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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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就將托盤上的糰子端到桌上,埋頭吃起來。
桃桃十分驚訝,又有些感動。
她聽說自家小主子特別善待下人,如今看來,一點也不假!
她立馬拿起托盤,回到廚房,守著廚子做早飯。
麓雲策也給出十二分的耐心,一邊吃飯一邊安靜地等……
結果又過去半盞茶時間,麓雲策早飯沒等著,卻聽到后廚的方向起了一陣騷動。
有人急沖沖地喊:「回來,回來!你怎麼又搶食物?!」
麓家的后廚與膳廳有一定距離,廚子們又訓練有素,所以後廚的聲音通常很難傳到膳廳。
麓雲策一聽有動靜,就猜是那群難民的事兒。
她跳落椅子,皺著眉頭往外走,果然看見桃桃舉著托盤,急急忙忙地往膳廳奔,後面跟了好幾個難民:
「回來回來,你又搶食物!!」
桃桃充耳不聞,飛快地往前奔:「小主子!小主子!您快回膳廳,小的把吃的搶到了!」
麓雲策一聽:在自家吃飯還用「搶」?
再看桃桃,髮髻都亂了,還得護著自己的早飯。
她登時大怒:「站住!你們幹什麼?!」她走到桃桃和難民之間,指著難民責問。
幾個難民停下腳步,互相對視一眼,又看向麓雲策:「你是誰?」
「我是誰?」麓雲策指指自己一身行頭,「麓家小女兒,未來大當家,看不出來嗎?你們又是誰?為什麼欺負我們家女婢?!」
有一位難民拍拍自己胸膛:「我們是你家帶來避難的!這是你家女婢啊?那你們大戶人家的,怎麼不教女婢規矩,隨隨便便搶大家食物?!」
桃桃急得辯解:「我沒有搶他們食物!這是我讓廚子單獨為小主子做的!」
又悄悄對麓雲策道:「小主子我們快走吧,這幾個難民特別野蠻,還搶了其他難民的食物呢!不能惹他們!」
麓雲策一聽:自家的地盤,自己還不能惹別人了?!
氣得看向發話的難民:「搶『大家』食物?——我問你,你現在在哪裡?」
「你們麓家啊!」
「既然是『我們』麓家,我們的食物就是我們的食物,怎麼又成連帶你們在內的,『大家』的食物了呢?」
難民冷笑:「是你們家主,也就是你爹爹,親自請我們入住這裡的,還說讓我們把這裡當做自己家,可不就是我們大家的食物?」
「我們早早就在等吃的,雖說你是麓家的小家主,但於情於理,也該在我們後面排隊對不對?不然此事傳到外面,就是你們麓家不知道善待客人了,會給你們麓家丟臉的知道不?」
「還給我們家丟臉?」麓雲策哼哼,「我讓你們站在這裡,已經是多給你們面子了。」
「你知道在我們家,有一個鐵打的規矩,叫尊老愛幼嗎?」
「我是小孩,所以我每天都要吃最營養的飯,最優先吃。如果我們老家主還在,我這個小孩又要讓他們先吃,我要是敢搶,我就得挨打手板。」
「照你方才所言,你們要把這裡當自己家,就是要當麓家的人,那麼你們自然是要讓我的,不讓,就是你們不懂規矩,不配做我的家人,還得被打手板!」
難民馬上改口:「什麼做你的家人?那是客套話,我們終究是你們客人!」
麓雲策哼哼地笑,「現在又成客人了?那好嘛,那你見過客人在主人家搶吃的嘛?」
「要是沒有,就該識趣地散開,等我們給你們安排。要是明知不合規矩還要干……所以你們既想當家人,享受家人的權益,又想當客人,享受客人的地位咯?」
「你們這麼敢想,怎麼不直接上天啊?!我家不收你們分文錢,就給你們供吃的供住的,還給你們重建家園,這還不夠,還要把你們當大爺供著?!我告訴你,我們守門的大黃狗都沒你們這麼不要臉的!」
那難民氣得呸了一聲:「你這小娃娃怎麼說話的?!」
一個婦人嘀咕:「我看你們家主和夫人都彬彬有禮的,怎麼生下來的娃娃嘴巴這麼毒辣?!」
麓雲策瞥了她一眼,小小的人兒有無比的從容:「我家先生說了,彬彬有禮的話,是對彬彬有禮的人說的,你們彬彬有禮了嗎?」
「你們連小孩子的吃食也要搶,桃桃姐這麼年輕可愛的小姑娘也要欺負,你們這叫彬彬有禮啊?既然不叫,我說話自然就毒辣。」
「而且我才說幾句而已喔,要是我家先生在,能逮著你們說三天!要是我的姐姐們在,嚯嚯,那更厲害了,管你們是家人還是客人、富人還是窮人,知道你們不讓我吃早飯,全把你們揍到哭!」
她說罷,高傲地叉起小腰,一副「看你怕不怕」的模樣。
幾個難民被她氣到吐血:真是有夠伶牙俐齒的!
