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朝問道，紅塵絢爛
穿過密林小道，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一間古樸木屋，院子前有一個葯園，裡面栽種著各種各樣的靈草寶葯，皆珍貴無比，讓修士垂涎。
作為金陽長老的大弟子，這片密林都屬於牧業一人，歸他所有。
於是，卓川帶著小婷婷聽從牧師兄的建議，在這裡住了下來，等待吳道長解決手中要事後妥善安排。
可讓卓川沒想到得是，這一住就是整整幾個月的時間，吳浩然那裡有重要的事需遠行，將他們二人暫時託付給了牧業。
「長老說，讓我先領著你們修行，等他回來再處理。」牧業無奈，將從藏經閣中帶出的古書放在桌上。
這是一部修道經文，平常都是被存放在藏經閣深處，得到吳浩然的特令之後他才能從中帶出，直接拿到了卓川面前。
「你們對『道』的理解是什麼？」
牧業暫時充當導師，教導卓川兩人修行，成為了他們的引路人。
三人坐在院子中，感受著微微吹來的輕風，樹葉搖晃，颯颯而響。
卓川思索，側頭看向蔥蘢的林子，樹木茂盛，花草自然，讓人感到寧靜，心曠神怡。
良久，他回答道：「我理解的『道』，是一種超脫的自然，身融於世界而又超然之外，虛無縹緲，大自在，大洒脫，隨心而喻！」
卓川想到了地球上的神話故事與各種古老典籍等，高人乘風而行，仙風道骨，出沒於紅塵俗世，但卻又不拘泥於其中。
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蓮而不妖！
牧業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對他的理解做出什麼評價。
因為，修道之路也是求道之路，誰是誰非，誰錯誰對，沒人能說清楚，各自有不同的感悟，有不同的理解，所以也有不同的「道」。
也因此，這個世界才顯得光怪陸離，萬法璀璨！
「婷婷，你呢？」他將目光看向小婷婷，想知道一個小女孩對「道」的理解。
聞言，小迷糊揚起腦袋，兩手叉腰說道：「就是神仙嘛，飛天遁地，無所不能，想去哪就去哪，想幹嘛就幹嘛！」
她這樣說著，這就是婷婷心目中的「道」，是她一直嚮往的東西，能夠飛出岳村，帶著爹爹去各地玩耍。
牧業依然不對之點評，只是說道：「你們最初對『道』的認知，往往決定了今後的路，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同的見解，這之間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沒有說誰的『道』就能走得更遠，也沒有說誰就將舉步維艱，這一切都取決於修士本身。
他繼續教導，很認真與凝重，因為這對於卓川兩人來說重要無比。
知道了兩人對各自前路的了解闡釋之後，牧業還是沒有讓他們翻看古書，而是繼續引導，從各種方面入手，以多樣的比喻解釋。
「修行之初，是開啟身體中的潛能，激發神則法力，以此來施展秘術道法等等。」
牧業讓卓川伸出手，平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然後道：「動用一下思維，把你這隻手想象得脫離自身，不要和身體聯繫在一起。」
「你，看到了什麼？」
他問道，以自己的指尖落在卓川掌心。
卓川依言而行，片刻后，眉頭皺起，心中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但很難將之描述而出。
良久之後，他終於開口，盯著桌上自己的手臂道：「很奇特，彷彿是外物，但又能隨心而為我所用，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小婷婷此時也按照牧業所說的伸出手，但她什麼感悟都沒有，不能將之代入代出，於是嘟囔著嘴選擇放棄。
牧業聽到卓川的描述，滿意的點了點頭，緩緩道：「這就是體內道法的感覺，似乎是外物，其實本就屬於自身，能隨心所欲而動用。它就像是自己的手臂，不需要刻意的去命令……」
然後，他講解了很多，零零種種，包含了自己對「道」的領悟闡釋，供給兩人參考。
「傳說，大能者能夠身融天地自然，與整個世界合一，到那時彷彿面前所見的山川大河，都成了身體的一部分，每棵樹，每株草都是自身……」
時間緩緩在流逝，卓川與婷婷不知不覺間沉浸其中，跟著牧業的思緒暢遊整個璀璨世界，了解繽紛的自然。
頓時，他們看周圍的眼神都顯得不太一樣了，密林中的樹木不再是低階的生命形式，而成為了「道」的一部分，成了這個大地的一隻手，一顆眼。
恍惚間，卓川感覺到了充斥著整個天地的靈性，一花一草，一山一木，一川一水都顯得生機蓬勃，那是一個個生命，都具備著智慧，只是不同於他們而已。
但這種感覺很快便消失了，維持不了多久！
「一朝聞道，紅塵絢爛，天地璀璨，光怪陸離！」
牧業這樣感嘆，他知道自己已成功的將兩人引導，隨後將桌上的古書翻開，遞給卓川。
「這是紫陽收錄的修道經文，你們要將它熟記，一字不漏的背下。」他囑咐。
「半個月後，我要將書交還藏經閣！」
然後，牧業起身向著院子外走去，將這間木屋留給兩人。
「牧師兄，若是有不認識的字怎麼辦？」卓川喊道，雖然這個世界上的文字與地球華夏古文很相似，他也學習了這麼長的時間，但還是擔心不能認全。
聽到這話，牧業沒有停步回頭，輕笑了一聲，話語悠悠傳來：「你讓婷婷翻開經書，問她有沒有不認識的字。」
隨後，小婷婷依言翻開手中泛黃的書籍，小眼頓時睜得老大，驚訝喊道：「我全都認識！」
她很意外與驚喜，在岳村時，自己明明就沒有學過多少詩書，但翻開修道古經卻全都能認出，這種感覺很奇特，也很不科學。
「修道經文，不要刻意去注視文字，裡面有神法哲理，玄妙道韻，直達心底。不論是山野農夫，還是天潢貴胄，都一視同仁。」
「但若是將經文拆解，不認識的字會依然不認識。」
牧業離開了密林，將這裡留給卓川兩人靜修。
之後的時間裡，他們每天都在背誦修道經文，這是一部名為《驚陽經》的古本，傳承自紫陽洞天，珍貴而神秘。
不過只有神血卷，屬於門檻部分，並不完整。
「也對，完整的《驚陽經》肯定珍貴無比，怎麼可能輕易拿出，想必只掌握在吳道長這樣的重要人物手中。」
他自語思索，隨時隨地將經書拿在手中，像是愛不釋手的寶物一般。
卓川用了十天時間終於熟記，又幾天後，小婷婷也將古經背熟了，進展喜人！
「神血境，修行的第一階段，激發體內血液的神則法性，開啟身體的潛能，從此踏上修道的路。」
卓川坐在院子中，再一次陷入了之前那種奇異的境界。
「這些靈性，其實就是遊盪在天地間的靈氣，可煉化入體，以此激發身體中的法力，催生出道法等等……」
《驚陽經》中還講到，修行道路的初始需要一個契機、引子，不是誰都能踏足其中的。
並且，就算有了機緣，也需要修士自身具備慧根才行，否則也不能修鍊。
「慧根有兩種，天生而成的，或是長輩傳承而下……」
卓川喃喃，很明顯，婷婷的修道慧根就是由其母親憶婉兒傳下的。
「兩種慧根沒有高低之分，這一切，依然取決於修者自身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