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1.人生終有夢醒時

「嘩～」

方舟一甩心淚上血液，灰林王肥胖的身體倒地而亡，它骯髒的靈魂已經被方舟給徹底碾碎了。

灰林王死了，但為何從看到這顆母星開始時，那股縈繞的心頭的不安卻依舊沒有消失，反而隨著灰林王的死去，而愈發強烈起來。

方舟抬頭看看這滿布屍骸的空曠大廳，他開啟了靈魂視界一寸寸，一點點的掃過。

下一刻，方舟悍然出手，磅礴的刀氣帶著無可匹敵的銳意，直接劈開了宮殿的穹頂。

伴隨著坍塌的穹頂，一個灰綠色的生物從穹頂落了下來，在它落下的一瞬間，方舟就已經知道了，它絕非善物。

因為在方舟的靈魂視界中，這個灰綠色生物的靈魂氣息十分雜亂，它就像塔茨亞神族一樣，吸收了眾多生物的靈魂，而且，這個灰綠色生物要多的多。

居然有害，那就不必廢話，直接殺了就是。

那個生物看起來有點厲害。但它再厲害也擋不住心淚的鋒刃，一刀被劈成了兩半。

這團灰綠色東西被劈開了，落在地面上后竟然化開了。

頃刻間，就融入地下消失不見了。

...

「嗡～」

忽然，一陣怪異的轟鳴聲在大殿中響起，那感覺就像蜜蜂在振動翅膀一般，這好像是一種特殊的語言，不過方舟並綠理解它的意思。

於是，方舟乾脆開口問道：「你是誰？」

很快，一道聲音在大殿中響起：「我是一個愛吃東西的東西，而你，剛剛殺了我的餵食者。」

那個聲音十分怪異，就像是放了很久很久的磁帶了，聲音已經變質模糊了，但其中又摻雜著眾多的變化，像是眾多聲音糅合而成。

方舟一腳踩在灰林王的屍體道：「餵食者，你是說它嗎？」

那聲音繼續道：「是的，是它需要時時刻刻給我餵食的，不過，你剛剛殺了它，那我還需要找第600個餵食者了。」

「這樣啊，那還真是麻煩，這個傢伙我發誓一定要殺它的，所以不論怎樣，我都會殺了它。」

那聲音回道：「你殺了餵食者這不重要，但問題是我已經打算吃掉它了。你可以殺餵食者，但不可以殺我的食物，而你殺了我的食物，你就一定要做出賠償。」

「你要如何賠償？」

「我少了一個食物，那你就變成食物，讓我吃掉。」

方舟冷笑：「想吃了我，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對了，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我的名字，我喜歡吃東西，就叫我「吃」好了。」

「吃，好。我知道了。『吃』，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感覺你的靈魂很美味，你作為我鐘意的美食，所以我特許你問問題。」

方舟問道：「我想知道，這些灰林族捕捉生物淫樂，其中有你的功勞吧？」

「是的，這些灰色的傢伙，原本只是一些原始的白痴生物，是我幫它們得到了進化，因為我自己出去覓食太累了，我需要有東西幫我去覓食，把食物送到我的嘴裡邊。」

「好，就算你把他們視作食物，但為何要特意折磨他們呢？」

「因為我感覺痛苦的靈魂最是美味。而且，與其我費心指使它們，不如讓它們的本**望變得如此，早知道，生物的慾望才是最強大的驅動源。而且我並不是改造它們，我只是解放它們內心最原始最渴望的慾望吧。」

「好的，我確認了，你這傢伙是死有餘辜。」

「既然你沒有問題了，那我也要準備開始就吃了，你的靈魂味道快讓我忍不住了，這我從未見過如此大份美味的食物。」

方舟橫起心淚：「那就來吧，看是你吃了我，還是我殺了你。」

...

