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番外續(1)人生若只如初見
游獸園驚魂后的第七天!阿柒擺脫紙鳶寸步不離的服飾,獨自一人提一壺酒,明月引路,偷偷摸摸的躲過巡夜的侍衛,來到『聽雨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阿柒將酒放在桌上,背手走到露天的欄杆處,倚攔而站,皓月當空,四下無人,抬頭眺望遠處,山巒重重,白霧籠罩,喝一口酒,再看這如詩如畫的風景,別有一番風味。
「何人在此喧嘩?」
阿柒醉意朦朧之際不但沒有被驚嚇住,反而舉杯共邀,緋紅的臉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道,「何人也有如此雅興竟然同我阿柒心意相通,不約而同至?共飲一杯否?」
來人從陰暗處,慢慢走來逐漸顯露在月光下,一襲素袍,長身玉立,眉骨微動眼裡卻不見分毫怒意,束帶輕飄,俊朗的臉上不見冰冷之氣,抬眸注視時似月光般柔和。
「為何在此飲酒?」
「是王爺啊?」阿柒已有醉意本身行動就跌跌撞撞,更被裙帶拖累,左右腳互不相讓,踩著裙角直直跌落在慕容冢懷中,笑著道,「王爺也來賞月?阿柒,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該死,該死!」
慕容冢將人抱入懷中,輕撫臉頰,無奈搖頭嘆氣,接過她手裡的酒仰脖一飲而盡,垂目看著懷中人白皙的的膚色,低頭輕吻其水潤飽滿的紅唇。
「王爺,阿柒要抱抱!」
慕容冢輕笑,轉而雙手環住她的腰背,抱嬰兒般摟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道,「可好?」
「好!阿柒,喜歡抱抱!」說完又回抱住慕容冢的背,囈語道,「要抱好阿柒哦?阿柒想要一直被這樣抱著,媽媽沒有抱過阿柒,爸爸也沒很少抱阿柒,他們都說阿柒是害人精,掃把星,可是阿柒不是。阿柒,是個好孩子,阿柒沒有朋友,沒有親人...阿柒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裡,這裡好可怕,那隻大老虎好可怕,王爺喜歡嚇阿柒,可是阿柒喜歡王爺,很喜歡!」
「真的嗎?喜歡我嗎?」
「嗯,喜歡!」阿柒眯眼笑得很堅定,緊緊摟住慕容冢,「阿柒喜歡這裡,因為這裡有王爺!」
慕容冢抱著的手不斷收緊,心中起伏不斷,月光下的王府,寂靜如虛無之地,只是懷中的人跳動的心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看著懷中人熟睡的甜美樣,暗自問道,「該送她回去嗎?」
書房門被粗魯打開,進來一人身穿紗裙卻步履生風,肩上扛著一把掃帚,橫衝直撞的進來,站在他面前道,「王爺,王妃讓我做您的貼身丫鬟,我打聽過了,貼身丫鬟就是負責王爺的起居,還要負責打掃衛生。您看,這是我剛做的雞毛撣子,用來掃灰最是拿手,要是您沒有別的建議,我就開始工作了。」
慕容冢看了一眼她手上用雞毛紮成的掃塵,沒說話拿著書轉了一個方向,嘴角微微上揚。
阿柒在書桌上一頓亂掃,先是把雞毛掉進了磨好的墨裡面,后打翻了茶杯,雞毛掉了一地,幾乎是掃哪兒掉哪兒,連慕容冢身上都沒有躲過去,看著掉了一身的雞毛,慕容冢沒有說什麼,只是自己用手把衣服上的雞毛弄掉,繼續看書。
「王爺,您讓一下,擋著我打掃後面的書櫃了!」
