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它

第24章 【二十四】它

「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般若心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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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一聲呼喊,有如黑暗中蹦射出星火,它在渾渾噩噩中誕生。幻影塑造它,傲慢充盈它,彼時的它是殘缺的。

後來它知道那聲呼喚被叫作咒語。「咒語」,這是一個名字,這是一個姓氏。它自咒語中誕生,它即咒語本身,它只是這世間無數咒語中的一個。

但它最後也不明白,那填滿每一根羽毛的情緒,那漆黑色的魔力,為什麼叫作傲慢。什麼是傲慢?它最後也沒明白。或許,它也不需要去明白。

鼓動雙翅,它在燈火與書架間盤旋——彼時的它不知道那發光的叫作燈,那高聳矗立的叫作書架,它也不會去思考這一切,只是張嘴,吐息,讓氣流穿過鳴管,喉舌顫動,發出無意義的聒噪。

它只是它,無意義,它的叫聲無意義,色彩,聲音,溫度,肢體,它一概不知,一概沒有意義。半空中灑落的,名為羽毛的幻影無意義,半空中飛舞的——它又是誰?它既不會想,也不會知道。它一概不問,一概沒有意義。意義本身亦無意義。

冥冥之中有一個意志主宰著它,它不能,也不會抗拒,便遵循著對方的指引,落在一個寬闊的平面——桌子上。

「這樣啊,這是一個具現魔法呢。為自己的傲慢賦予形象,並投射到現實當中,算是相當古典的架構思路了。」

「傲慢?我的?」

「巫師的情緒本身就是非常強大的魔力來源——所以說一個巫師擅長的魔法也是他內在世界的展現。其他要素你都掌握了,但你的傲慢好像只有這麼一隻?不過放心,人的傲慢總是會隨著年齡不斷增長的。」

「這隻畢竟另有安排……我的傲慢湊合一下還是能有十幾隻的,倒底我也多活了十九年。不過,以三十一歲而言十幾隻是不是有點少?」

「按十九歲來說也不多。你一直在扮演兒童……看起來環境和身高對你造成了相當巨大的影響。別說三十歲了,那個詞是叫作心理年齡吧?你沒有倒退回十一歲就算不錯了,努力長高吧。」

「十四歲零兩個月又三天的你就不要笑話我了……」

「那也大你三歲!」

「你說的,目光要放長遠……而且按照最年輕的標準我也有十二歲了,哎呀時間過得真快……」

……

它安靜地停在桌子上,看著另外兩個會動的巨大生物輪流發出和它並不一樣的聲音。兩個生物一黑一白……不,它可能對顏色並沒有如此清晰的概念……更貼合它當時印象的辭彙是,深色和淺色。

忽然安靜下來,深色的以及淺色的兩道身影同時向它投來視線。

最後,其中深黑色的存在向它靠近,並用一根同樣色彩的條狀物指向它。

「不要動。不要動。」

它收到對方投射在它腦海中的命令。於是它一動不動。

「真言灌頂。」

它聽見黑影發出的鳴叫——和它的聲音不一樣,但在它看來區別不大——亦或無所謂區別。

整個世界忽然沸騰起來,眼前的景象開始旋轉,化作彩色的渦流——圍繞著那根黑色松木魔杖的尖端。它的意識被捲入漩渦,與漩渦合為一體。黑色松木魔杖?那是什麼?未等它細想,更多的知識出現在它的腦海當中,太多了,它還沒準備好,它只是——五光十色的黑暗驟然淹沒了它。

——————

它好像昏過去了。剛剛。

這樣想,並保持著昏迷時的姿態,它一動不動地趴在桌子上。

它現在很亂,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比如它是誰,比如它在哪,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何所來,何所棲,何所往——可謂鳥生之三問啊……但這些想法都是哪裡跑出來的?

它可沒失憶,前一刻一竅不通,下一刻七竅玲瓏——太不正常了……是因為中間那個咒語嗎?