『「我吃了你！！」

隨著『吃』的大吼，方舟感覺到如同海嘯般龐大靈魂力從四面八方湧來。

以前都是方舟給予敵人靈魂攻擊，沒想到這次敵方給方舟靈魂攻擊，而且沒想到，這個『吃』的靈魂攻擊竟然如此恐怖。

而靈魂攻擊，利用殺氣護體是擋不住的，必須調動靈魂力布置屏障才可以阻擋靈魂攻擊。

「咚～」

靈魂攻擊與靈魂防禦相觸，彷彿都濺出了無形無聲的震蕩波。

但就在方舟防禦靈魂攻擊的剎那，灰林王宮的地面開始顫抖起來，接著一道道漆黑的裂縫從大地上出現，彷彿來自深淵的巨口一般。

下一刻，一隻黑色的爪子抓在了裂縫的邊緣，接著一道黑影從中竄了出來，那是一個殘缺的人形生物，應該不能稱之為生物了，它全身的皮膚腐爛了大半，露出裡面肌肉也已殘破不堪，眼球早已消失，只留下了兩個空洞洞的眼窩。

一個剛爬出來，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成百上千數以萬計的這種東西從地下爬了出。

這種東西的樣子很像是的喪屍，它們從地底爬出后，齊齊盯著方舟向著大嘴，想要咆哮，但它們的舌頭都已腐爛根本發不出聲。

這些東西的來歷很容易就能猜到，這是灰林族以前所殘害的生靈遺骸，它們被折磨殺害后直接被埋進了這座灰林宮殿的地下。

而現在，它們卻從地下重新爬了出來，方舟在它們的體內感受到一股邪惡靈魂力的存在，這也就是為什麼屍骸還能動的緣故。

並且這些靈魂力的氣息雖然斑駁，但卻是一致的，也就是說這些靈魂力都是來自同一人。

「轟隆～」

「咔咔...」

再次伴隨著幾聲爆裂的聲音，幾個長滿黑毛的巨爪和滑溜溜的青色觸手，從地底裂縫中伸了出來，

喪屍、巨爪、觸手，在這群魔亂舞之間，一個虛幻人影出現了。

這是一個類似白啟的靈魂體，但長相看不清，因為他的面容正在被不斷變換著，真可謂是一人千面，變化萬千。

但這可並不是術法高深表現，而是因為吸收了太多的靈魂，導致靈魂力斑駁不堪，靈魂體也是深受其影響，有點像人格分裂了。

從他身上的氣息可以感覺出，他很強。

看來他就是『吃』的本體，而那些喪屍觸手爪子都是他的靈魂分身控制的。

『吃』張大嘴巴，露出滿嘴的黑色獠牙：「啊..你的靈魂好美味，我要，我要吃，我要吃了你！」

說完，便控制如浪潮般的喪屍群撲向了方舟。

敵人數量太多，現在的情況下，情敵先擒王，只要斬殺了『吃』，一切就當結束。

但當方舟實踐起來卻發現困難無比，因為它們因為都是由『吃』來操控的，所以自然是配合無間，並且它們的攻擊極高，速度極快，喪屍撲咬、觸手纏繞、爪子拍擊，一時間竟打的方舟，別說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了，就連這個包圍圈都脫離不了。

雖然心淚鋒刃無雙，一刀一個，心淚的一擊必殺特性是通過吞噬靈魂，來達到是生物瞬間死亡的目的。

而這『吃』的靈魂特性卻是獨立而分散的。它們既為一體，但在形態上卻是分散的。

心淚就算砍到生物，一次也只能弒殺一個靈魂分身。

而這裡的怪物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彷彿沒有窮盡一般，殺了百個，裂縫中又有千個爬了出來。

可想而知，灰林族這些年，是殘害了多少的生靈啊。

但現在，方舟別說是雙手雙足了，就是三頭六臂也擋不住了。

更何況，那個『吃』的靈魂本體該一直沒有出手，方舟剛才可是感受過的『吃』的靈魂攻擊，可是強悍無比，如果不用靈魂的防護罩自身必將受到創。

它的本體才是最大的威脅，也是一切的源頭。

方舟想用心淚如擊潰他，但是方舟現在根本沖不出包圍圈，更別說，用心淚碰到他的靈魂力了，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