自己也才說了幾句話吧?就被她狂懟了十幾句!
還要搬出她的姐姐,意思是要動武咯?——難道麓家是武道世家,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他們紛紛後退幾步。
一個高高瘦瘦、滿臉鬍鬚的中年男拍拍婦人:「算了算了,跟小孩子計較什麼,日後待她的名聲傳出去,她就知道了。」
「名門之人一舉一動,可是有大傢伙兒看著呢!這孩子斤斤計較的,現在不知道怕,還以為自己厲害,日後她就知分曉!」
麓雲策把他的話聽在耳里,搖了搖頭。
看向側面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勸架的桃桃:
「桃桃姐,你記得嗷。」
「日後若有人說,我們麓家斤斤計較、麓家的小孩兒不講道理,你就帶著我們賬房的人,當著全島百姓的面,將難民在我們家的吃穿用度、我們家替他們重建家園的費用,都計較清楚,讓他們還。」
「他們還的錢,我們會以慈善的名義捐出去,到時候他們一旦想賴賬,就看島民們怎麼對付他們。」
「還要將這些難民的名字記下來,再將他們與我的對話,也記下來,告訴島民與其他難民,這一切都是這幾個人造成的,讓島民們斷斷是非,再讓那些不知情的、懂得感恩的難民,看看自己的老鄉給自己惹了什麼麻煩!」
她說著,看向那個瘦漢:「怎麼樣,現在你還覺得我不讓你搶我的早飯,是我斤斤計較了嗎?」
那瘦漢:「……」
這小孩……???
「你是個幾歲的小孩嘛?!」
麓雲策輕蔑地看著他:「我是才六歲,那又怎樣?比你十六歲的時候厲害吧?!」
瘦漢大怒:「你也不過嘴上說說!」
麓雲策馬上沉下臉,重心下壓、腳步后錯,準備擺開姿勢。
卻在這時,大地忽顫。足下土地帶動著建築,齊齊晃動起來——又地動了!
大地一開始動蕩,幾個難民便如驚弓之鳥,原地蹦起——
「地動了,又地動了!」
麓雲策和桃桃都還沒有反應,他們便四散逃開:「快躲起來啊!!!」
麓雲策撇嘴看著這些人:根據足下的震感,這不過是和以往一樣的小地動,在年年檢修加固的她家,根本不會有事。
相反這些難民四散逃竄,反而容易引起踩踏傷亡,這不,那些從后廚湧出來的人和前面的難民撞上了,當場就有人摔倒。
麓雲策雖然很不喜歡難民,但也還有一些公德心,尤其她不願讓這些人把自家攪混亂。
見有人摔倒,她讓善武的下人去救援,又讓經驗老到的下人指揮現場,疏通人群。
之後才慢悠悠地帶著桃桃,往更寬闊的地方帶待地動結束。
很快地動平息下來。
果然又是小地動,就連桃桃抬著的粥水也不見傾灑半滴。
麓雲策看一眼都擠在大院的難民,嘆著氣搖頭。她已經沒有與他們爭吵的心思,就招呼桃桃往膳廳走。
入了膳廳的桃桃腦海里還回蕩著麓雲策理據力爭的畫面。
她不由得感嘆:「小主子好厲害啊」
麓雲策得意地笑笑:「這算什麼?我還沒有動手呢!」
桃桃一邊跟她入膳廳,一邊問:「既然您能動手,怎麼不一開始就動手?把他們狂揍一頓,讓他們服服帖帖的,這樣不更好?!」
麓雲策挑起眉頭:「你傻呀?我要是一上來就動手,他們不就有理由,說我們麓家恃勢凌人了嗎?」
「而且我們先生說,遇到野蠻人的時候,如果對方也是習武的,我們就能以武比高下,不服打到他們服。」
「但如果對方是個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我們動武,只會叫人說我們恃強凌弱。這種時候,我們要先以理服人,等對方蠻不講理甚至動武的時候,我們再胖揍他們,這樣就是師出有名啦!」
桃桃聽得一愣一愣:「聽起來好厲害!」
麓雲策昂首挺胸:「那當然!先生和姐姐都超厲害的!」
「小的是說,小主子厲害!」
「那也自然,我是最最最厲害的!」
麓雲策說著,再次爬到加高餐椅上,等著桃桃擺吃食。
擺完后,她才又對桃桃道:「你把我廠房裡的甲乙丙丁,四個兄弟,全叫來,我有事情要交待他們。」
桃桃奇怪道:「什麼事?急嗎?小的可以替您辦。」
麓雲策搖頭:「不急不急,只有他們能辦的事。」
——她要叫四兄弟找機會,把那幾個難民套到麻袋裡,胖揍一頓!