抬頭一看阿柒臉上身上不僅有雞毛還有被雞毛蘸到的墨水,忍俊不禁也沒管她,搬著椅子坐在書桌前面,目光從書上移到如壁虎般趴在牆上將墨汁弄得到處都是阿柒,忍不住搖頭,可卻捨不得阻止,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小心點,別摔了!」
「要我小心,還不如平時多注意點,不要搞亂書房嘛!之前照顧王爺的人是不是玩忽職守啊,怎麼這麼臟?」
「辛苦了!」慕容冢嘴角上揚,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這般愛笑。
「王爺,我渴了,給我倒杯水喝,我站在凳子上不方便下來。」
慕容冢馬上放下書,起身去桌子上倒了一盞茶過來,遞給阿柒,道,「慢點喝,要是不願意,可以不用做這個,我去找王妃說。」
「不用,不就打掃衛生嗎?又不是沒打掃過!」
「以前經常打掃嗎?」此話一出,他突然覺得心裡一陣抽痛,缺不明白是為什麼。
「嗯,院長媽媽總是讓我做很多事,做不好就罵我。我本來就不會做飯嘛,個字還沒灶台高,手被燙了也怪我...」
慕容冢心疼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查看,小手光滑白皙,什麼傷疤都沒有,阿柒抽回去道,「早就好了,不過疼是真疼!」
「不想做為什麼不說呢?」
「那可不行,會被打的。」
慕容冢心裡一緊,道,「她們打你?」
「嗯,打啊,不光打我,還打其他人。」
慕容冢伸出雙臂將阿柒攔腰抱下來,從袖中掏出絲帕輕輕擦拭她花貓一樣的臉,道,「以後這些活都不用做了,你放心,就算你什麼都不做,也不會有人敢說你一句。」
「真的嗎?」阿柒雀躍不已,咧嘴笑道,「那我可以出去玩嗎?我想吃好吃的,還有可不可以給我一些錢?」
慕容冢微微一笑道,「想去哪裡玩?」
小花貓支著下巴想了半天,道,「不知道耶,我就在街上隨便逛逛好不好?」
「好!」滿口答應就是為了看她高興的笑臉,還有撲進他懷裡時索要的抱抱,激動過度時說的那句,「我喜歡你!」
真好,每每這一幕總教他覺得圓滿,知足!讓他惶惶不安的心找到了歸處,哪怕這樣的生活總是充滿雞飛狗跳的驚喜,他也喜歡。
曼陀進來看到書房的慘狀,不禁皺眉道,「這裡被打劫還是被打掃了?」
「叫人重新收拾一下!」
「可是哪裡來的雞毛啊?阿柒是抱著雞打掃衛生的嗎?」
慕容冢扶額淺笑,卻嚇壞了曼陀,小心翼翼問道,「爺,是小的說錯話了嗎?」
「不是,再記得幫她做一個掃塵,不用打掃衛生就當是玩具。」
「玩具?」曼陀細細咂摸這兩個字,雖不解其意,但也不敢多問,看著茶杯里混進去的墨汁他也不覺得驚訝稀奇了。
從一地雞毛的書房出來,慕容冢又道,「去紫青坊打芬娘十大板子,讓她長長記性!」
曼陀更加一頭霧水,這是什麼命令,又讓芬娘長什麼記性?
這邊還沒搞明白情況,那邊阿柒一路哭唧唧的過來,花臉貓沒弄乾凈,髒兮兮的衣服,滿手墨汁的手上來就抓住慕容冢的衣袖,道,「王爺?」
慕容冢不僅沒急著躲開,反而上前一步擦掉她臉上的淚道,「怎麼了?不是回去換衣服玩嗎?」
「可是王妃不讓,嗚嗚嗚,她說我沒有打掃乾淨,還說我不聽話要打我。王爺不是說讓我玩不用打掃的嗎?梨園的衛生有紙鳶打掃,為什麼也賴我啊?王爺,我還能出去玩嗎?」
慕容冢嘆口氣,看著自己的衣袖也是污穢一片,無奈道,「不哭,我帶你去找王妃說,以後想出門找曼陀,讓他帶你出去,不哭!」
曼陀一個頭兩個大,跟在後面,第一次見識到王爺也有柔情的一面,還知道給女孩子擦眼淚,他那雙手只見過他擰斷別人的脖子,什麼時候會小心翼翼的給人擦眼淚了?真是奇哉怪也!