方舟心道：「白啟，就拜託你了。」

白啟沒有說話，但他顯示出身形，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白啟因為是靈魂體，自然不用受到包圍圈的束縛，直接飛向了『吃』，二者於空中對立。

重生后，這還是方舟第一次見到白啟出手。

以前頂多是白啟輔助攻擊，而現在是白啟真正自己出手。

方舟很有自信，這個『吃』再強，也不會是白啟的對手。

當白啟和『吃』交起手來，方舟現在要做的，是抵擋住靈魂分身們的攻擊。只要白啟拿下敵人，勝利自會到來。

不過，很快，方舟就發現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白啟打這個『吃』竟然沒有佔到上風，雙方的實力看起來並沒有太大差距。

方舟大喊：「白啟，不用留手，幹掉他。」

白啟看了一眼怒道：「我沒有留手。」

之前就曾言過，白啟最強的敵方是他的肉身。沒有肉身，白啟的實力也就是上十之一二了。更何況前段時間，他的靈魂所受的傷也沒有痊癒，現在能發揮出的實力，已經遠不足十分之一了。

再加上這個『吃』的靈魂力極強，這才導致雙方竟然成一個僵持狀態。

但這樣僵持下去可不行，『吃』本土作戰，先被耗盡的一定會是方舟。

方舟向著天空戰鬥的白啟看了一眼，白啟似有所感，也低頭看了他一眼。

二者雖然沒有交流，但是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們二人相處的這些日子，自然有無比的默契。

很快，方舟抓住怪物們攻擊的一個空檔，一記「血月」揮出，將密集的攻勢潮展開了一個缺口。

而他飛身而起，手持心淚行向著『吃』刺去，『吃』也感應到，急忙躲避之時，卻被早已等候這個機會的白啟抓住，靈魂力傾瀉而出，如海水般圍困住『吃』，讓它動彈不得。

『吃』掙扎之時，心淚已如一道閃光而至，從中穿過『吃』的靈魂體。

心淚穿過『吃』靈魂體的剎那，它就停止了掙扎，其魂體從凝實狀態迅速變得淡薄，然後無聲的碎掉了。

見到『吃』的靈魂消散，方舟送一口氣，終於贏了。

但這勝利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幾秒鐘。

因為方舟發現，那些地面的喪屍觸手爪子都沒有停止動作，依舊向他圍攻而來。

要知道這些東西可都是受到『吃』的靈魂本體的操控，『吃』的這些靈魂分身雖然不會很快消散，但應該不受控制，停在原地不動才對，但為何卻兇猛如初？！

很快，答案就出現了。

因為方舟看到，在地下，又有與剛才『吃』同樣的靈魂體，從裂縫中出現，並且不止一個，而是足足有十多個！

原來不光是那些較弱的靈魂分身，他的靈魂主體也被分成了多個。

剛才打一個都難打，現在一下打十幾個，這怎麼打？

這十幾個『吃』同時道：「沒用的，這顆星球上有無數個我，在這裡我是無敵的。而你將成為我的養料，哈哈哈～」

方舟臉色沒有什麼變化，但心中卻愈發的沉重。

...

片刻之後，方舟已被打的吐血，而白啟的情況也不好，這樣拖延下去，二人都得玩完呢。

方舟一邊揮舞手中的心淚，一邊思索破除困境之法。

心淚翻舞之間，方舟忽然注意道，心淚的血槽上有一條虛幻的黑線。

他每斬殺一個怪物，心淚吸收裡面的靈魂后，那黑線就會長一點點，已經快接近對底部了。

黑線如果長到底會有什麼變化呢？方舟不知道，但他心中有個直覺，這黑線將是破局之法。

既然沒有更好的方法，那不如去試一試。

但是，以黑線現在的增長速度來看，方舟起碼還得殺上千萬的靈魂體才可以。

但是，他根本殺不了那麼多，就會搶先去世。

這可如何是好？

方舟思索之間，防守出現漏洞，一隻爪子狠狠地拍在了方舟背後。

「噗～」

方舟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此刻他已臉色蒼白，已經快沒有血吐了：「該死，上哪去找這一千萬靈魂！！」

