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宮雪的答卷（二）
第二天，宮雪卡著時間點來到辦公室，卻發現偌大的辦公室里只有柯凡在，他笑著沖宮雪打招呼，「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謝謝。」宮雪環顧四周，一臉的疑惑，「其他同事呢？」
柯凡悠哉地吃著早點，「狄總帶著他們幾個都去外地談事情了。」
「可是？我還要跟黃經理要市調報告呢……」宮雪一臉的著急。
「什麼市調報告？」
「狄總走之前說讓我問黃經理要一份市調報告，你可以給我一下黃經理的聯繫方式嗎？」
柯凡一口吃掉手上的小籠包，從電腦旁邊的紙巾盒順手拿了張紙巾擦手，「我好像也有那個文件，你等一下，我找找……」說罷，只見他開始在電腦上搜索起來。
「早啊！」
宮雪回頭一看，是人事部薇姐，忙跟她問好。
「昨天我發你的旅館信息好找嗎？在那裡住的還習慣嗎？」
「很好找，旅館也很棒，謝謝薇姐！」
「客氣什麼！等你退房的時候一定要記得開發票，要不沒法報銷。」
「好的。」
「我找到了！」柯凡大喊了一聲。
薇姐被柯凡這一嗓子嚇了一跳，「大早上練聲呢！柯凡同志！」
「對啊，就是在練聲呢大薇姐，怎麼你也想練兩嗓子？來啊來啊……」
薇姐一臉的無奈，「等狄總回來，希望你也能這麼練……」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趣，讓原本冷清的辦公室也變得活潑起來。
一上午的時間宮雪都在整理市調資料，快到中午的時候接到了狄總的電話，「小雪，你接下來幾天把市調報告做的詳細一些，主要是針對市場方面的，還有就是昨天我給你看的幾個廣告位，先把外圍區域做幾個大的推廣畫面出來，再找找當地的廣告公司做一下價格以及製作工藝的比對，不了解的地方可以打電話問我，也可以問柯凡薇薇他們，總之遇到問題多想辦法解決，爭取周四我出差回來之前把這幾個事情都做好……」
「好的，狄總……」
中午，薇姐回家吃飯，辦公室又只剩宮雪和柯凡倆人，他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頗有種難兄難弟的感覺，柯凡帶著宮雪去他經常去的餐館吃飯，路上宮雪問：「柯凡，你為什麼沒有跟他們一起去市調呢？」
「我這邊有幾個商戶跟人約好了這周三見面，所以就沒有去成……」
「哦，這個樣子啊……」宮雪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宮雪，你多大了？」
宮雪被柯凡突如其來的問話問的有些懵，轉念一想，回答道：「我么？比你大1歲。」
柯凡一臉的疑惑，「你怎麼知道比我大？」
「那天狄總要你陪我去市調的時候跟我說的，還說你剛定婚呢！」
「原來狄總也這麼八卦，我還想說我單身呢！哎……」柯凡故作一臉愁容。
「怎麼你還想出去誘拐小姑娘？」
「沒辦法，太有魅力的男人總是不自覺地釋放荷爾蒙……」
看他那副自戀的樣子，宮雪一臉的嫌棄，「行走的荷爾蒙，來說說你跟你媳婦是怎麼認識的？」
「只因在人群中我媳婦多看了我一眼，之後便對我展開猛烈攻勢，再然後我們就定婚了……」
宮雪放下手中的筷子，「請你打住吧，我快要吃不下去了……」
柯凡笑笑，「好，好，不說了，說說你吧，你跑來這邊，你男朋友沒說什麼嗎？」
「我沒有男朋友。」
「你沒有男朋友？怎麼可能，是不是你準備要再尋覓一個？」柯凡一臉的壞笑。
「我才沒有你那麼壞呢，我是真的沒有！」
柯凡搖搖頭，然後以一副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表情看著宮雪說：「要不要嫁到我們寧河來，我可以幫你介紹幾個我的好哥們，他們個頂個的帥，1米8的個，1米5的腿。」
「你說的那是妖怪吧！」
「什麼妖怪！你們女生不都喜歡大長腿嗎？」
「1米8的個，1米5的腿，不是妖怪是什麼？」
柯凡把腿伸直，用手拍拍自己的腿，「看見了嗎？就是像我這樣的，貨真價實的大長腿。」
宮雪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這叫大長腿？你對『大長腿』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柯凡看了一眼宮雪，秒變嚴肅臉，「吃飯！」
