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是狗

第20章 我是狗

她是在鎮國寺吧,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有點禮貌好。

「不知兩位師父怎麼稱呼?」

伏心先看了蟬一,隨後道:「貧僧伏心,見過玄蟬師祖。」

「小僧蟬一,見過師祖。」

宋京方心裡嘀咕,她就是個假貨,到了人家老巢再裝下去,遲早得露餡,不如主動出擊。

「往事浮雲,過眼雲煙。我重回凡間,當如新生,一切從頭再來,兩位再何必拘泥於過去身份?」

蟬一虛心受教,「師祖之意,小僧聽得明白。稱呼不過是方便他人,師祖倒也不必在意。」

輕飄飄又將話還給宋京方,既然你不拘泥過去,又何必在乎他人如何稱呼。

「住持所言極是。」

面上笑嘻嘻,心裡麻辣皮。宋京方是有點飄了,在小和尚面前無往不利,以為自己也能輕易忽悠住鎮國寺的和尚。

宋京方身上甚是狼狽,與蟬一、伏心一道回到禪房,洗漱更衣。

身上的傷勢癒合,留下怖人疤痕。虧得不是自己原來的身體,否則她真得心疼死。

一道道划拉的,除了臉,沒一塊好地兒。

洗漱完畢,蟬一備好齋菜。

「師祖傷勢在身,數月滴水未進,喝點白粥。」

蟬一不提,宋京方絲毫不覺得自己渴了、餓了。白粥青菜擺在眼前,她沒有半點食慾,本能的排斥。

「謝過住持好意。」沒有碰白粥。

如此當面打人臉宋京方是做不出來的,找個借口替自己開脫,「辟穀數百年,不食人間煙火。」

絞盡腦汁,把自己不愛吃飯往高大上了說。

蟬一歉然,「是小僧考慮不周,忘記師祖佛法高深。」

誒!別說,我不是,我沒有。

「住持言重,我重回凡間,記憶流失忘記許多,不吃飯是身體本能而已,哪裡能說是佛法高深。實話給你說,我現在佛經都背不出一篇。」

世界上最持久的謊言就是真假參半,宋京方拋出這句話,主動解了自己身上的謎團,降低他人對自己懷疑的可能性。

果然,宋京方此話一出,一直溫吞的蟬一變了臉色。

「師祖您是說,您記不得以前的事了?」

宋京方補充道:「除記得自己的名字,其餘都忘記了。」

她知道這和尚叫玄蟬,然後……沒了。

蟬一眉頭微皺,手指不停撥動念珠,他的心不平靜。

失去記憶,不應該啊,難道是封禁禪出了什麼紕漏?

見蟬一不斷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自己,宋京方緊張得右眼角抽了下。

「怎麼,有什麼不妥當的?」不是吧這麼倒霉,撒個謊都還熱乎著就被拆穿了?

「可能是師祖重回凡間時出了點意外。」

蟬一這麼說,宋京方心裡慌得一批,你師祖根本沒回來啊!

她緊張得都溢出來了,小心臟撲通撲通跳。

蟬一好言安慰,「不過師祖不必擔心,既是新生,一切從頭學過。小僧忝為住持,願助師祖重修佛道。」

「啊?」宋京方坐不住。

重修佛道?

當和尚?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

「我要還俗!」沒得商量。

宋京方氣勢洶洶,蟬一還是一副溫和模樣,師祖有還俗的念頭,緣責曾告知過他。

「還俗一事,全賴師祖自己意願,不過小僧不希望師祖還俗。」

溫吞淡然的語氣,宋京方想跟他吵架都吵不起來,感覺自己說話聲音大點都是無理取鬧。

「你都說隨便我了……」小聲嗶嗶。

蟬一正色道:「鎮國寺需要師祖,絕非蟬一故意刁難。」

麻煩來了。

用腳趾猜都猜到了,這個世界有大麻煩,要不然費那麼大的勁兒搶個成佛的大神下凡幹嘛。

動之以理,「以我現在的狀態,根本幫不了你們任何事。」不送人頭、不拖後腿都不錯了。

「師祖不必擔心,小僧會幫您的。」

曉之以情,「我重活一世,不想再當和尚了。」宋京方幽幽注視蟬一,「強扭的瓜不甜的。」

「待大事畢,小僧絕不阻攔師祖。」

蟬一回視,不容宋京方拒絕。

你瞪我,我瞪你,誰先撤回誰是狗。

……

我狗,我是狗。

比耐心毅力,宋京方先崩了,她哪是蟬一和尚的對手。

「我重修佛道,但不守清規戒律,你可答應。」

吃肉是宋京方最後的底線,無肉不賣命,你不答應我正好不幹。

「小僧無權干涉師祖。」

蟬一是答應了,清規戒律對於他們來說不重要。

事情談妥,宋京方毫不客氣「請」蟬一和尚出去。

躺床上嘆口氣,都是債啊。佔了人家的身體,接下人家的因果,還唄。

想想自己怎麼就那麼倒霉,活活給摔死。現死現穿,無縫銜接,生死大事跟鬧著玩兒似的。

老天爺的胳肢窩,真香。

*

清晨,邵陽尚書府。

杜仲景尚在夢中,銀瓶兒已梳洗打扮好前去給杜夫人請安。

銀瓶兒到時,杜夫人還未更衣,她進屋伺候。

「景兒昨晚睡得可安穩?」

杜夫人喝茶漱口,問銀瓶兒杜仲景的身體狀況。

「母親放心,相公昨夜睡的很好。」

有肖二娘貼身照顧杜仲景,杜夫人要輕鬆許多。例行問過兩句,杜夫人視線在她肚子上打轉。

「你和景兒成親也有段時日,這肚子怎還不見動靜?」

小夫妻兩人乾柴烈火,哪怕因景兒身體羸弱多有節制,也該有消息傳出。

銀瓶兒臉色煞白,「兒媳不知。」

她是懷不上孕的。

杜夫人看她照顧杜仲景,對她也盡心儘力的份上,並未多加責難。

「城東徐大夫是有名的聖手,今日應邀上門替府中小姐們調養身體,你伺候景兒服過葯后也來立德院吧。」

「是,兒媳回敏德院了。」

杜夫人點頭,「去吧。」

銀瓶兒領著婢子退出立德院,一路愁容。

母親哪裡是請徐大夫給府上小姐們調養身體,分明是專門沖她來的。

自己雖有呼吸心跳,也只能算是半個活人,生兒育女,這輩子是沒有辦法了。

「麗娘,你臉色怎這麼難看,是母親為難你了?」

銀瓶兒回到敏德院,杜仲景一眼瞧出她不對勁。

「沒有,母親待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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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保衛和平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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