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重回上京

第三章:重回上京

元和五年初,四王爺臻回京帶來玉門關捷報,三路大軍匯合商量反撲突厥。

四月,由於戰火主要集中在西北地區,位於隆朝東北的鮮卑趁東北部邊防空虛,突然出兵,連取太行山東南方的幽、薊、瀛、莫、涿、檀、順七州,直攻上京,

滿朝嘩然,皇帝堯連發七道加急軍令命陳獻忠元帥回兵守住順州奪回燕雲七州。

七月,九王爺俞率五千先鋒精兵於順州與鮮卑四萬軍隊交手,以少勝多,僅六日奪回順州,損敵三萬,一戰封神!

九月陳元帥奪回檀州。十二月,收復莫、瀛。元和五年六月,燕雲七州全部收復,隆軍一直向東打到鮮卑國境內,鮮卑投降,派使者前往上京議和。

隨後陳元帥領七萬大軍鎮守東部,九王爺祁俞率二十萬大軍支援西北。元和六年一月,回紇投降,派使者上京議和。

元和六年九月落石坡一戰,九王爺俞生擒突厥太子阿史那·赫茲,突厥投降。

至此,大大小小三十八場戰役以隆朝獲勝結束,世人稱其為隆安之戰,此戰後,年僅二十歲的九王爺祁俞也被民間封為戰神。

年關將近,上京城大大小小的府邸街巷均掛起紅燈籠貼上新剪紙,

街上人頭攢動,小販們的吆喝聲和煙花爆竹響起的聲音互相應和,熱鬧非凡,入眼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入夜後,一道黑影掠入四王爺府邸,在院子里張張望望彷彿在找些什麼,直到遠處傳來一聲咳嗽,他才像有了目標般閃進房間。

卧室一片暗黑,祁俞剛小心翼翼的踏進去,一隻長劍就作勢抹向他喉嚨,他飛快向後一退掏出腰間匕首擋開攻擊。

身前人武功甚高,劍劍直擊要害,稍落下風后出手更加狠毒。

祁俞這才開口:「別打了,是我,祁俞,祁道逸,九王爺!」

屋內燭光亮起,祁臻站在桌前笑盈盈的看著他,黑衣人長劍一收足尖輕點就跳到了房樑上,和黑暗融成一片。

「四哥!」祁俞把匕首往腰間一插蹦躂著往前一把抱住祁臻,埋在他肩里好生膩歪了一下:「四哥,想我了沒~」

祁臻身體一僵,彷彿是不適應這過分的親昵,良久之後才撫了撫祁俞的腦袋笑著說:「自然是想了。」

祁俞又撒了一會嬌才放開祁臻,飛快打量了一下眼前人:

近三年不見,四哥身量高了人也瘦了,寬大的睡衣里能看出單薄瘦削的身材輪廓,面冠如玉,稜角分明卻不過分剛毅,兩條劍眉下一雙桃花眼明亮、深沉,

眼角尖尖的精緻又漂亮,彷彿能勾魂奪魄,唇不點而朱,此時一笑,眼睛彎彎的嘴角也彎彎的,煞是好看。

祁俞不得不感嘆一下:「哇,四哥,你這姿色,哇,真真是世間少有。」

「你啊,不正經。」祁臻拉著祁俞坐下,給他遞了杯茶:「你現在不是應該在押解突厥太子回來的路上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祁俞喝完茶,又拿起桌上的糕點,一邊吃著一邊回答:「押犯人有什麼好玩的,聽他們指天指地哭爹罵娘嗎?

無趣無趣,我這不是尋思著這年關到了,上京肯定很熱鬧么,就把爛攤子甩給副將自己騎馬先回來了。」

「你就是愛胡鬧,那押解太子豈非兒戲。」

「四哥~小九一回來就聽說你病了,連忙趕過來看看你,你還這麼念叨我,以後小九不來了。」

「好了好了,四哥不說了。是不是餓了,我讓下人做點飯菜。」

祁俞飛快塞完一塊桂花糕,連忙擺手:「不必不必,我接下來還有去處,吃喝不愁。就是先墊吧兩口。」

祁俞解下腰上包袱,掏出裡面衣物:「四哥,我前些日子閑著無聊聽士兵說起嘉峪關一帶出現了雪狐,我想了想你不是自小體寒畏冷嗎,這雪狐皮毛剛好是制禦寒衣料的上上之選,就跑到嘉峪關打狐狸去了。

漫天大雪啊,到處白茫茫一片,誒,你別說,也就我這眼神和運氣都好,山腰處發現了一個雪狐洞,逮到了幾隻雪狐,才有這狐皮大衣。穿穿,看看合不合適。」

純白的狐皮大衣綉著淺藍色的雲波圖案,墨色絲線勾勒出青松墨柏的蒼勁不折,金絲鑲邊,華貴溫柔,穿在身上后雪白的狐狸毛領細軟暖和,內襯綿軟貼身又擋風。

不論是樣式還是保暖程度,祁臻都甚為喜歡:「小九,有心了。」

「四哥喜歡就好。那夜也深了,四哥早些休息,好好養病。」

祁俞告別四哥,剛出府邸,迎面刮來一陣寒風,凍得他一哆嗦。

祁俞託了托腰間鼓鼓的錢包,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運足輕功向西飛去,不肖半個時辰,就到達了目的地。