咒語……

是這樣啊,好像是有這樣一個咒語,可以讓黑色的羽毛紛紛揚揚,可以變出母雞,也可以變出烏鴉,所以說,我就是那隻烏鴉嗎。

作為一隻烏鴉我懂得可真多。真言灌頂……這個咒語好熟悉……是什麼來著?巴別重塑……第四奇迹?這又是什麼?

它好像接近謎底了,亂風飄絮,若即若離,呼之欲出,如鯁在喉——真相影影綽綽,思緒如羅網,答案卻如漏網之魚……這種絞盡腦汁的感覺也好熟悉……

「沒死……」

「對,剛剛它的腳抽了一下……」

「沒錯……先別解除咒語,再觀察一下。」

「會不會是迴光返照……」

「並不是。」它睜開眼睛,「請不要戳我的肚子。」

身著黑袍的巫師聞言收起了魔杖。

「我能聽懂……咒語效果反過來了?它在使用人類的語言。」白袍的女巫驚嘆起來。

「你在說英語……那漢語呢,能說漢語嗎?」

「漢語……?」它隱隱約約又看見了更多的知識。

「中國話……」

這好像觸發了什麼開關,驚雷炸響——鐘鼓齊鳴,腦海中傳來一陣刺痛,它發出一聲尖叫,未等它細想,決堤一般,更多來自東方的古老知識出現在了它的腦海里——它還沒準備好——而古色古香的黑暗再次淹沒了它。

「你還好嗎?」

「你先別說話……」

「它在說什麼?」遠處的女巫問。

「他說他想要靜靜。」

「他?」

「我變出來的烏鴉,應該是公的沒錯吧……會說話的動物用〔它〕來指代好像不太好吧。」

「這個咒語在性別之類的細節上很難和你發生聯動吧,除非你對鳥類很有研究?」

「沒研究……」

「我無性。黑白交凝,陰陽動蕩,一氣混成,一生無性。」

它再次開口,思緒雜亂無章,很難集中注意力進行長時間的思考。它剛剛說的是漢語嗎?

「它又說什麼?」

「它說……它沒有性別……涉及了一些東方的哲學觀……總體上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真言灌頂,是什麼?」它開口問道。

「一個用來和動物溝通的咒語,不過按理來說只能和真實的生命溝通,今天這個……有些突發奇想了……」

爐火呼呼作響,人也好,畫也好,還有咒語凝結的烏鴉,全都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一併沉默了下來。

第一問有答案了啊。它閉上眼睛,零零碎碎的信息浮出水面,不斷完善著它已有的認知。

寒鴉呼嘯,我首先是一個咒語幻化出的現象,彼時之我非我,有形而無神——但依然是我,繼往方能開來,過去自然是我的一部分。

情緒投影……作為一個軀殼可不太理想啊。它有些掃興地聽著胸膛中虛假的心跳,倉促,紊亂,這樣的生命不值得去關注健康問題,就算是它也沒空浪費在等死上。

接著是真言灌頂……這個咒語,才是關鍵因素嗎。

本質上只是將自身的知識和智能呈現在其他生物上的咒語,但關鍵部分的架構卻使用了位格遠超過用途的觸靈嗎……不太對,應該是先發現了這樣的觸靈才順勢發明了這個咒語……作為一種利用方式,這樣就合理了。

羅伊娜·拉文克勞……明明已經走到門前了,卻來不及邁出最後一步嗎,慧則不壽,古往今來……我好像沒有同情的必要——或者立場。

總之咒語產生了異變——畢竟是個實驗。它腦海中呈現出自己第一次昏迷時的場面:

一道耀眼的白光,狂風,巨響,東倒西歪的書架,書籍紙卷雨點般落下,飄浮在光線中心的烏鴉卻完完整整地——閃著電弧落回到桌子上。

它睜眼,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書架——安然無恙,連邊緣處的灰塵都完好地保留著——但它們確實倒下過,它似乎能看見過往的幻影——白色的女巫抬起魔杖,時光倒流一般,紙卷收起,書籍合攏,一切都涌回了原來的位置。