方舟憤怒的叫喊了一聲，但這一聲，卻令方舟茅塞頓開。

緊接著，方舟右手揮刀，左手探入懷中，拿出了一個石球。

這個石球是當初尋找『命』時，那個設下陷阱的人作為陷阱的驅動源留下的。

石球中可是囚禁著上億的靈魂，雖然時過境遷，大部分靈魂都已死去，只留下十分之一，但這十分之一也是上千萬靈魂，正好符合方舟的要求。

「難道『命』早已算到了今天，所以特意留給我的。」

不論，是不是現在救命要緊。

方舟用盡最後的力量，殺氣迸發，擋住了那些怪物的進攻。同時將手中心淚刺入石球當中，伴隨著其中傳來的哀嚎，石球中千萬的靈魂被心淚給吸收乾淨。

這龐大靈魂讓心淚血槽上的黑線，瞬間長了一截，正好達到了血槽的頂端。

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傳入方舟的腦海：「將心淚插於地下，其中的惡魔釋放，惡魔將吞噬掉一切靈魂。」

方舟明白這意思，只要將心淚插在地上，心淚就會發出一次極強的無差別靈魂攻擊，到時，『吃』會死，而他也不會倖免。

以方舟本身的靈魂宇宙，應該不會有事，不過受創是一定的，他這一世恐怕也就結束了。

他還不想死，他捨不得初禾、白果她們。

但是，如果方舟繼續猶豫下去，到時候人類的艦隊登陸灰林族母星，『吃』的靈魂攻擊，現在銀河系的智慧種族根本沒有防禦的手段，到時，只會被單方面的屠殺。

也就是說，如果方舟不這麼做，他的同胞，他的朋友，將會受到『吃』的傷害。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方舟讓白啟回來自己的靈魂宇宙中，輕輕道了一句：「再見了，朋友們。」

說完，將手中的心淚插於地下。

一切歸於寂靜。

...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黑暗被一道亮光劃開，方舟從睡中睜開了眼睛，

此刻，他正坐在一間大殿之中，他的背後是一尊巨大的雕像，雕像的面容正是他自己，旁邊是十二根大石柱，上面插著繪神秘圖騰的大旗。

而他的腳下是萬千星河圖，腳踩宇宙之上。

這裡是陰影殿堂，不過卻並不是以往記憶中破敗的陰影殿堂，而是寫滿榮譽與輝煌的陰影殿堂。

「影大人，你醒了？」一道溫柔的女聲傳來。

方舟看著身側這個長相完美的雪發金瞳的女子，脫口而出道：「月朧。」

月朧：「是，影大人，我在。」

方舟道：「我睡了多久？」

「大概一個小時。」

方舟點了點頭，在他清醒的那一刻。記憶湧入他的腦海，他已經想起那是怎麼回事了。

他是『影』，陰影之主。

陰影從未敗落，他一直是宇宙至尊。

不過高處不勝寒，當你活得夠久，身居高位夠長，你就會覺得無聊，覺得寂寞。

於是，他想到了用靈魂宇宙給自己創造一個真實的夢境。

在這個夢境中，他會封存一切記憶和實力，夢中，他體驗了現實體驗不到的種種，有痛苦、有歡樂、有受傷、甚至有死亡。

而隨著夢中的死去，他夢醒了。

之前四個月發生的事情，只不過是黃粱一夢而，真實的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

...

他看向月朧道：「月朧，我記得你的以前的名字，叫做初禾吧。」

月朧點頭：「是的，師父。」

他笑了笑：「你已經很久不用師父稱呼我了，而我也快把你原來的名字給忘了。不過，我在夢中時，我又體驗了一遍。」

月朧眼中帶著期望：「師父，下次帶我一起體驗夢境吧。」

「再加上我。」

「別忘了我。」

「還有我呢...」

方舟看著眼前走來，那些熟悉的面孔，他笑了：「好啊，大家一起。」。

...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