她麓雲策才不是講道理的人呢,方才顧及麓家的聲譽,才只動動嘴巴的。
她對桃桃講的,也只是粉飾自己的場面話。她不怕難民找上門來,但怕先生知道了責問。有桃桃在,桃桃就能告訴先生,她麓雲策可是將先生教的話都記在心裡了,並沒有不聽話。
她美滋滋地催桃桃找人,之後一邊吃飯,一邊在屋裡等。
很快四兄弟來了,一聽她的吩咐,立馬領會,賊兮兮地跑出去。
麓雲策相信他們——她不是第一次讓他們幹這種事。所以她把飯吃完,把桃桃留在屋裡收拾,她便悠哉閑哉地,跑到廠房裡玩。
很快,吳媽也回來了。
她又開心地背上小背包,從廠房裡拉出自己的小車車,和吳媽一起前往習武堂,全程不提早飯的事。
…………
習武堂是建在麓家山東面的習武基地,和麓家山一樣,是麓府的私有領地。
堂中不僅設有供新學員使用的基礎教學堂、練習堂,後方還開闢了一大片中習武領域,內設各種機關陣法,專為麓家家人,以及堂內高階成員使用,外人輕易不得入內。
麓雲策不在麓家山練習的時候,便會來到那片領域,獨自訓練。
她騎著已經熟練的小木車,風風火火前來。由於昨夜夢見與「小天仙」習武,她想將夢裡的領悟搬到現實中,看會不會對自己有幫助。
結果才到門口,她就看見門前有幾個熟悉的身影。
她瞬間就把方才的念頭忘記掉,激動地喊:「鴨二蛋!小米兒!狗腿砸!小翠翠!!!」
被喊到的小孩是她一起玩的小夥伴,聞聲相繼回頭,隨後便看見蹬著奇怪「座駕」、拉風無比的麓雲策。
「哇!麓大王!!你坐的是什麼?!!」
四人一擁而上,將已經停下的麓雲策團團圍住。
麓雲策順勢下車,拍拍座椅:「是我帶人研究出來的新座駕,我管它叫二輪,怎麼樣,厲害吧?!」
孩子們已經摸上她的小二輪了,聞言一臉崇拜:「厲害厲害!」
他們的家境遠不如麓雲策,都是從麓家周邊的城鎮或村落來的,因為麓雲策時常跑下山玩,他們才與她相識。
他們從不曾見過這類脫離常規的玩意兒,也不曾想,這樣的東西竟能被比他們都小的麓雲策「研究」出來。
麓雲策聞言可自豪了,小臉蛋紅撲撲的,一個勁兒地拍著車子:「有時間我教你們騎!」
「好啊好啊!」
這時,她想起方才看到小夥伴的場景,便又問:「你們怎麼都不進門?在門外待著做什麼,聊悄悄話嗎?不怕被武師罰嗎?」
他們家的武師都可嚴格了,每天必須準時來上課,晚到超過三次,就再也不教這個學徒。
沒想她這麼一問,幾個小夥伴同時變了臉,一個個目光躲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