它知道的真的太多了,或者說,它能知曉的信息實在太多了,可該知曉的內容它又知道得太少了。

因為目標是施咒者的情緒投影,所以真言灌頂表現出的契合度很高——這解釋了它的智力水平。

況且它本來完全不具備自我,所以對這個咒語也不會有任何的抵抗性……但沒這麼簡單,顯然兩個咒語互相作用時撬動了更高層次的魔法……巴別塔嗎?第四奇迹又是什麼意思?這兩個辭彙再次浮現在它腦中。

——————

——他們說:「來吧!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頂通天,為要傳揚我們的名,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上。」

——耶和華說:「看哪!他們成為一樣的人民,都是一樣的言語,如今既作起這事來,以後他們所要作的事,就沒有不成就的了。我們下去,在那裡變亂他們的口音,使他們的言語彼此不通。」

——於是,耶和華使他們從那裡分散在全地上;他們就停工不造那城了。

……

——————

它隱約想起這是聖經中的典故,接著完整的經文就映入了腦海……它擁有近似於占卜的特殊視野——不僅僅是視野,更多的知識以超出它所理解的形式湧入它的腦中,但它漸漸有些習慣了……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它這樣總結了一句,但為何這句話也是如此耳熟?腦海再度刺痛起來,它不再深究這個問題。巴別重塑是歸元合一之路,而它在一定程度上也具備了這樣的能力——它如此猜測。

這就是我的來歷,關於我從哪來這個問題的答案,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了。

而關於我是誰的問題,勉強也一併解決了三分之一。

「啊啊——」它振翅,發出屬於烏鴉的鳴叫聲。

它的創造者和真言灌頂的發明者同時看了過來。

「那個……我需要一個名字。自己給自己命名總是有點寂寞啊,而你們兩個都是非常合適的授名者,有什麼主意嗎?」

「文森特……」(Vincent)

「穆寧。」(Munin)

數秒之後,兩個人同時給出了不同的回答。

「穆寧。」羅伊娜·拉文克勞再次強調自己的主張,「直覺告訴我穆寧更合適。」

「那就穆寧吧,文森特還會讓我聯想到克拉布……」黑色的巫師點點頭,「穆寧是奧丁的烏鴉嗎,名字我沒記住……反倒是聖文森特的烏鴉比較好記……」

「聖文森特。說起來和我的祖先有點淵源呢……所以克拉布又是啥?」

「一個既不可愛也不迷人的小胖子,無關緊要……那麼你覺得穆寧這個名字如何?烏鴉閣下。」

「奧丁肩頭的記憶嗎……確實很合適。」它滿意地回答道。

這下名字也有了,鴉生三問解決了一半。

事實上,剩下的問題並沒有那麼麻煩,條件明確,選項有限,不是非常困難的問題。

「那麼……穆寧,我需要向你道歉。我很抱歉。」

「為何?」

「我不知道這個咒語還能維持多久……事實上我沒想到你會表現地如此智能……」

「我也覺得自己的生命很可悲,但我並不可憐自己。我的人生還有十二個小時——非常感謝你把十幾隻烏鴉的分量集中在創造我一個上。短壽者會羨慕長壽者,長壽者羨慕更為長壽者,事實上,這只是在對比中產生的慾望,而我這樣短暫的生命,是沒時間開銷在慾望上的。」它搖了搖頭,「無論如何,就生命本身而言,只要能品嘗到一點樂趣,那麼得到再失去生命就不是一件壞事。何況,同樣是拜你所賜,我具備了極其寬廣的視域,這讓我在靈魂上一直處於豐收狀態。」

「視域?你能看見自己的死亡,在十二個小時之後?」

「這只是一個推測,我一直在憑空獲得源源不斷的知識,有時候一些知識以畫面的形式呈現出來,更多則不是。比如說,羅伊娜·盧穆拉·拉文克勞二世,雖然我理應對你一無所知,卻憑空知道了你的名字。但我並不能隨心所欲地知道一切,很多結論只是基於已知內容進行的推理,你的名字帶有〔二世〕,同歷史上的拉文克勞似是而非,但信息有限,我也無法知道或者推測更多內容。我對自己死亡時間的預測也只是通過計算來實現的。還有一些知識我無法獲取,一旦追究就會頭痛欲裂,比如我到現在也無法知道這位創造者的名字,可能是因為在位格上存在隸屬關係。」

