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6 章 牛犢頂死虎

國園春個性雄健豪放，具有大丈夫氣概，氣貫長虹地說：「做夢並不害人，也不是壞事。總比你做夢都在害人、殺人、欺負人、出手就殺人有理吧！」

狼九鳥以為自己剛才「一失足造成千古恨」的原因，在於輕敵、太急於追擊和福幾人，才中了這個娃娃的詐死之計。不禁責怪和福，責怪鴻鵠，尤其是責怪千秋萬代金銀心。惱怒地喝斥：「娃娃！你不要太得意！我饒不了你的！」

國園春：「老前輩，這您就太小氣了。你打我措手不及；我還你疏忽大意。你手砸我最上，我腳踢你最下，誰也不欠賬！你就該明白《增廣》上的一句話：『強中自有強中手』。或者一句斷語：『天外有天』……」

狼九鳥：「呸！你算什麼強中手、天外天……」

國園春：「別忙別忙！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聽我吟誦一首順口溜奉勸你：強中自有強中手，莫在人前自誇口。萬物皆有一長處，弱者也可斷強首！你沒有聽過：剛長角的牛犢，頂死惡老虎的實例嗎？」

狼九鳥是親眼所見，實例就是他親口說的。但是，牛虎之事，與人不相干。就認這美健女是胡說八道；而且不服是她的手下敗將，並不把她放在眼裡，怒斥：「你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毛蟲！」

國園春閉嘴一個嬉笑：「呵！那你就是不知地厚天高的蟲毛！我明確地告訴你：論武藝，我給你好有一比：你是盲人騎瞎馬；我是裝甲車。或者說：我的武功包羅了百家之長；你的武功只是我極小的一部分！也就是講：只是我大樹上的一個小分枝！所以，無論如何你是不能得逞的。」

狼九鳥火冒三丈，狂暴怒吼：「狂妄，自吹自擂！不知羞恥！」

國園春心平氣和地輕言細語：「不信你就再試試看。必定打你爬下！」

狼九鳥聽她這柔和聲音，不禁想起昨天千秋萬代金銀心——說我是「粗暴」的表現，由不得改了口氣，但也並不柔和：「娃娃！敢把我老人家怎麼樣！」

國園春凜然道：「我一直不懈跟著你。除了沒有上觀察亭和你內室而外，你在哪裡說什麼，做什麼，我都可以重說一遍。可是你一直沒有發現我，連你肚子餓的時候，我給你一條黃瓜，你拿著就啃。」戲說：「可是你：吃了黃瓜不說一聲謝；多麼沒有禮貌。或者說，你不是盲人嗎？」

狼九鳥：「呀!」這才暗暗震驚，回想：「吃黃瓜？什麼時候？好像有過？但我轉念一想，又覺得是無稽之談。」脫口怒吼：「不信你娃有隱身法！」

國園春：「你不信我信。障眼法我卻不是吹的。你要阻止她們三人去南梁，是錯誤的舉動，絕對不成！正確的是同她們一起去！請吧！」

狼九鳥：「我……」心潮這才急轉直往下，暗道：「我可不能這樣就栽在這無名之輩手下。」暗暗運內力，沖開穴道。覺得手腳都不怎麼痛了；一邊假裝試試腿腳地站起身；一邊用計地說：「我這把老骨頭，確確實實也該退位……」話還沒有說完，就突然施展「猛虎撲羊」絕技，閃電般撲向就在幾步之距的國園春。使出「裂石神掌」，劈擊國園春的頭頂。

國園春更比他快，而且如同極快地變魔術一樣，在他的手掌下，不是頭頂，而是鋒利的短劍。那劍閃閃發光，彷彿是說「來吧！」

狼九鳥嚇了一跳，急忙將劈擊轉為擒拿，搶奪短劍。

誰知搶得的不是短劍，而是一片山皂角。定睛一看，不見了國園春。

「啊！」狼九鳥大吃一驚。暗道：「莫非撞見了會千變萬化的山妖？或者我是在做夢么？」狠狠擺一下腦袋，顯然不是做夢。不禁心地一涼。

國園春在狼九鳥搶到山皂角、極短暫發愣的瞬間，施展障眼法——所謂障眼法，是「春字輩」和黎明月在湖島時，根據夜間流螢疾飛，和一點香火快速運動，在人的視網膜上留下的投影可短暫停留，形成點變成線的視覺現象、加上夢幻女師傅創造的魔術、與武術密切配合的一種高速綜合絕技；「春字輩」和黎明月都下苦工夫練習在身。又叫「隱身法」。黎明月在紫雲山曾經以此法，觀察多年未見的康建華言行。李開春曾經以此法保護婁宏發。因為此法動輒高速，耗費體力太大，所以姑娘們不常使用。即便使用，時間也不太長。此時國園春連連施展此法，已是使盡全力拚搏了。國園春自己明白：如果在一兩分鐘內不能控制狼九鳥，自己就要「累癱」在地。障眼法施展，就閃身在了狼九鳥身後，並取出絲繩……

狼九鳥的元氣卻是剛剛開瓶，武功也並未大施展，自信：「要斗你這個如『水裡流絨』的黃花少女，那真是小意思。誠然，剛才因疏忽大意，丹田被踢了一腳。不過那裡有『裹錢包』護著，並未傷著表裡，只是被嚇了一跳。要是我老家有思想準備，運足內力，就是讓你先踢十腳，也不在乎，滿無所謂。」

狼九鳥就在這短暫一瞬間驚詫「山皂角」的當兒，忽然覺得頸項部被什麼東西纏住；與此同時，腳和手也被什麼玩意一繞，還沒來得及化解，就被手腳捆綁；突然身體顛倒飄然升起，倒吊在了樹上。（華堂人稱這一招為「倒掛活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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