到了風清殿,浩浩蕩蕩的進來,王妃忙從榻上下來,跪在地上,道,「不知道王爺駕臨,臣妾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阿柒緊緊拽著慕容冢的衣袖,站在他身側,聽到慕容冢語氣冷漠道,「王妃的眼裡還有本王嗎?」
「臣妾惶恐,不知哪裡做錯,還請王爺明示?」
「本王准許小七出去玩不用打掃衛生,你為何攔著不讓出去?」
「回王爺,阿柒在其位不謀其事,打掃王爺書房卻弄得雞飛狗跳,而她自己一身污跡還敢攀附王爺。事情沒做好,自然沒理由還能得到獎賞出去玩。王府中一向賞罰分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從來沒有做錯了,還有獎賞的。不知王爺此刻帶著阿柒來我風清殿想問罪什麼?」
「王府是本王的王府,難道本王的意思還需要向王妃請示不成?」
「臣妾不敢!」
「不敢?哼,你有什麼不敢的,你敢的很!本王再說一次,小七不用打掃衛生,她是本王的義妹,是王府的主子,她的一切由本王負責,王妃就不要插手了。」說完拉著阿柒的手揚長而去。
「哇,王爺好厲害,阿柒自由嘍!」
「去換身乾淨衣服,出去玩,想吃什麼就買什麼!」
「好!」
看著一蹦一跳離開的阿柒,慕容冢對曼陀道,「派幾個人跟著,佔便宜可以,吃虧不行!」
曼陀,「...是!」
熱鬧的大街上,帶著一副白色森然詭異面具的阿柒和曼珠追追打打不斷,不巧碰到幾名勾肩搭背的男子,「瞎啦?往哪兒撞呢?」
曼珠護在阿柒身前,道,「對不起,公子,不小心撞到公子,還望原諒!」
「什麼狗屁話,原諒什麼?說一句對不起就沒事了?老子掉在地上的糖葫蘆怎麼辦?」
「我們賠?」說著曼珠從錢袋中掏出錢遞給對方時,卻被對方一手打翻,「草,當我們是叫花子呢?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不知公子是何人,撞到您,我們也道歉也願意賠償還望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們。」
曼珠一味的低頭求饒不僅沒讓對方消氣反而更加得寸進尺,阿柒戴著面具,上前拽住曼珠,對那幾名男子道,「好好說話的時候就聽著,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想打架是不是?」
「呦呵?哪裡冒出來的白面鬼?說打架,我們害怕讓人家說欺負你們姑娘家...」
「不是已經欺負了嗎?知道要臉早幹嘛去了?」阿柒紅袖一甩,對曼珠道,「看我的,不管怎麼說也跟著你和曼陀學了幾天功夫,讓我試試效果如何?」說完走到對方站在最前面的那名男子跟前,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只聽得對方一陣慘叫,馬上回頭朝曼珠豎起大拇指,結果卻被對方還踢一腳正中小肚子,翻到在地。
「阿柒?」曼珠上前對著那人就是幾腳,立即和幾名男子扭打在一起。
阿柒疼的汗都出來來,爬起來晃晃悠悠站不穩遠遠看到騎馬而來一襲素袍的慕容冢,想來應該是剛下朝回來,她不就是趁著他上朝才偷溜出來嗎?
