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個約定
秦嵐和華宸並排走著，誰也沒有再次開口，穿過寧靜的街道，路邊儘是廢棄房屋掉落的碎塊。
走到一處平坦乾淨的地方，默契的坐在水泥條凳上，頭頂皓月明亮。
如果兩人是男女朋友，這種約會的場景，還真是讓人別有一番風味！
「或許你會想，到了大學里，可以交到朋友，不是所有人都像學校里的同學一樣。」看著欲言又止的秦嵐，華宸緩緩開口「可，老師，你覺得是相對單純的高中，大家都是一個市裡的人，都沒有人願意放棄身段和我做朋友。」
看秦嵐的表情，似乎已經接受自己退學的事，但為了讓她徹底放棄，只好撒了一個謊。
她確實是一個好老師，對於一個大謊，這個無關緊要的小謊應該可以接受吧。
於是接著說道；「到了大學這個預備社會大染缸，還會有真誠願意和一個乞丐做朋友的？」
是啊，雖然心裡不想承認華宸，但實際上，秦嵐無法反駁。
三六九等雖然是對人不負責任的劃分，但又豈是沒有道理的嗎？
想想自己家裡，教育世家，怎麼可能會和沒有多少文化的人打交道？
儘管這話確實很傷人，實則確實如此！
「所以說，我的決定並沒有錯，大學對我來說負擔太大，高中三年我沒有自卑，只是了解到了世態炎涼，你不會希望我在大學里變得自卑孤僻吧？」
看見秦嵐的臉色，那種愧疚，華宸一方面不忍心，一方面自己必須要回家看看了，只好接著勸說道。
秦嵐像一個知心姐姐，靜靜的聽著華宸編的謊話。
也在尋找別的可能，她真心不希望華宸放棄學業，之前不希望，經歷了剛才的事情，還有華宸『內心』，她更不希望。
只是，一時間，哪怕心思細膩的她，也找不到好的辭彙。
華宸淡淡一笑，目光變得深邃，似乎在仰望著未來，那是一個自己雙手創造的美好；「早一點出去工作，哪怕累一些，至少提前努力四年，大學畢業找不到工作的不有的是嗎？到時候找一個對我好，能讓我感到家庭溫暖的妻子，碌碌一生，也挺好。」
這個確實是華宸的願望，只是以前的事……還有一些其他原因，現在想來還真是一個奢望。
「早點回去吧，天挺晚的了。」見秦嵐還沒有說話的意思，華宸輕笑，轉身離開。
華宸的身影，被月亮照耀的越加『落寞』，雖然他在笑，可轉身的那一刻，秦嵐看到他內心很痛。
其實，華宸之所有有那樣的眼神，是因為欺騙秦嵐這麼一個好老師，而心痛。
覺得自己真是禽獸不如啊，但沒辦法，這個老師太負責了，也太認真了一點，自己也是沒辦法。
「我做你的女朋友。」走了很遠的華宸，突然聽到秦嵐急切的喊聲。
華宸疑惑不解，停住腳步看了過去，順便掃視一下周圍，確定只有秦嵐和自己，那句話應該是對自己說的。
「你，你別誤會。」華宸疑惑的眼神，羞的秦嵐臉色瞬間紅潤，就連天鵝般的脖頸都是一抹粉紅「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能考個好成績，我願意做你的女朋友。」
「像你說的，早一點出去工作會很累，而且，想要成家可不是肯努力就可以的，有時候是很多因素來決定的，但現在，你要是好好上學，高考的時候拿一個好成績，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
這些話，秦嵐幾乎用盡全部力氣說出來，並不是喜歡華宸，更不是因為英雄救美而感激的要以身相許。
怎麼說呢，是一種動力吧，她想要給華宸一個繼續讀書的動力，當然，最後什麼是好成績，自然是她說的算。
雖然這麼做有些不好，畢竟以後華宸真的考得不錯，自己拒絕他的話可能對他的傷害更大。
不過，還是先保證華宸能夠繼續讀下去，然後慢慢解決這個問題，華宸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後好好給他解釋，應該可以的。
她的用心，華宸一瞬就明白了，心裡不由得感慨；真是一個好老師，好的……
「那什麼是好成績呢？」想明白之後，華宸被秦嵐感動了，真的是感動了，除了父母家人，還有那個身影，這些年來真的沒有人能對他這麼好。
所以想了想，華宸決定先給家裡報告一下，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消息，晚點再回去。
雖然很想老媽，但已經都三年了，也不差這麼一個月，相比起來，自己也需要強勢回歸，讓老媽高興一點。
那麼要是自己考一個不錯的高考成績，就算已經上了大學，老媽應該也會很開心吧？
而且，能遇到這麼一個好老師，自己一輩子都需要感恩，就別讓她失望了。
至於女朋友……就算自己真的考得很好，也不會奢望，把別人對自己的好，當做理所應當，他華宸還做不到。
「呃……」秦嵐愣了，這怎麼回答，難道告訴華宸，不管你考什麼樣的好成績，我都不會做你女朋友？
這只是給你一個動力，千萬別當真？
雖然秦嵐內心想的只是給他一個動力，但現在還是沒法說出來，萬一說出來，華宸知道自己被騙，別說讀下去，不恨自己就不錯了。
見秦嵐猶豫的模樣，華宸微微一笑，說道；「要不這樣吧，如果我能考一個全市第一，你就做我女朋友，如何？」
全市第一！
秦嵐聞言再次一愣，看到華宸清澈的眼眸，她知道，這小子已經猜到自己的意思，不禁有些臉紅，好在目的達到了「嗯，只要你能考一個全市第一，我就是你的女朋友。」
她可是知道，華宸的成績儘管還不錯，在班裡，也只是處於中上游，在整個學校來說，排三百名都沒有他。
更不要說考全市第一，那絕對是瞎扯的。
之所以華宸這麼說，應該是被自己感動了，就坡下驢。
「我可是當真了！」華宸輕笑。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老師還會騙你不成？」秦嵐也笑了。
不過，秦嵐心裡還是有些嘀咕，萬一這小子以後當真了，又真的考個全市第一……
隨即就甩甩頭，太不可能了，而且，就算是真的，自己只是說給他當女朋友，又沒有說會嫁給他，其他的就更不要想了。
女朋友還是可以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