「十四,出來,帶你見識見識新玩意兒。」

黑暗中,十四一現身,就被這濃厚的脂粉氣熏了一跟頭,

站在門口仰頭看著碩大無比的三個字「群芳樓」咽了咽口水,為難的看了看自己主子:「王爺,這…這不是青樓?」

「是啊,走吧,見識見識這上京最大的青樓有多熱鬧。」祁俞不知從哪變來一把摺扇,悠悠然的扇著風就踏了進去……

十四沒得辦法,咬了咬牙跟緊了自己的主子。

「嘖嘖嘖,放蕩放蕩,不知羞恥不知羞恥,難以入眼難以入眼,嘖嘖嘖。」祁俞以扇掩面,矯揉造作,一邊偷看著各路歌妓藝伎和旁邊走過的姑娘們,一邊評頭論足指指點點,演的可謂是不亦樂乎。

「哎呦,這位爺,以前沒瞧過啊,第一次來?」祁俞正四處張望著,突然就從身邊閃過來一個穿紅戴綠的女人,老鴇無疑了。

老鴇上下打量了眼前兩位客人:她面前這位年輕男子,寒冬臘月只著單薄的墨色長袍,身材修長面容俊逸,腰間一條金絲腰帶將腰身顯得愈發挺拔,手執玉骨扇,扇尾還吊一玉佩,可以看出其品味不俗。

兩道劍眉下瑞鳳眼狹長精緻,眼尾斜斜的挑起,鼻樑高挺,薄唇始終向上揚著,彷彿帶了幾分風流自賞的輕薄味道。

此時面前男人定定的看著她,揚起笑容輕輕沖她眨了個眼,直叫她魂兒都丟了三分。老鴇連忙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

本來這種浪蕩不羈的風流長相在風月場上就屬極品,但仔細一看,更絕的是,他臉部輪廓卻不是嬌氣柔弱的尖尖下顎反倒是有如刀削斧鑿般分明,邪氣的五官被正道的輪廓壓住,讓他顯得既穩重又勾人。

老鴇不禁感嘆道,這姿色,怕是她見過的第一人了。

再看後面黑衣男子,較前面這位就稍有遜色:衣著樸素看不出財氣,年紀不大,但黑眸里儘是殺氣,這時,他定睛瞪了一下老鴇,老鴇頓時汗毛倒豎,俊是俊,就是讓人有點膽寒。

「鴇兒,我們兄弟倆是第一次來,不知道你這群芳樓的漂亮姐姐多不多呢?」

「哎呦,多,多的很,不僅多,還個頂個的漂亮,我這兒是上京最大的場兒,尋常姿色的姑娘可進不來。」

老鴇甩了甩手帕:「就是不知公子這財氣能不能跟得上了。」

老鴇話剛說完,一錠黃金就甩到了她手裡,那臉上的笑都快兜不住了:「兩位公子上面請。翠翠,招呼一下。」

跟在老鴇身邊的漂亮姑娘欠了欠身子:「公子隨我來。」翠翠把他們帶到二樓包間,坐在這桌上剛好能看見一樓跳舞彈琴的藝伎們。

祁俞坐下後邊喝邊問對面十四:「這上京就是熱鬧,一個妓院也這麼多人。」

十四還沒答話,隔壁包間就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兄台第一次來上京?」

「倒不是第一次來上京,只是第一次來著群芳樓。」

「那就怪不得了。」

「看兄台對這很熟啊,常來?」祁俞大聲說到:「兄台不介意可否過來喝一杯!」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隔壁包間過來兩位男子,一人錦衣華服看起來甚是年輕,另一人應是他的小廝了。

「公子貴姓?」

「免貴姓沈。」

「沈兄!」祁俞合上扇子輕輕做了個禮:「沈兄剛才說怪不得,是什麼意思?」

「這裡每月十五,秦煙姑娘都會下樓舞一曲,也只有這一晚,眾人才能一睹仙人之姿。今日人多,便是因為這個,平常可沒這麼多人。」

「仙人之姿?」祁俞來了點興趣:「誒,沈兄,」

祁俞剛想開口,突然間周圍都沒了聲音,對面男子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大堂,

祁俞順著眼神望去:只見那大堂上方漫天飛舞著粉白色花瓣,隨著花瓣飄落的還有一身著大紅色霓裳羽衣的女子。眾人看的都愣了,紅衣女子也不多說,揚起紅袖就在堂中舞了起來…

一曲中了,紅衣舞女也停了下來,欠欠身子說道:「又是一月十五,奴家獻醜了。」

這時客人們才都反應過來,大喊調戲著紅衣舞女,那舞女也不再說些什麼,慵懶的坐倚在堂中。

「美不美?真乃人間絕色。」

「美則美矣,離人間絕色還是差了那麼一點。」祁俞喝著手中的清酒。

「你這眼光也真是高到頭頂了。」沈公子撇了撇嘴:「不過再漂亮也不是我們能染指的。」

「價高者得,沈公子也一擲千金為美女啊,哈哈哈。」

「不是捨不得花錢,是那宰相兒子誰敢爭啊,人家有權,就算每次只出三百兩黃金,最後還是佔了,這都七個月了,我還沒請秦煙姑娘喝過一杯酒。」

果不其然,一番吵鬧之後,還是那宰相三公子以三百兩黃金抱得美人歸。

祁俞看著對面沈飛南沮喪的樣子挑眉道:「沈兄,下個月我替你請到她,不過那幾百兩黃金你付,怎麼樣?」

「你,你說真的?」沈飛南喜出望外,過了一會臉子又耷拉了下來:「你別逗我,宰相兒子哪能惹啊…」

「我說幫就幫,不逗你。」祁俞合上扇子輕輕點了點沈飛南肩膀:「沈兄,我看我們倆挺有緣,明天摘星樓我請你喝酒怎麼樣?」

「好啊好啊,那明天酉時不見不散啊!今天我就先告辭了,回去太晚又被被我爹碎碎念了。」

祁俞笑著送走沈飛南,帶著十四斂了斂衣服也走了出去,此時街上早已空無一人,主從二人轉身就走進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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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別君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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