「王爺?」從人群中衝出去,還好慕容冢勒住馬韁,翻身跳下,掀開她臉上的面具把他抱在懷中,著急道,「怎麼了?小七?」
「有人欺負我,還踹我?」說著眼淚就下來了,抱住面前人的脖子撒嬌耍混。
「曼陀,去看看哪個不要命敢傷我小七?」
「是,爺!」曼陀翻身而去,在混戰中躥到曼珠的身邊道,「沒事吧?你?」
「我沒事,只是那個混蛋傷了阿柒!」
「你下去,這些人我收拾就夠了!」說完利劍出鞘,手指尖隨意翻轉,幾個人便應聲倒下。
慕容冢抱著不願意從他身上下來的阿柒,過來看著那些人,道,「誰踢你的?」
伸手一指,「就是他!他踹的我!」說完又抱住慕容冢的脖子掛在他身上,嘴巴嘟著歪著脖子倚仗人勢,滿目得意之情。
「哪只腳踹的,給我砍了!」
「是!」曼陀正要揮劍,嚇得小臉慘白的阿柒忙求饒道,「不要,王爺。嚇唬嚇唬得了,砍了人家的腳太嚴重了。」
低頭看著這個又調皮又搗蛋又善良的丫頭,現在撒嬌的樣子更加讓他覺得有趣可愛。
「那你說怎麼辦?」說著看向她的小腹道,「肚子不是踢疼了嗎?」
「當然疼了...那就也踢他肚子,讓他感同身受一下,以後不可以再對女孩子這般粗魯,女孩子是要來疼的,怎麼能打呢?哼!」
啞然失笑,抬頭對曼陀,道,「沒人三腳,你親自施刑。」
抱著懷中人轉身離去,看著她頭頂戴著的面具時,不解道,「怎麼選這樣一個面具?不害怕嗎?」
「不害怕,小七喜歡這個!」
「還喜歡什麼啊?」
「還喜歡王爺!為什麼每次我有事王爺總能及時出現救我,真好!只要王爺在,不管在哪裡,只要我需要就能出現,王爺是我心中的佛,只普度我。」
慕容冢心裡異常溫暖,將人放在馬背上,翻身上去,傭人入懷,她的頭抵在他的下巴處,動來動去,又轉身撲進他的懷裡,道,「王爺身上的味道好好聞啊...可是王爺,小七剛才戴著面具,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慕容冢道,「世人看到我來無不躲避,退讓,唯有你會直奔而來,從不猶疑。也只有你,喊一聲王爺,能讓我懸崖勒馬。」
「王爺這麼好,為什麼要避開呢?我要和王爺永遠在一起!」
「永遠嗎?」
「嗯,永遠,一生一世!」
「那你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王妃率人來到書房,一進來便神色不悅道,「王爺,您是不是該管管阿柒了?她現在是越來越無法無天,在王府鬧也就罷了,還出去鬧。闖禍的級別也是越來越高,天天在街上招貓逗狗,昨天禮部嚴大人的孫子和阿柒打了一架,這才了結,今天又跑去酒樓砸了工部柳大人家公子的飯局,現在柳公子要我們一個說法,您看怎麼辦?」
慕容冢起身,來到梨園,阿柒正忙著往縫製的布口袋裡裝煤炭,轉身看到慕容冢時,渾身髒兮兮的那件鮮艷的百合廣袖裙都看不出顏色了,臉上也髒兮兮的,但是那雙黑溜溜的眼睛明亮奪目,撲過來抱住他,道,「王爺?」
「咳...」王妃臉色陰沉,瞪了眼阿柒,阿柒忙要鬆開慕容冢,結果慕容冢卻攬住她的腰抱住,低頭眉眼溫柔道,「忙什麼呢?怎麼又變成小花貓了?」
「嘿嘿。」阿柒笑著低頭故意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道,「做好人好事啊?」
「什麼好人好事?聽說你又和人打架了?」
阿柒白了一眼旁邊的王妃,小聲湊到慕容冢耳邊道,「是不是她又找你告狀了?」
「嗯!」慕容冢笑得開心,道,「有沒有受傷?」
阿柒搖搖頭道,「王爺說了,只能佔便宜,不能吃虧,所以門衛哥哥們特別幫我,絕對不讓我吃虧的。」
「做的好,賞!」
「謝謝王爺!你真好,我都不想放開你了!」
「為什麼要放開呢?」慕容冢臉色微變。
「因為我還要去做好人好事啊!」
站在一旁一直未說話的王妃,冷笑道,「好人好事?難道不是胡作非為,打架惹事嗎?」
慕容冢攏攏阿柒散亂的頭髮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在忙什麼?做什麼好人好事?」
阿柒從慕容冢懷裡掙脫出來,指著地上裝好的木炭道,「被那個柳公子欺負了的女孩子家境貧寒,馬上到冬天了,她家裡四面漏風,我想著把梨園的木炭拿一些給她用,難道不是好人好事嗎?」
