的真心捧起來,摔下去,再捧起來,摔下去。」
從未聽到小胖這麼冷的語氣,溫洋莫名就覺得心慌。
電話那頭的人笑了一下。
這笑聲里的嘲諷更明顯了。
「風哥不說,所以你就一直裝傻是嗎?」
「還是聰明如你,猜到了今天演唱會風哥要行動了,你索性逃掉了演唱會,連聲招呼也不打?」
小胖今天的話簡直莫名其妙,溫洋臉色開始變白:「你什麼意思?」
「我不說,風哥永遠不會明著問你,他什麼事都憋在心裡。」
小胖頓了一下后,繼續說道:「溫洋,你是有多天真無邪,才可以對風哥的喜歡視而不見?」
「一拖再拖?把一顆真心捧起來,摔下去,再捧起來,摔下去?」
溫洋聽到「喜歡」時,心開始突突地跳起來。
「小胖,你......說什麼?」
電話那頭的人長吸了一口氣,說道:「溫洋,你真以為兔子燈是劇組送你的嗎?」
「你在劇組見過這個道具嗎?那是風哥親手做給你的,獨一無二的,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盞。」
「你真以為你一個素人可以這麼幸運,壓過那些前輩,一下子就做女主角嗎?」
「你的戲份,是風哥嚮導演要的。他出資投資劇組,換了一個你當女主角的機會。」
「《一世長安》是這樣,《再別》也是這樣。」
「溫洋,風哥送你的那盒巧克力,你早就吃完了吧,那張紙條,你也全當做沒有看見對吧?」
「溫洋,我從來沒有見過風哥對一個女孩子這麼上心過。」
小胖似乎是嘆了口氣,又說道:「小心翼翼到怕連朋友也做不了。」
「所以他沒有說兔子燈是他親手做的。」
「他沒有告訴你,巧克力里藏著他的心意。」
「如果不是我那天拿資料給他,我都不知道,原來風哥也是一個會在這方面花小心思的人。」
「那天風哥寫了一張紙條,把它塞在了巧克力底下。」
「風哥說你愛吃巧克力,總會看到那張紙條的。」
溫洋腦袋已經嗡嗡作響。
她說道:「我不知道......我沒有吃完......」
溫洋自從蛀牙后就很少吃巧克力了,那盒巧克力她只吃了一顆就珍藏在冰箱里了。
小胖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他嗤笑一聲。
「好,那我再告訴你。」
「風哥很少發和工作無關的朋友圈,可是你為他做的西紅柿雞蛋面就出現了好幾次。」
「風哥不是會主動和圈內女藝人打交道的人,唯獨對你,經常性請吃夜宵,唯獨對你,在採訪時願意主動提起你,誇讚你。」
「你是不是以為你水土不服發燒那一次,只有林老師和羅老師守了你一夜?」
「風哥聽到你病了,立馬丟下雜誌拍攝飛過來守著你,如果不是因為家裡有事,他可能會不吃不喝在那一直守著你。」
「你以為探班那一次,風哥為什麼會發燒?」
「因為他除了連軸轉,還要擔心你在劇組會不會被人排擠,會不會被人欺負,會不會累壞了。」
「這些事,風哥不說,我想你溫大小姐永遠不會知道,知道了你也只會裝傻。」
「溫洋,風哥從來沒有為誰改過航班,你是第一個。」
「你殺青那天,風哥改了航班,和張言換了座位,只是為了守著你一小段路程。也就是這一小段路程,他需要換航線,再飛很久很久。」
小胖聲音突然弱下來:「溫洋,你知道他今天知道你沒有來演唱會時的表情嗎?」
「你有沒有看過天暗下來的樣子?」
「只是一瞬間,他的眼神黯淡無光。」
「你真殘忍啊。」
溫洋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她的手也在顫抖。
她的整顆心都顫抖起來。
她幾乎哭了出來:「小胖,他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