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非得已
皇帝南宮君上聽到馬蹄聲,不由得皺眉,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到了疾奔而來的太子南宮昱,當即厲聲呵斥:「昱兒,成何體統!」
南宮昱打馬而下,飛身躍進了宮殿里,穩穩的立在了皇上南宮君上的面前,手裡長劍豎握,立即單膝跪拜道:「父皇見諒,兒子情非得已,不得不做!」
說完,不等南宮君上發話,膝蓋離地,一個身影晃動,直接朝著大殿里的南宮凌霄飛去。
「八弟,對不住了,為了凌珠,我必須殺你!」
伴隨著一個聲音,長長的劍尖已經直襲南宮凌霄的面門。
在場的人都驚呆。
南宮凌邪利落的退後一步,距離南宮昱只有半步,在劍尖抵上南宮凌霄的眉心那一刻,他手裡的軟鞭已經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上官靈狐眯起的眸子在這一刻射出了寒光,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只感覺自己受傷的心口處,有種東西向外涌,控制不住。
她睜大了眼睛,轉動了腦袋,直起身,看向四周,發現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只有她可以動,還有南宮凌霄轉動的雙目,只是她沒有時間多想。
一個縱身,她從貴婦的懷裡跳了起來,爪子里握著一個充滿紅色液體的針管,迅速的撲向握著那把劍的人的手腕處。
針管刺入,紅色液體瞬間注入南宮昱的肌膚內,拔出針頭,將針管收回,針管憑空消失不見。
上官靈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她卻無意識的做了,而且動作利落的又跳回到貴妃的懷裡。
上官靈狐眯著眸子,將利爪縮了起來,她依舊蜷在那裡,像只貓兒一樣,安靜的過分。
一道白光閃過。
「嘶——」一聲痛呼,聽得四周的人都頭皮發麻。
南宮凌邪手裡的軟鞭已經纏在了南宮昱的手腕上,一個用力,南宮昱連同那柄長劍飛了出去。
南宮昱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軟鞭纏飛,重重的摔在了大殿內的石柱上。
噗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接著,南宮昱的身體猛地抽搐起來,痛呼出聲,一隻手抱著握劍的手腕。
「啊——,我的手!」周圍有太監圍了上來。那把飛出的劍也隨著他身體的飛出落到了地上,好巧不巧的扎在了南宮君上的腳尖前,深深的扎破了白色的地毯,沒入了木製的地面,也僅僅只差一寸就要刺破南宮君上的鞋尖了。
「混賬東西!」南宮君上臉色鐵青,剛才的一幕驚得他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沒有想到,堂堂太子竟然持劍傷人,險些斬了自己的腳尖。這讓他情何以堪!
然,當他的怒光看向縮在地上的南宮昱時,臉上的怒意換成了不可思議。
南宮昱的手腕已經腫了老高,剛才被南宮凌霄金絲軟鞭纏住的地方破了皮,有黑的血向外滲,白色的地毯上已經被血染上,烏黑一片。
此刻,南宮昱已經疼的幾乎沒了力氣,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燒了,他沒有想到會這樣,他的武功已經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了,可是,為什麼他一運功就感覺一股鑽心的疼,那種疼痛順著他受傷的手腕向四處蔓延,他來不及多想,急忙收功,可惜的是晚了,那種疼痛瞬間遍布全身。
「父皇,凌珠受傷了,我是為凌珠來的,請父皇救我——」南宮昱此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英俊的五官上顯現著一絲黑氣,遮蓋住了他身上的霸氣和英俊的五官。
南宮君上濃眉緊蹙,看了一眼氣若遊絲的太子,終究還是於心不忍,招來身後跟隨的太醫去查看。
太醫秦雍上前,查看了南宮昱的傷口處,探了探南宮昱的脈搏,搖頭道:「皇上,恕微臣無能,太子,怕是——」
南宮君上面色微驚:「為何?什麼毒?」
秦雍邊搖頭邊撕開上官昱的上衣,露出了南宮昱的心臟處,快速的從懷裡掏出幾根銀針,在上官昱的胸口處布下了一個圓形的針陣,封住了上官昱的幾處穴道后,又從腰間的寬頻里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拇指大的藥丸塞進了上官昱的口中。
「皇上,七煞毒,無葯可解。」秦雍深鎖眉宇,這個毒十六年前出現過一次,但是,他卻無法配出解藥。
七煞毒屬於七種奇毒混合而成:相思子、草百枯、眼鏡蛇王毒、斷腸草、毒鮋(讀you)、方水母以及七步蛇毒。
七種毒混在一起,不會讓人短時間喪命,卻會讓活著的人生不如死,最後活活的痛死!
「嗯——給我查!」南宮君上咬著牙,強忍怒意,目光掃向四周的可疑之人。
「父皇,太子在母妃的宮殿里出事,難不成你懷疑母妃和我們么?」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南宮君上的後背傳來。
南宮君上緩緩的轉過頭,對上了一雙腥紅的血眸。那雙眸子讓他的心猛地揪緊,他閉了閉眼睛,別開臉,看向坐在貴妃榻上的蕭妃。
「蕭兒,你會么?」南宮君上的聲音帶著凄楚。
坐在貴妃榻上的慕容蕭桃紅的唇瓣微微張開,輕哼一聲,平靜無波瀾的說道:「皇上,你真是抬舉我了,我一個瞎子知道什麼?你儘管派人搜就是了。」
說完,沒有焦距的眼睛看向了懷裡的小狐狸,纖纖玉手輕輕的拍著柔軟光滑的毛,小狐狸身上有種淡淡的葯香,是彼岸花的花香,是她鍾情的那個味道,她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優雅的弧度。
南宮君上四十有餘,留著短短的鬍鬚,這個朝代的男人到了弱冠之年,娶妻之後都要留短須,屬於身份的象徵,皇上也不例外。
南宮君上身材高大,常年習武身體健壯,不同於書本中的皇帝皮膚白皙,他的皮膚偏於麥色,配上黃色的龍袍和金絲銀線綉成的飛龍,讓他周身的氣場百倍俱增,聽到慕容蕭的話,他的心沉了又沉。
十六年了,每次他來,她都是冷若冰霜,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連話都不願意給他多說兩句,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來看她,那怕吃了閉門羹也要每天來這個南霄宮一趟。
「蕭兒,你真的要這樣么?」南宮君上有些哀傷,看著地上蜷縮成一團,接近沒了氣息的太子,他的心就像被萬箭穿透般了的痛。
「皇上,太子怕是不行了!」守在南宮昱身邊的太醫秦雍站了起來,束手無策的攤開了雙手。
秦雍是南宮國的第一神醫,沒有他治不好的病和解不了的毒,如果他說沒有救了,這人必活不過一個時辰。
南宮君上眉宇緊縮,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玩弄軟鞭的南宮凌邪道:「邪兒,解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