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院

床上的人想要出去，門外的人不想進來。

自從確定自己沒有問題了，凌零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院，而李醫生呢，作為一個從業快30年的老醫生了，這麼多年來，也見過好些傷了腦子的植物人奇迹般的醒過來，但是沒見過像凌零這樣的，不但醒來了，而且傷都好了。這一切都像是神級，他知道凌零的傷有多重，他也不敢相信，但是一切都是自己親眼所見，作為一個接受過正統社會主義科學教育的醫生，李醫生決定，一定要弄明白。於是乎，這一老一少開始杠上了。

在張胖子走後，凌零就一門心思的開始想應該怎麼出院了。最終，耗費了十分鐘，不知道死了幾個腦細胞，凌零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出院大計，那就是，先要強硬自己出院的態度（撒潑）然後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撒嬌）。想好之後，覺得渾身舒爽，就開始了美美的午覺時間。

「我要出院！」這就是凌零在睡醒后的第一句話，而且聲音頗大。

「啊？李醫生說了，你現在不能出院。」回答他的是那個姓雷的小護士，自從李醫生決定要先將凌零留在醫院后，每天就有護士看護著了。

「我要出院！」

「你的病，還沒好，不能出院！」

「我要出院！」

「你還不能出院!」

「我要出院！」

「都說了你不能出院！」

「我要出院！」

「……」

「我要出院！」

……

最終，小雷護士終於受不了和凌零的這種無聊的對話，對於一個剛到醫院沒多久的小護士，凌零這樣子的無賴行為只能向李醫生求救了。

小雷護士出去沒多久，李醫生就過來了。看著李醫生進門，凌零心中微微有些得意「看來自己的第一步堅定態度頗有成效啊!」

「小子，你又在鬧騰著出院啊！」李醫生有些無奈。

「我要出院！」凌零連頭都沒轉，淡淡的回答道。

「都說了你小子病還沒好，需要留院觀察幾天，不能出院，老是鬧騰什麼？」

「好沒好你不知道啊！」凌零轉過頭，盯著李醫生。

「呃！表面上是好了，但是說不定有些後遺症，需要觀察幾天。」李醫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一個醫學界的「老司機」了，騙這樣一個小子總歸是有些不太好的。

「我不管，反正我要出院！」

凌零自顧自的說完，發現沒了回應，原來李醫生已經出去了，只留下了知道真相一臉懵逼的凌零。果然，想出院，只堅定態度不夠的，還需要接下來的哭戲，呃，不對是感情戲。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來看他的小雷護士進來了，小姑娘還是對凌零無賴的叨叨叨有些受不住，準備來看看就逃離現場。

「小雷護士，幫我叫下李醫生！」

「啊！李醫生說了，你要出院的話，就不用找他了！」

「不是出院，我有事！」

「哦，好吧！」小護士還是有些詫異，幾小時不見，這傢伙會說話了。

過了沒多會兒，「吱呀」李醫生進來了，走到床邊，看著獃獃望著天花板的凌零，有些著急的說到「小子，又是什麼事，老頭子我這會可忙著呢！」

「明天就是中秋了吧！」

「嗯，是的！」

「我想回家過節！」

「還不是想出院么？」

「不一樣的，我想回去陪我奶奶過節!」凌零聲音有些低沉。

「我是個孤兒，奶奶領養了我，是我唯一的親人，可是她去世了，去世好久了……」凌零沒等李醫生回答，就開始說了。

就這樣，慢慢的說著自己和奶奶認識，自己長大，奶奶變老，再到後來，奶奶走了，自己又是一個人了。十多年的點點滴滴，說著說著，也就紅了眼眶，眼淚慢慢順著眼角流下，滴落到了枕頭上。

旁邊的李醫生已經沒了剛進來的著急，找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邊，看著凌零的臉，靜靜的聽著凌零的故事。聽著聽著，也就眼眶微紅，摘下眼鏡，抹抹眼角。病房裡的氣氛漸漸被一種溫暖的傷感充斥著。

「今天時間不早了，先休息吧，明天早上安排你出院。」等到凌零說完，李醫生說到，嗓音有些低沉，然後就起身，轉身出了門去，他知道，這種時候，靜靜是凌零最需要的。（別問靜靜是誰，他也不知道，去問凌零吧!）

凌零聽到了自己明天能出院了，也知道李醫生已經出去了，但是自己還是沉浸在回憶中無法自拔，嘴角泛著微笑，眼角流著淚，回憶有笑有淚。回憶著，也就慢慢累了，然後就是睡著了。

又是一個美好的早上，凌零睜開了眼睛，轉過頭，看看窗外，嗯，今天沒有窗帘，窗外樹上的葉子更加黃了，陽光還是那樣的美好。知道今天能夠出院的凌零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吱呀」，小雷護士進來了，手裡是一個袋子，走到凌零的面前，把袋子放在床頭柜上，「這是李醫生給你買的衣服，你今天出院，你換上試下吧！」說完，便轉身走出去了。

凌零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沒得罪過這個小護士啊，為啥小護士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冷淡啊。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昨天是怎樣的用「我要出院」這四個字煩人家了。「哎，女人啊，真難懂！」嘀咕一句，搖搖頭，然後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衣服上。打開袋子，拿出衣服，從裡到外都備齊了，凌零笑了笑，「老頭子還真有心了！」就脫下病號服，換上了李醫生給買的衣服。衣服挺合適的，純黑色的運動外套，凌零還是蠻喜歡的，收拾好衣服，凌零從床頭櫃里拿出了自己的書包，打看一看，果然，一個拳頭大小的魔方靜靜的躺著，下面還有一把有些舊了的傘。背上包，整理了下笑容，便邁步走了出去。

「啊，你出來了啊！剛要來找你！」小雷護士迎面走來。

「什麼事啊！」

「李醫生讓你過去，跟我過來吧！」

來到了李醫生的辦公室，小雷護士就出去了，只剩下凌零和李醫生了。李醫生在忙，凌零便沒有打擾，就放下包，坐在了沙發上。大約5分鐘，李醫生放下了手中的資料，整理了下眼鏡。

「小子，來了啊！就要出院了，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謝謝您！」

「呵呵」李醫生笑了笑，「你小子不怪我不讓你出院了啊！」

「您也是為了我好，我懂。」

「嗯，知道就好。」

…………

就這樣一老一少閑聊了十幾分鐘

說完，李醫生從桌子後面拿出來了一盒月餅，遞給了凌零，「給，拿著吧，中秋快樂啊！」

「您也一樣！」

說完，便告了別，邁著步子離開了醫院，出了醫院門，凌零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看看天，看看太陽，深吸一口氣，笑了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