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誅心,趙熙的霸王之氣
趙熙無視趙裹隱藏在焦躁表情下面的陰鷙和殺氣,上前一步,「兒臣知道,父皇其實早就有一統四國之心,只是礙於這些年朝中有言官反對,所以遲遲不能施展抱負!然兒臣也與父皇有同樣的願望,希望能徹底征服南晉、北戎和西戎,統一天下!」
他說到這兒,壓低了嗓音:「父皇,這可是您出征的絕好機會啊。」
趙裹一怔,驀然想起曾經在趙晗和趙熙兒時說過的豪言壯語。
趙澹珠玉在前,他身為男兒,何嘗不想像他一樣,征戰沙場,使四國萬萬民臣服!但他論武功、騎射和兵法、謀略都不及他分毫,這件事就只能成了一件奢望。
可他沒想到的是,趙熙居然還記得這些。
「出征不是朕三言兩語,說決定就能決定的!這……傳國玉璽,會給大晟帶來福還是禍,現在猶未可知!」趙裹按捺下心底僅剩的那點豪情,擺出語重心長之態:「沖雲,你有這份心是好的,可御駕親征需要從長計議,你切勿和那群主戰的武將一般,在這個時候衝動而為……」
趙熙仰起頭來,「父皇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太子之位空虛,擔心京中無人掌控嗎?」
趙裹咻的縮起瞳孔,目露寒光。
「好哇,你裝得這麼久,終於忍不住了!沖雲,你想做太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抓住了趙熙的手腕。
趙熙嘴角噙笑,眼角邊掛著的儘是冷意,他用極其低啞的嗓音,在趙裹耳邊說道:「是啊,你覺得意外么。」
趙裹當然不意外,他從一開始就覺得趙熙是個禍患,當年沒能偷偷的斬草除根,是他這輩子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哼,你想利用玉璽,逼朕冊立你為太子?做夢!」
趙熙被他口中迸出的唾沫噴了個正著,笑了:「你會答應的。」
趙裹怒不可遏的將他一把推開,「朕不會答應的!除非朕死了,否則你這輩子都當不了太子!」
趙熙面露遺憾,幽幽嘆了口氣,「原本,兒臣打算好好勸說父皇,只要您識大體,知實務,這件事就還有的談。但沒想到,您為了一己之私,置國家未來於不顧,實在是令……兒臣非常失望。」
趙裹愕然瞪大眼睛,「你在胡說些什麼?!」
趙熙後退兩步,抖開袖袍,姿態翩然,「父皇,趙晗已經死了,母后被打入冷宮,越氏也就快完了,這個節骨眼上,誰能做出驚天動地的功績,誰就能做太子,不是么?可您偏偏要阻著兒臣,為什麼?朝臣不會覺得奇怪,百姓不會懷疑么?我看您,真是老糊塗了!」
「你!你這個孽子,來人啊,來人啊——給朕把這個孽子綁起來!」趙裹氣得手指都哆嗦起來。
但他等了良久,身後的禁軍竟無一人動手。
他驚愕的看向趙當陽,指著他逼問:「你想抗旨?」
趙當陽恭敬的拱手而立,但卻抿著嘴,一言不發。
「你,你們……去給朕將他綁了!若敢抗旨,統統死罪!」趙裹拿出皇帝的威嚴,聲色俱厲,但讓他感到恐慌的是,依然沒有人動手。
趙福渾身癱軟,驚恐的看向周圍,低聲喊道:「完了完了,恕王……」
趙裹不可置信的看向趙熙,「你,你什麼時候……」
趙熙挑起嘴角,「什麼時候收買了趙當陽?不,不不,你搞錯了,我根本不需要收買他,他會效忠於我,只不過因為端親王告訴了他事實的真相。」
趙裹聽到這句話,心中大駭,驚慌失措的垂下了眼角。
「什麼事實的真相,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趙當陽,朕才是真龍天子,朕才是!你不要聽信這個孽畜的蠱惑,他犯上作亂,該當凌遲!」
趙熙一陣冷笑,「凌遲?哦對了,你剛剛處死了一個孽障,就是趙晗。殺死養育了幾十年的太子,眼睛都能不眨一下,何況是我這個先帝的……遺腹子?」
趙裹的眼睛瞠到極大,面上滿是震驚,「你竟然敢,竟然敢說出來……不對,你怎麼可能知道,你不可能知道的!是誰,是誰告訴你的?」
趙熙搖搖頭,沒打算告訴他,目光流連在他猙獰的五官上,嗤笑:「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果然與先帝趙澹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趙裹啊,你其實就是個孬種,對么?」
「放肆!豈有此理!」趙裹見無人可用,吹了聲呼哨,想要呼喚自己的暗衛。
然而七寸突然一躍而起,長劍出鞘,瞬間橫在了他的喉頭前。
趙裹的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連你也要背叛朕!?」他尖叫質問。
七寸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目光輕蔑:「一個謀害先帝和先皇后的罪人,有什麼資格問他人為何背叛自己?」
「你,你……哈哈哈,沒想到啊,真是萬萬沒有想到,朕親自培養出來的暗衛,為了可笑的先帝血脈,竟然毫不猶豫的背叛了朕!朕自從登基以來,大晟難道不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朕乃一代聖君,你們卻要助紂為虐,逆天而行,會遭天譴的!」趙裹挺起胸膛,心中的悲愴之情溢於言表。
趙熙驀地勾唇,「你是聖君?說這句話,趙裹你不臉紅么。行了,廢話不多說,在百官到來之前,你且打好腹稿,做好準備,待會祭天之後,便要冊封本王為太子!如若不然,這枚傳國玉璽就會成為你的催命符!」
趙裹迷惑不解,「朕說過了,除非朕死,否則……」
趙熙不耐煩的扇了他一巴掌,「你若真的想死,本王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趙裹的兩腿戰慄起來。
他怎麼可能想死?
他絞盡腦汁的思考,事到如今,有誰能救得了他?禁軍已經投靠了趙熙,看樣子端親王一脈早就倒戈,那宗室里的其他人呢?
趙裹心驚膽戰,大氣不敢喘一下。
趙熙見他安靜下來,輕笑:「只要你乖乖聽話,做個傀儡皇帝,本王不介意讓你多活幾年。眼下,本王已經掌握了足夠的人證和物證,足以證明本王乃先帝遺腹子,合該就是太子,不就是嗎?」
趙裹不甘的閉上眼睛,「你到底想怎樣?」
趙熙:「順理成章做太子,為叔父分擔肩上的責任啊。哦對了,你的暗衛已經被七寸和我的人悉數斬殺,別指望了,他們是不可能來救你的。」
趙裹頹敗的放下了肩膀。
趙福跪在地上,痛哭出聲:「請恕王殿下饒命,饒命啊!皇上畢竟養育了您三十年,這養育之恩您不能拋諸腦後啊。」
趙熙轉過身,低眉睥睨他的頭頂,冷漠道:「那又如何?將本王當做囚籠里的猴子養育了這些年,隨時準備屠戮殆盡,本王莫非還要感激?更何況,他還害死了本王的親生父母!這些罪,足夠他下地獄了。本王仁慈,所以暫時留下他的狗命,你這狗奴才若再多嘴,不如為他先行一步,去地府打點打點?」
趙福何敢,頓時匍匐在地,以頭搶地:「奴才不敢,奴才說錯話了!恕王殿下想如何就如何,奴才願意為您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