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血境圓滿
兩天時間緩緩而逝，漫無目的的卓川在這一天終於遇見了遠古廢墟之外的人。
這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年，黑髮披肩，身材傾長，年歲和卓川差不多，氣質與懸鏡峰的牧業師兄相似，讓人親近。
「那個……兄台，請問一下，你知道三仙嶺在哪嗎？」
卓川像是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朋友一般，很自然的走上前去打招呼。
對方見狀，微微一笑，回道：「道友失望了，來自於遙遠的地方，並不知三仙嶺。」
他一襲白衣，氣質出眾，應該是一位世家弟子，或者自幼從師於大門大派，和常人有很大的區別。
說來也奇怪，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都能遇見同輩修士，並且對方的樣子不像是在歷練，反而倒是給人一種遊山玩水的淡然。
卓川感受不到白衣少年的修為，對方氣息內斂，沒有一絲一毫的外泄，境界遠高於自己。
「唉，我在這茫茫大山裡找了兩天了，一點頭緒都沒有！」卓川一點也不顯得生分，好似遇見了一個許久不見的朋友般與其交談。
「我叫卓川，和一個老太婆玩捉迷藏的時候不小心迷了路……」
他自我介紹道，心底惡狠狠的將應然師太罵了無數遍。
「莫赫。」對方很有禮貌的一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卓川這樣的修士，漸漸的升起了一絲興趣。
隨後，莫赫直言他來自很遠的地域，一路而行才到了此地，並不知曉周圍的山野分佈。
卓川無奈，說了一句「打擾了」之後，與莫赫告別。
「好吧，我得繼續去尋路了，有緣再見！」
他轉身離開，不想再耽擱過多的時間，怕應然師太追上來。
「若是有緣再會，或許我們能做個朋友！」
莫赫饒有興趣的看著卓川離開的背影，這樣說道。
直到卓川徹底離開，再看不到身形的時候，他才轉過身，繼續向著之前的方向而行。
他輕聲一笑自語：「圖靈郡的人族敘事還真是有趣呢！」
與莫赫分開之後，卓川一路向著西方而去。
因為，之前宗門長老帶著他們趕往遠古廢墟時是一路東行的，只要不出錯，他相信自己早晚能回到三仙嶺。
身上的傷口早已癒合，並且由於吃掉了大量靈藥，卓川體內神則交織，驚陽經自行運轉，修為隨時隨地都在提升。
「我該找個地方沉澱吸收藥力才行，否則那些靈藥就太浪費了。」
生出了這個想法之後，卓川很快便找到了一個較為隱蔽的地方，在一塊大石上盤膝坐了下來。
這裡是一條水流騰騰的小河，兩邊石崖參差，虯樹叢生，青綠色的碩大葉片遮蔽著陽光，清涼而又寧靜。
水流潺潺，清澈見底。
一條條巴掌大的游魚在河中竄來竄去，而更小的一些則是在石縫穿行。
在卓川到來后，這些魚兒眨眼間便悉數躲了起來，再看不到一丁點動靜。
整理了一下思緒，他的心境漸漸平和起來，不再去想被應然師太尋到該如何，讓自己緩緩沉浸在修行之中，煉化藥力，凝鍊神血。
這些日子裡，他吃下的靈藥很多，皆來自於遠古廢墟之中，多是生長了數年甚至數十年的珍惜植株。
其中最難得的，自然便是到現在卓川都還留在手上的龍舌蘭了。
這本就是外界難尋的靈藥，時常都是有價無市的情況。並且，根據他的初步判斷，這株龍舌蘭至少也有了二十年年份，藥力驚人。
「若不是龍舌蘭屬性太過於偏陰，不適合驚陽經的修行，或許我早就圓滿了！」
卓川喃喃，有一點可惜。
神血境界的修行是很簡單但同樣也是較為枯燥的，只需要凝鍊出神則血液便可以，只要修士身體承受得住，並且靈藥足夠，理論上一天之內就可以達到圓滿境界。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沒有誰的體質可以承受得了那種速成的壓力，會撐爆體內經脈，七竅流血而亡。
「神血境界的修行就是神則血液的累計，只要積澱足夠，衝上下一個境界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卓川穩穩的坐在大石之上，吞吐靈氣，神覺空明，體內神血順著驚陽經周天運行，吸收著身體中的藥力。
