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丫鬟如意

「如意，掌燈。」

蘇婉柔送了她一個婢女，模樣還小，擔驚受怕的模樣卻叫蘇靜秀心生憐憫，她記得那日送茶的丫鬟似乎就是她，沒成想最後居然成了自己身邊的跟班。

「大小姐，您要起來么？」

如意掌了燈，隨後人便走到了蘇靜秀的床畔前，伸手便要扶她，卻被蘇靜秀輕輕地拂去了她的手。

如意雖然不是個聰明人，也知道嫁去王府不是什麼好差事，否則就二小姐的個性，哪裡會容許這種好事被別人搶了去。

可看到蘇靜秀如此，她仍舊是什麼都不敢說。

在蘇婉柔的面前，不論她做什麼都免不了一頓打，她被打怕了，便不敢再多說什麼，身為下人，最要緊的事情就是伺候好主子，這些時日，她跟在蘇靜秀的身邊，倒也沒覺察出什麼不好，蘇靜秀平日里話語不多，能吩咐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她只需守在她的身邊，就夠了。

「如意，坐下吧。」

蘇靜秀示意她坐在床邊，如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奴婢不敢。」

「我說可以就可以，坐下吧。」

如意猶豫了片刻，也只好坐下，心裡戰戰兢兢不知道手擺在哪裡，腦袋更是低到了掌心，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想與你聊聊罷了。」

蘇靜秀見她如此，倒覺得有些好笑，說真的，她以前從來不會跟雲嬤嬤說自己的心事，畢竟她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意不同。她雖然不夠聰明，可至少為人單純，沒有那麼多壞心思。

「奴婢，奴婢就是個下人，怕是不能與大小姐對話。」

如意聽到蘇靜秀這樣說，更覺得不安，她知道蘇靜秀是個十足的才女，效仿古風練出的一手好字，就連她這樣一個門外漢也覺得寫的極好，她這樣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人，哪裡能理解的了蘇靜秀的境界。

蘇靜秀覺得這丫頭十分坦誠，雖說呆了一點，卻不是個傻子。

「明日，就是大年初一，你不用回家去嗎？」

蘇府的下人，都是從臨近的村子里挑選出來的，家世清白，知根知底，況且鄉下人更是盼望能在大戶人家有個謀生的活路，以防天災，沒了糧食，如意自然也不例外。

「我家裡，將我賣給府里了。」

說起這個，如意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難過，可她也知道，自己是個女孩子家，將來也是要嫁人的，與其在窮山村裡找個農戶，她倒是寧可自食其力，雖說日子偶爾苦了一點，可畢竟能自己養活自己。

蘇靜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不擅長安慰人。沉默了片刻，忽然間伸手握住了如意的手，「往後好好的跟在我身邊吧。」

「恩，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大小姐。」

兩人之間的對話到此結束，蘇靜秀沒有再說更多的，想必是無意間提起了如意的傷心事，倒是讓她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直到天亮，外面早已經是張燈結綵，熱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