忙碌的工作似乎把時間的指針調快了，每天除了工作，宮雪似乎也多了一個很好的玩伴，幾天相處下來，柯凡成了宮雪到新項目結交的第一個朋友。轉眼明天就是周四，宮雪的內心像是考場上鄰近交卷的考生，只是知識儲備的有限決定了再怎麼仔細應對於結果依舊無濟於事。
周四早上推開門的一剎，空蕩了幾天的辦公室塞滿了人，大家各自忙碌著，宮雪走到狄總的辦公室正準備給他彙報這幾天工作，卻見他正忙著準備資料，見宮雪在門口，狄總並未招呼她進辦公室做彙報，而是沖她揮揮手，指著腕上的手錶說：「一會9點開會，會上說。」
從狄總辦公室出來的宮雪撞上了迎面走來的一位同事，那人手裡的文件瞬間散落一地，宮雪連聲道歉，急忙俯身幫著撿文件，直到交還到對方手上，宮雪才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微微上揚的嘴角，略有些凌厲的雙眸，即使她努力表現出溫和的態度，可是生冷的氣場始終在她周身盤旋。
「你好，我是德城店的……」不等宮雪自我介紹完，那人便被狄總叫進了辦公室，只留宮雪一人獃獃地站在原地，這時，柯凡拿著幾份文件也走了過來，他見宮雪站在那裡，用手指指狄總辦公室，啞語道：「有人在裡面（彙報）嗎？」宮雪點點頭，柯凡轉身便要離開，宮雪小跑幾步跟上，輕聲問：「剛進去的那個美女也是你們招商部的嗎？」
「美女？啊！你是說曉鷗嗎？」柯凡隨手拿起一個回形針，把幾份文件卡在一起，「她之前休年假去了……」
宮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睛不自覺地看向狄總辦公室的方向……
印表機聲，鍵盤敲擊聲，還有同事跑來跑去的腳步聲，幾種聲音混雜在一起，連辦公室的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距離開會還有5分鐘，宮雪對著自己前幾天的工作內容又仔仔細細地核對了一遍，重要的地方添添減減……9點一到，大家齊刷刷地來到會議室，從招商到人事再到財務，大家一一彙報著自己的工作進度以及接下來的工作計劃，宮雪是最後一個，等大家都說完，宮雪把這幾天的工作內容在會上做了詳細陳述，彙報完畢之後，狄總既沒有肯定也沒有作任何評價性指示，直到散會，狄總留宮雪在會議室，針對她的工作彙報做了細緻的分析，又對她報告中的不足提出了相應的建議，宮雪仔細記錄著狄總點出的所有問題，宮雪的短板赤裸裸地暴露在了狄總面前，那一刻，她害怕了……
整整一下午，狄總都在會議室開視頻會，偶爾聽到總部那邊訓話的聲音……
那天晚上宮雪從辦公室走的很晚，一直在修改設計稿，調整製作方案，反覆思考上午會議后狄總提出的問題以及解決思路，那時的她像個賭徒，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了這裡，總以為失去了這次調任，就會失去一切向上攀爬的機會……
周五的早上，宮雪把修改後的設計圖和廣告宣傳製作方案拿到狄總辦公室，宮雪看了一眼抬手接文件的狄總，或許是太過疲憊，看設計圖時他一直在擠按眼窩深處的睛明穴，「你的圖我看了，可以，至於宣傳方案我等會給你回復……」
宮雪轉身剛要走出狄總的辦公室，被狄總叫住，「等一下，小雪……你是今天回去嗎？」
「是的狄總，請問還有其他需要我做的嗎？」
「哦，暫時沒有了，方案我一會看。」
「那狄總我先出去了……」
狄總點點頭，又繼續埋頭工作……
下午，狄總走到宮雪的辦公桌前，手裡拿著上午宮雪遞交的宣傳製作方案，「走，跟我去現場」，說著把手裡提著的安全帽遞給宮雪。
不等宮雪起身收拾好，狄總已經快步走出辦公室了，宮雪一路小跑，直到電梯口才追上他。
來到項目園區，狄總拿出宮雪寫的方案，一一對照著現場詢問宮雪選擇該種方案的理由，他並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宮雪的想法，只是每次待宮雪解釋完他都會若有所思地盯著方案上的文字想一會，不經意間宮雪開始被眼前這個陷入工作沉思的男人吸引，那吸引中帶著一絲絲崇拜。
直到在園區所有涉及的點都看過之後，狄總才慢慢放鬆下來，「小雪，寧河的廣告媒體投放部分，還需要再仔細斟酌一下，畢竟你對這個城市還不是特別了解，這次辛苦你了……」
「不辛苦，希望我的工作您能滿意。」正說著，天空又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寧河的天說變就變，沒有一點點預兆。
「我一會要去見一個客戶，正好送你去車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