每個毛孔都舒展開，彷彿在與自然交融，身子周圍蕩漾起微微漣漪。
神遊物外！
他再次陷入了那種境界中，如靈魂離體，整個世界都呈現出灰暗的色彩，唯有頭頂上一輪紫色的茫茫大日懸挂，似巡視凡塵的神明般，注視著天下蒼生。
驚陽經來歷古老，是紫陽洞天曾經創教老祖修行的經文。
據牧業所言，這篇經文可以追溯久遠，除了紫陽中的一些年歲極大的老怪物外，誰都不知道來歷淵源。
而紫陽洞天的創教老祖，只是有幸得到了部分傳承而已，從此便鯤鵬展翅，修為功深造化……
紫色的太陽掛在天穹之上，垂落下一縷縷氤氳光輝，每當卓川抬頭注視著它時，便恍惚間看到了世事更迭，萬物寂滅與復甦，似乎一息之間度過了數萬年甚至數百萬年。
轟！
他腦袋轟鳴，從那種狀態中退了出來，靈魂沉入肉身之中，一雙眸子緩緩睜開。
在他兩眼之中，有紫色的漣漪擴散，隱約間可以看到一輪紫陽旋轉，渾厚而滄桑。
但只是片刻后，卓川的眼眸便恢復了正常，明亮而清澈。
「呼……」
一口濁氣緩緩吐出，隨著嘎嘣嘎嘣的聲音響起，盤膝的卓川活動著筋骨站起身來。
他現在感覺全身都充滿了力量，體內神血汩汩，法則交織，只要卓川願意，隨時都能夠揮指斬出匹練電芒，破壞力驚人。
「我感覺我似乎能一拳打爆一座山！」
卓川狀態極好，修為境界的提升使他的體質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身子強健有力，蘊含有爆炸性的力量。
神血境圓滿！
修為水到渠成，他自然而然的跨入了這個階段的頂端，甚至隱隱還觸摸到了下一個境界的門檻。
凝神血，踏天足！
下一個境界可不像是最初階段的修行了，需要感悟與突破，不可能憑藉靈藥外力跨過去。
「牧業師兄說過，神血圓滿很簡單，就算是天資再愚笨的修士，只要具備慧根都能夠達到這個境界，只是時間的長短罷了。」
「但想要進軍天足，那就不一樣了，這是道法修行的第一道分水嶺，不知攔下了世間多少有志之士……」
這關乎到修士的造化與資質，有些人窮盡一生都難再前進一步，被擋在這座大山之前，直至壽元耗盡，埋屍黃土。
但也有天眷之人，一夜之間跨越溝壑，成為天足境界的修行之輩。
「算了，我想這些幹嘛，才剛剛達到圓滿境界而已……」
他搖頭，將這些想法拋出腦袋，縱身一躍跳下了大石，徑直向著小河之中走去。
修為突破后，卓川全身上下都覆蓋上了一層臭氣熏天的污垢，黏糊糊的，讓他十分難受，需要跳進河中好好清洗一番。
這是他體內排出的雜質，惡臭刺鼻。
一番徹底的清洗之後，卓川的肌膚變得更加白皙，身上的一些小疤痕消失，如同做過保養一般。
利用修為將衣物烘乾后再次套在身上，卓川便離開了這裡。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還在被一個即將入土的老太婆追殺，現在並不是遊山玩水的時候，稍不注意都可能有性命之憂。
事實也正是如此，就在他離開不久，一道佝僂的身影踏空而來，然後緩緩落在了卓川曾盤膝修行的大石之上。
應然師太皺眉，心中不悅。
她又來晚了一步，沒有能截住卓川，讓這個小崽子再度逃離。
「離開時間不長……」
收回看向河水的目光后，應然師太臉色陰沉的再度上路，繼續追了下來。
……
時間緩緩而過，卓川一路前行，穿過了一座座山嶺，路途上遇見了不少的猛獸凶禽，數次陷入危險之中。
不過好在這些猛獸不像是遠古廢墟的那些異種，頂多也就是具備了一些靈智而已，除了身體更加強壯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本領。
所以，一路上卓川有驚無險的前行，神血圓滿的境界也在這樣的環境下鞏固。
「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修行境界上有一層桎梏，難以衝破！」
他知道，這應該就是天足境界的門檻，只要將這道瓶頸破開，他就能踏足下一個大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