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往事無常
「覺得還是那個張公子比較好，畢竟人家前幾天還給你送過一兩份請帖，有意想要同一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蘇梓說的張公子是在前陣子花會的時候認識的，也不知怎麼了，突然糾纏著蓮香，說要娶她為妻，蓮香一直瞞著少年。
就是不想他吃醋，現在事情抖落了出來，剛剛淪為聽眾的蓮香就看到了少年那哀怨的眼神。
「蓮香，你不喜歡我了嗎？」少年醋意橫生，沒一段時間是哄不好的。
前段時間他看到自己與一個男子談論了一會兒，然後，當夜那男子就被打了一頓，蓮香知道的時候都已經過了許久了。
而且還是在少年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知的，所以蓮香才瞞著少年，沒想到被蘇梓捅出去了，想想心裡特別想哭。
「沒有的事，我們根本就是……」
蘇梓後邊的話是不想聽了，她還是黃花大閨女，才不聽這些膩人的情話，蒙上了被子，打算來個掩耳盜鈴。
直到熟悉的腳步聲響起，蘇梓暗道不妙，這下是一點兒聲音也不敢發出來了，直到寂靜的房間內響起了他無奈的聲音。
「想蒙死自己，來個特殊的死法？」
好吧，莫歸也會講冷笑話了。
「你生氣了？」
蘇梓透過一絲的縫隙看過去，就只是看到莫歸站在自己面前的側臉，蘇梓想不通，最後還是掀開了被子，低下頭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沒有。」明明就是生氣了，不然這身上的冷氣哪裡來的？
蘇梓撇了撇嘴，但誰讓他是自己認定的人呢？當然要自己哄了。
「你……過來一下。」
蘇梓訕訕的摸了摸鼻尖，心底有些發虛，她想到了話本裡邊的一個橋段，也不知道能不能哄人開心，但現在也沒辦法不是？
蘇梓發現他離得過遠，扯著他的衣領慢慢靠近，吻輕輕的落在了他的右臉頰上：「吶，這是我的蓋章，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莫歸是沒想到她會突然說了這一出，想到她會跟趙之洲也做出這麼一番動作，心裡邊的殺意鬧騰著就要出現，到最後他還是隱忍了下去。
莫歸承認自己自卑，覺得自己心裡邊的不安感越發的濃烈。
趙之洲就這樣橫在他們面前，若沒有跨過去這一條坎，莫歸的心裡還真的不能夠平靜。
「我沒生氣。」在生自己的氣罷了。
莫歸重複了一遍，蘇梓卻能看出來他有心事，但看到他不想說的樣子，她也不勉強。
「我帶你去個地方。」
蘇梓咧開了嘴笑道，帶著莫歸當真是去了一個地方。
屋頂上的風「颯颯」的吹著，蘇梓看著天上的繁星，心情舒暢了許多，也沒再那麼憋悶了，對著莫歸笑道：「我小的時候是個特別調皮的性子，總喜歡搗亂，然後一不開心就會偷偷的躲在屋頂看星星，有的時候甚至下不來，差點兒急哭了，還是母后找人把我扶下來的。」
「幹嘛？怎麼這樣看著我？」
「只是沒想到你小的時候這麼可愛。」
莫歸秉承著追女十八式上邊所說的，將原先說的話過濾了一遍，就說出了這句話，看著蘇梓神情有些回味的模樣就知道方法湊效了。
其實莫歸真正想說的是：是啊，你確實很調皮。
還好他沒說出真正的話來，不然，指不定蘇梓怎麼跟他沒玩沒了了。
「在我的印象里，父皇總是喜歡煉藥，每天待在煉藥房裡邊就是好幾天，我看到過很多宮中的妃子毛遂自薦的煉藥失敗后被抬了出來，那時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下一個就是母后和我。」
蘇梓從未和莫歸說過在南郡的日子，不是她不想，只是覺得沒必要罷了。
前世的她是這麼想的，現在的她亦是如此想，沒什麼痛恨不痛恨，總歸母后當時沒什麼事情。
「這些以前都沒聽你說過。」莫歸隱隱有了個猜測，但還是在意蘇梓的情緒。
蘇梓深吸了口氣，幽幽的嘆聲道：「又不是一件好事情，說出來也沒什麼意思，另外你們沒問，我就沒有提起。」
「那你身上的蠱毒也是跟這個有關嗎？」
莫歸猶疑地說道，但是她希望蘇梓是搖頭的舉動，因為在他的記憶里天下的父母沒有一個不愛自己的親生兒女。
就像是他的娘親，如江南一般的女子，對他更是百般教導，他的父親雖是嚴父，但也是個盡職盡責的父親。
至少他們在世期間，根本就沒有說虐待過自己。
只是，眼前的女孩沉默了，眼底的黯然看得人心疼，莫歸不想再聽了：「別說了，我們好好看星星。」
「嗯，好。」
哽咽的聲音彰顯著她內心的不平靜，看來她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無情，至少在面對自己的至親面前。
「母后說過，天上的星星代表著星宿，我最喜歡的就是看星星，以前捉迷藏，母后總是能夠找到我，然後將我帶回來。」
似是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中，蘇梓彎唇一笑。
莫歸也想到了那個畫面，嘴角也有著明顯的笑意所在。
繁星點點，不過如此，最讓人心醉的是和心愛的人一起看星星。
俗話說得好，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果真是如此吧。
與此處相比的溫馨甜蜜不同，清源寺里，一位穿著樸素卻依舊能看出好身段的婦人一下一下的敲打著木魚。
說是誦經祈福，還得時不時的抄寫經書，才能夠彰顯出來者的誠意。
「吱呀」房門被打開來，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推門進來：「娘娘，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不必，本宮再抄一會兒。」
婦人正是北周皇后，翻開經書開始謄抄經文，端的是端莊優雅，若是忽略了她手中拽緊了的毛筆，或許更有可信之處。
「那奴婢幫您研墨吧。」
宮婢識相的上前，有一下沒一下的研著墨，月掛枝頭，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忽而一陣風吹過，經文被吹得有些亂。
「娘娘怎的不緊著身子些，這要是生了病可怎麼好？」
宮婢將窗戶重新關上，北周皇后也不急不緩地說道：「繼續吧。」
兩人忙活到快天明，才終於抄了一本的佛經。
看著天已經亮了，宮婢幫北周皇后整理了一下經文放好。
「那件事你可曾辦妥當？莫要被人懷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