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投機脫逃
「時間還早，」無定笑笑，問道孩子：「仲宣想去看看嗎？」
「想。」孩子的歡喜溢於言表，早就期待著熱惱景象，可是一直不敢提出，直到師傅提議，他才高興地應著。
「重光，你帶他去玩吧！早些回來，我們還有事情要辦。」無定轉頭囑咐到。
「好。」雖然自己前生看過無數次世間的中元境況，可是和仲宣一起，畢竟是第一次。
「走吧！」重光牽著小手，帶著仲宣往河流邊走去。
「走咯！」仲宣歡喜地跳著離開。
夜已漸深，河中的各式小燈已亮晃晃地漂流，順著河水細流的方向，沒有人知道它們最終會漂到什麼地方。
但那一兩個在河中映出的倒影，每每都讓人欣喜。在他們表達思念的時候，被思念的對象得到了回應。
互相牽挂！沒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人安慰了。
「重光，我可以放一個河燈嗎？」仲宣看著眼前景，突然輕輕地問道。
仲宣知道自己與他的關係嗎？重光心想，或許知道吧！這個孩子一向聰明。只是叫重光也好，他不是一個好的父親，如果能夠成為朋友，已經是最好的相處之道了。
「好。」他答應著，找到一個賣燈的小販買來一盞。牽著仲宣往最低的岸邊走去。
「放河燈是一種思念，仲宣思念的是誰就在放燈時想著那人，知道了嗎？」重光解說道。
小小的腦袋鄭重地點頭。
隨著燈光點亮，小小的河燈脫離他的手心順水而下。他們誰也沒有說出河燈所寄寓的那人的名字，悵惘地離開。
卻不知道，在漂流至燈光將熄滅的時候，最後的餘暉下映照出了一個華燈的倒影。
有些人和事，註定的牽絆怎麼都解不開。他們雖然不被人所知，卻潛藏於心底，珍貴異常。
「我們該走了。」重光提醒道。
「好。」說走就走，不做過多留戀，他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
十九拉著神荼的手往回走時，放天燈的鬼已經都結束了，他們靜靜地站著不願離開。
拿到路引的一類，則嘰嘰喳喳興奮地等待著天梯開啟。
「終於，要來了。」
地面人已盡散，河燈點點，陰鬱而肅穆。
十九聚集起眾人、王蔣、王包、王薛和崔府君守在以東，順時而動。兩位無常、黑貓、泥鰍各自佔位以西。十九和神荼分列南北，將整個天梯守得滴水不漏。
「眾鬼出行我們不管，但在天梯關閉的時候，我們必須集眾人之力阻止。此刻只要地獄之門關不上，界限即可打破，我們就算是成功了。」
「大家都清楚了嗎？」十九問道。
「清楚，開始吧！別廢話了。」王包抱怨道。
三！
二！
一！
開了。
「等等，再等等。」十九在心中默念到。看著身後如饑似渴的眾鬼，卻在此刻產生了懷疑。
他們大都為惡，或是地獄大開，他們會不會逃出去為禍世間？
我們為了一己私心這麼做真的是正確的嗎？
而今箭在弦上，她已不得不發。就算有眾多猶豫，她已不能捨棄這一幫朋友臨陣脫逃。
這件事，本就是自己一手促成，早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了。
「十九，怎麼了？」神荼問道。
好吧！既然騎虎難下，不如御虎而行。「沒事，準備吧！」十九安慰到。
「時間到，合！」隨著看守鬼差的一聲號令，天梯已完成它今日的使命，便要關閉。
「動手！」十九大喊一聲，各方的力量都跳到天梯之下，突然出現的閻羅陰帥讓此處的鬼差鬼魂都驚愕不已，連忙退到一旁觀察發生了什麼。
他們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各自運勢發願，阻止天梯關閉。
「他們開始了。」無定宣布到。
「地下有十九一行相幫，我們在上對情況不是很了解，先不著急動手。等十九的消息吧！」
「和尚，原來你早有幫手。」丘機笑道。原本以為是孤軍奮戰並沒有多少把握，沒想到連地下的人都在。
「等著吧！我們分散開來圍著天梯，等候時機。」
「好嘞。」
只有書生，盲目地聽從著，他並沒有太清楚自己現在的所為。
阿傍是鬼差啊！他一向只捉鬼，怎麼可以做放鬼的事情呢？
地獄中，早些反應過來的圍觀惡鬼已經明白十九一行的所為，既然有這些高位者領頭起事，想要得利，也就沒什麼可怕的。
趁著他們不注意，其中惡鬼暗中將看守的鬼使一個個解決了乾淨。
於是不等其他，朝著那個已沒有看守並還保持著開啟的天梯奔去，想要藉機溜出。
十九一人鎮守一方，因為之前的顧慮在，關鍵時刻已發現了正欲逃脫的惡鬼。
果不其然，任何時候都不乏投機者。地獄雖有千般過錯，可是有些界限，不在形式，而在人心。這一點在什麼時候都不能變。
「仲宣，命無定截住，一個鬼也不能放出去。」十九見那惡鬼準備出逃，連忙在心中召喚，聯繫著地面之上的夥伴。
「好。」
「師傅！她說不能放出去。」仲宣聽到呼喚，馬上向無定轉達著。
說時，已有惡鬼鑽出了天梯。看到世間夜的蒼茫，他正慶幸自己逃脫地獄。
自己也終於出來了。
「阿傍，抓！」無定急吼到。
「哦哦好的！」阿傍慌亂地答到。好在這樣的事情他一向拿手，捉鬼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
「牛頭，阿傍！」剛剛逃脫的惡鬼看著眼前擒住自己的鬼差嚇得一陣戰慄。
「又是你。」惡鬼欲哭無淚，自己第一次也是被牛頭所捉，這一次，依然如此。
「扔回去。」無定嫌惡地說道。
阿傍也不含糊，一個大力把惡鬼丟回了天梯，隨著驚叫聲極速下沉。
他這一下，直接扔到寒冰域無了吧！陰帥黃蜂已等候多時。
那些本欲跟在那惡鬼後面逃脫的惡鬼們見是此景，也不敢再輕易嘗試了。
「很好！」十九讚賞到。他們也許有許多不該，但絕不會為此鑄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