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海老藏
第30章海老藏
「唰唰」的聲音不停地從發切的耳旁掠過，那是隊友們快步穿越灌木叢的聲音。
或許會有敵人移動的聲音夾雜在其中，但他根本分辨不出來，六個隊友的間距都拉的很大，中間鑽進來一兩個上忍沒有任何問題。
拉開間距，這是他自作主張的決定，儘管聚集在一起能加大敵人襲擊的難度，但他知道自己的任務是「誘敵」，給敵人增加難度反而有可能導致敵人放棄攻擊，那樣他的任務就徹底失敗了。
三名潛伏起來的上忍，遠比三名暴露出來的上忍更具威脅。志村雲寧可用六個中忍的命換他們暴露位置。
這筆買賣並不虧，事實上，如果讓這三個上忍重新潛伏起來，幹掉這裡的二十個中忍不在話下。
「也許，我這條命交待在這兒也算值了。」發切心中忽然閃過這個念頭，「能換三個上忍的命，我並不吃虧。」
想到這兒，他咧嘴笑了一聲，然後換上猙獰的表情，繼續向前衝去。
此時，山丘上的樹林中，海老藏正隱藏在樹枝之間的陰影里。
輕手輕腳的撥開幾片樹葉，他清楚地看到了那幾名朝著山丘上狂奔的雨忍。
「這些雨忍都發瘋了。」身旁的一個同伴說道，他也看到了山丘下面的場景，但並不覺得緊張，區區六七個中忍他還不放在眼裡。
海老藏沒有回應，他不認為敵人發瘋了，多年的戰鬥經驗告訴他，永遠不要小看敵人。
在大多數砂忍眼中，雨忍都是些土雞瓦狗、烏合之眾，但海老藏從來不覺得敵人的弱小是是自己放鬆警惕的理由。
幾個小時前，他也和那些蠢材一樣，天真的認為雨隱在遭受木葉攻擊之後已經失去了戰鬥力。但隨即到來的那場凌厲的偷襲，讓他的心情到現在都難以平復。
當然，海老藏並不知道，那場偷襲並非出自雨忍，而是大蛇丸的手筆，那次戰鬥的直接指揮官就在他眼前不遠的地方。
那幾個中忍一路小步快跑，在灌木叢中穿梭。
其中帶隊的發切一馬當先，他的臉上帶著惡狠狠的表情，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儘管什麼都看不到，但他的炯炯有神的目光給敵人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壓力。
躲在樹枝上的海老藏有些遲疑，理智告訴他，那些雨忍是不可能發現自己的，瘋狂的舉動背後可能是一個昏了頭的人在瞎指揮。
但隨著雨忍的靠近，他越來越疑心自己是不是已經暴露了。那名雨忍自信的目光，著實不像漫無目的的樣子。
海老藏眼睛盯著山丘下的雨忍，心裡卻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戰場上總有一些怪事，有時候提前安排好了路線，在執行時卻莫名的多出了兩座小山；有時候戰鬥進行了半個小時，才發現對面是友軍；有時候斥候報告前方發現敵人，緊張了一夜卻發現那其實是幾個連鳥都不怕的稻草人。
有些怪事，是事後可以解釋清楚的，但有些卻是誰都解釋不清楚的。每到這種時候，謠言就會趁虛而入。
海老藏聽過不少謠言，砂忍中常年流傳著像這樣的段子：
「敵人發明了某種強大的忍術，可以瞬間消滅我們一個小隊。」
「居住在密林深處的怪人操控著烏鴉盤旋在天上，將我們的營地看得一清二楚。」
「一個白色的、手持短刀的殺手，活躍在從砂隱村到前線的每一寸土地上，被他盯上的人沒有生還的。」
……
這些謠言中，有些帶有明顯的漏洞，有些則穿的有鼻子有眼。事實上，現在回想起來，海老藏發現自己閑著沒事幹跟別人聊天吹牛的時候，也說過不少。
這些傳言通常是因為前線忍者們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的，但其中有那麼一小部分，是真實可信的。
比如說有這麼一條傳言：木葉有一些特殊的忍者，他們眼睛泛著奇異的白光，能夠隔著數千米，看清你的一舉一動。
海老藏記得很清楚，這是上一次忍界大戰時期流傳的版本。
當時他還是個剛剛畢業的下忍，因為父母的原因待在較為安全的後方，在風影大樓里干一些端茶遞水送文件的零活。這些謠言在同僚中間流傳很廣，他聽過好多回。而之所以他的印象如此之深，是因為這是諸多謠言中罕見的被證實的部分。
——戰爭進行了一段時間，後知後覺的砂忍才了解到，木葉有一個叫日向的家族，他們和傳說中的一樣可以在遠距離上透視，並同樣擁有一雙煞白的眼睛。
山椒魚半藏襲擊了砂隱的使者團，這說明雨隱已經倒向了木葉，既然雨隱倒向了木葉，他們就有可能獲得來自木葉的支援。
這種特殊的眼睛，不正是迅速提高雨忍戰鬥力的最好方式嗎？
「頭兒，他們快上來了！」隊友的聲音忽然響起，海老藏這才驚覺自己身處戰場，眼前視線可及的地方就是敵人。
他又看了一眼，那幾個雨忍速度並不是很快，還需要大約一分鐘才能趕到這裡。這給了海老藏一個錯覺，他覺得自己還有時間思考。
他的頭腦不停轉動著，如果那些雨忍再繼續接近，很快他就會處於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如果發起攻擊，那些雨忍背後肯定跟著更強的力量，戰鬥會非常艱難，而且主動權會轉移到敵人手裡；而撤退，則必然會發出動靜，就算眼前這些雨忍感覺不到，隱藏在背後的那雙白眼肯定會看得一清二楚。
「快點，頭兒……」身旁的隊友壓低嗓子說道，他們可沒有海老藏這種凡事都慢半拍的好耐性。
「別急……」海老藏輕聲說道，他心裡現在是一團亂麻，不知道該撤退，還是衝出去幹掉那幾個雨忍再撤退。
「這種仗，姐姐會怎麼打？」他忽然冒出這個奇怪的念頭，隨即又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是姐姐的話，怕是不會躲在這樹葉後面，而是光明正大的站在山頭，對著下面大聲叫嚷著邀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