慕容冢上前看看那些木炭,又看看阿柒,笑道,「是好人好事,我們小七果然樂善好施,冰雪聰明又重情重義。」
「王爺是贊同嘍?」
「贊同啊,好事嘛,自然要鼓勵的。不過你拿這些不過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拿著錢帶著你那些門衛哥哥去街上多買點,足夠他們過冬的木炭,你也不用一回一回的把梨園的往出拿。別人要過冬,你也要過啊,不能凍壞你了。」
阿柒跳著歡呼著撲進慕容冢的懷裡道,「王爺好棒啊!小七不怕凍,小七可以去王爺的書房過冬,有王爺在怎麼會讓小七挨凍呢?」
「小丫頭還真不笨!」慕容冢開懷大笑,貪戀她隨時隨地的抱抱,寵溺道,「那你打那個柳公子又是怎麼回事?」
「那個柳公子是個混蛋,他倚仗自己的身份強凶...什麼來著?」
曼珠笑著上前提醒道,「欺男霸女!」
「對,就是這個詞!他太壞了,王爺,我真的沒忍住,本來我想叫曼陀打的,可是曼珠說曼陀下手太重萬一把柳王八蛋打死了會給王爺惹麻煩的,所以我才只是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教訓,而且他說不會找上門來告狀的,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慕容冢抿嘴笑道,「看來我們小七現在做事確實動腦筋了,知道任何事都有個度,非常好!沒有倚仗權勢欺負別人,反而幫助別人,真是長大了。」
「哼,本來就長大了呀!是王爺一直覺得我是小孩子來的。」
王妃忙道,「他犯錯自然有官府處理,哪兒輪得到你插手?你去人家的飯局上搗亂,還打傷人,他父親可是工部侍郎,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嗎?」
阿柒縮在慕容冢的懷裡,一字不說,慕容冢冷聲道,「小七所行乃正義,官府不管難道所有人都不能管了?這件事我處理,王妃回去吧!」
「王爺,您再這樣嬌慣阿柒總有一天會出大事,您能保她多久?她的性子太野了,長此以往王府也要跟著遭殃。」
「閉嘴!」
「就算王爺生氣我也說出來,阿柒本來就來路不明,性格乖張,說話沒大沒小,目無尊卑,哪裡還有王爺義妹的儀態?天天在大街上廝混,不知有多少人恥笑,當做茶餘飯後的笑話。姑娘家就該有姑娘家的本分,她即將到了出閣年齡,臣妾擔心,全京城都沒有人敢上門提親。」
不等慕容冢說話,阿柒道,「我才不嫁人呢?我要一直在王府,哪裡都不去!」
「一直在王府?憑什麼?你以什麼身份在這裡長住?你別忘了你是王爺的義妹,遲早要嫁人的。你可以繼續這麼瘋玩,一兩年而已,再不嫁就成了沒人要的老姑娘了。」
「放肆!」慕容冢怒吼道,「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本王義妹之事與你何干?王妃難道不該想想一直無所出,本王後繼無人你該怎麼辦的事嗎?」
王妃聞言頓時臉有慍色,眼淚奪眶而出道,「臣妾無所出?是臣妾不願意嗎?王爺如今要把這個罪名怪罪在我頭上了?」說完邊哭邊笑抹掉眼淚道,「那麻煩王爺今晚移駕風清殿,臣妾自當親自請罪!」說完帶著婢女離開,阿柒抱住慕容冢道,「王爺要去嗎?」
「你要我去嗎?」
「不要!」阿柒頭搖的像個撥浪鼓,緊緊拽住他的衣服,道,「王爺是小七的,已經說好了。」說完埋頭在他胸膛前道,「怎麼可以和別人在一起呢?」
「小七,我該拿你怎麼辦?」慕容冢低頭看著懷中人,心裡一片茫然。
「愛我就好,王爺小七要你愛我。」阿柒仰著頭目不轉睛看著他,道,「別人可以,我也可以,王爺也是愛小七的,小七知道,為什麼王爺總說不行呢?」
慕容冢神色哀傷,卻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這個不可以,人生的事總是充瞞轉折,以為可以的最後卻不可以,以為可以愛的卻不能愛。所有一切只能聽人安排,第一次在心裡想說不,不想再被人安排,不想再束手無策,看著本該屬於自己的全部失去,一個一個離開,那他所謂的堅守還有什麼意義?
誰該對他的堅守賦予意義呢?犧牲無數人的性命,只為保住他一人,都說有意義,只有他覺得一切枉然,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