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超脫之法

第二天，一夜無語，楚風洗了個熱水澡，就心事重重的上了床，翻來覆去，直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靈珠……」楚風翻身起床，連忙看了看枕頭邊的靈珠。

比起昨天的狀態，靈珠傳來一陣陣虛弱和急迫情緒。

楚風冷冷一笑，「我這樣……是不是有些殘忍呢？」

看著漸漸透明彷彿隨時就要消逝的靈珠，楚風當然不是自責，而是在考慮這是不是靈珠的陷阱？

不過但凡大機遇總有大危險，如果因為機遇背後的危險就裹足不前，這樣的人永遠也成不了氣候。

「共生的媒介是鮮血嗎？很好，我的血……全給你！」楚風賭不起這是真是假，但是昨夜輾轉反側，他心中不止一次後悔，自己是不是太過魯莽？

萬一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自己迫害妄想症發作，靈珠直接舍他而去，錯失了機緣呢？

楚風不敢再賭下去，取出美工刀，在指尖一劃。

「嗤！」

一滴血液從指尖溢出，落在幾乎化為空幻的靈珠上。

血液流遍全身，也是最接近腦海，受到靈魂意識的輻射最重的身體組織。根據靈珠傳承給他的共生之儀式所言，它需要以此鎖定自己的意識波動，讓他們擯棄個體之間的隔閡，共生一體。

簡而言之，這就是某些修真小說之中的血煉之術。

只不過比起主角們的大出血，靈珠此舉似乎只是收集靈魂氣息作為坐標，鎖定意識，心心相印。

「嗤！」

靈珠得到楚風的血液后，冒出一陣淡淡的赤芒。

楚風心中忐忑，緊緊的盯著那抹紅光，七上八下。

就在這時，靈珠化為一道血光，咻的射入楚風眉心。

楚風大吃一驚，忽然一道心靈鏈接出現在他腦海。

「這……難道這就是共生？」

並沒有想象中的如小說之中的奪舍一般，意識殘酷的廝殺，反而像水乳交融一般，楚風自然而然的感覺到一個生機勃勃，稚嫩活潑，卻又沒多少主觀的意識，順水推舟，融入了他的意識。

楚風精神大震，感到一陣意識上的升華，還有愉悅。

與此同時，他感到自己多了一個意識，還有一具身體，正是融入他身體的靈珠。只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操縱起來非常吃力，並伴隨著一陣搖搖欲墜的感覺，彷彿隨時就要灰飛煙滅一般。

楚風連忙收回意識，以另一個機械意識維護靈珠

「是我多疑了嗎？也是，畢竟智慧對於越是強大的生命越是沒有必要。人類之所以具有發達的智能，不過力量不足，沒有智慧就活不下去而已！」楚風若有所思，心中一陣陣心疼，在他晾著靈珠的這一晚上，靈珠基本上已經被現實吞噬殆盡，在他眼前的不過是一個外殼，虛有其表。

好在他應變果斷，雖然先天靈寶之軀已經幾乎抹滅，但是先天靈光依舊健在，也就是那個虛無的空間，這才是靈珠精髓所在，一道世界法則。

只要他將這道世界規則作為基石，不斷的衍化下去，恢復昔日雄風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甚至讓世界的種子重新發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牛奶會有的，麵包也會有的！」楚風有些心疼的想到，心念一動，意識再一次的來到虛無空間。

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不再是第三人稱的全局俯視，而是介於第一和第三視角的接觸，他感覺自己似乎能實質接觸並編輯這個空間。

這個感覺就像是從空間觀察者，升任為了掌控者。

「原來如此，筆芯之所以消失，是被靈珠吞噬了嗎？」

楚風看著一片虛無的空間，心念一動，虛無之下一片沉寂的混沌，這正是靈珠之中的物質世界。

只可惜尚在孕育之中，還是一片沒有氣色的混沌。

楚風若有所思，「原來如此，世界也分為物質和精神兩個層次嗎？我所看到的虛無空間正是陰遁賦形，構架完整世界前的虛擬世界，相當於世界之前的一個倒影。想要創造一個真實世界，還需要將虛擬世界的規則注入這片混沌中嗎？」

準確來說，是虛擬世界衍化圓滿，從中提取的數據，相當於世界的構架和基因，而混沌就是世界的能量和營養，相當於世界基石，否則虛擬世界再圓滿，創世物質不足，也僅僅是一片虛幻的精神世界，距離衍化真實還有十萬八千里。

「不過，根據靈珠傳承，創世能量能夠依靠吞噬物質積蓄，但是演算規則，推演世界大道卻要精神為燃料，這……」楚風微微一怔，本來在虛空之海中，依靠靈珠本身的靈性，也能夠推演世界，創造出一個雛形，再吞噬虛無之海的能量一步步填充。畢竟即使它擁有的世界規則並不完善，卻也是完整一道，理論上與現實宇宙平級，只要在歲月中衍化，成為另一個現實宇宙也並非不可能，這也是它被稱為世界種子的原因。

可惜靈珠在一場虛無之海的波濤中，意外跌入現實世界。作為外來的異物，靈珠立馬就被現實規則重重壓制，甚至被當做一個點心，慢慢消化。

靈性沒法回到虛無之海，甚至在現實之中自身難保，自然也沒法像在虛無之海中一樣，先肆無忌憚的吞噬虛空能量，再根據簡單的虛擬世界創造真實世界，通過漫長的歲月，演化一方宇宙。

「情況不妙啊！」楚風心中喜悅一掃而空，在現實宇宙的重重規則下，靈珠已經自身難保，如果不是遇到他，通過共生找到一個避開現實規則的切入點，恐怕早就已經被現實宇宙吞噬殆盡。

不過也僅僅是苟延殘喘，他作為靈珠兩位一體的共生者，彼此互相融合，早已經不是單純的現實宇宙生靈，而靈珠本質又在他之上，在靈性的侵蝕下，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現實宇宙視為靈珠的一部分，重新鎖定，再一次吞噬。

楚風心中凜然，「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么？」

如今他已經和靈珠融為一體，也可以看做是靈珠的一部分。其實所謂的共生，楚風對於靈珠而言，一個普通人類根本沒有任何價值，之所以需要他，不過是吞噬他，得到智慧的力量破局。

也因此，雖然看似楚風掌控靈珠，其實是靈珠吞噬楚風，只不過由於靈珠沒有衍生智慧，他成為靈珠的頭腦而已。如此一來，一旦靈珠被現實吞噬，作為共生者的他恐怕也會被一同吞噬。

想到這裡，楚風隱隱之間，察覺到了自己的職責。

「虛無之海才是世界珠的溫床，只是……現在恐怕回不去了。如此只能向內求助，通過壯大內世界，積蓄力量，超脫出去！」世界之間是平等的，如果不是世界珠被虛無之海上的波濤弄得半殘，虛無空間也沒有衍化，掌握足夠豐富的規則，否則即使半死不活，逃出去也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