「我叫克里斯,一般來說……但事實上我有兩個名字……」

「克里斯就好,實際上我對你的名字也不是很感興趣,克里斯平,克里斯威爾,克里斯蒂安……怎樣都可以。」

「是克里斯托弗,謝謝。」

「好的,克里斯。」

「那麼,穆寧,你有什麼心愿嗎,在這十二個小時里可以完成的那種,我很願意幫忙。」

「我想去外面轉轉,雖然我不出去也可以窺見許多事物。天地之大,赫瑞休——」

「——比你所能夢想的多出更多。」它聽見自己的創造者有些低沉地念出了後半句。

「不行嗎?」它歪了一下腦袋。

「你誕生在一幅畫里……」

「好的,有了這個開頭,剩下的部分我也一併知道了。拉文克勞二世,原來如此,我們算同類呢。」它看向白色的女巫。第二奇迹,伊甸園……這位女巫生前真是不得了……

「這個意義上成為我的同類可以算作不幸,不過,這個空間雖然不大,若是認真欣賞卻也不小了。」

「謝謝,拉文克勞,話說,你知道巴別塔嗎?」

「神話傳說,第四奇迹,赫爾墨斯第三問,為什麼提到這個?」

「那麼伊甸園呢?」

「伊甸……聖經里的那個?」

「第二奇迹呢?」

「烏托邦……這就是你指的伊甸園?」

「顯然伊甸園的是更原始的叫法。烏托邦……原來如此,你把大門當成了終點,拉文克勞,離開這幅畫的方法是存在的。」

「我知道。」

克里斯驚訝地看向拉文克勞。

「但當時拉文克勞一世已經死去有一個世紀了,我在烏托邦內部什麼也做不了。」

「烏托邦?巴別塔?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我可以幫忙嗎?」克里斯問。

「再過個幾十年也許可以。」

「好歹我也是通過了有求必應屋考驗的人吧,雖然這麼說有點自戀,畢竟是一千年來唯一抵達這裡的學生不是嗎?」克里斯不甘地問。

「事實上考核的標準被我降低了許多,兩百年前你大概是進不來的。」

「真相總是如此令人掃興……」它幸災樂禍地總結了一句。

「讓我們跳過這個話題——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得上忙的嗎?」巫師對畫像和烏鴉問道。

「我在短暫的生命中結識了你們二位,可以的話,明天早上來為我送行吧。過節的時候就應該熱鬧一點,差不多是一回事。」

「沒問題,草藥課和變形術的教授都是脾氣很好的人,偶爾翹一節課問題不大。」

「原來今天是星期三嗎,真巧。性情溫和的麥格教授?總之明天見~」

黑色的巫師離開了。

很長時間無人說話——畫像和烏鴉也很安靜。

「穆寧,你不出去飛一圈嗎?」拉文克勞問道。

「精神的世界更加寬闊,軀殼如牢籠——這種說法對我真的很合適。」它閉著眼睛,思緒在錯綜複雜的「視野」中流浪,「我剛剛看見了一句話,朝聞道夕死可矣,大意是早上知曉了真理,傍晚死去也不是不能接受。這對我來說是句慰藉。」

「早上知曉了真理,接著只會好奇更多的真理吧,死去畢竟是件不好的事情,不要這麼理所當然,這會減少你活著的樂趣,同類。」

「這個真理類似於赫爾墨斯的三重偉大,奧丁喝下的智慧之泉,卡巴拉生命樹或者原人亞當,並不是你說的那種真理……」

「指的是終點嗎?就像你說的,總有人把大門當成了終點。真理是無限的。這世上不會有完人也不會有完神,完美和崇高都只是距離導致的錯覺罷了。」拉文克勞抬頭看向穹頂,「比起無知,失去求知慾才是更可怕的事情吧。至高的真理也只是比較高深的道理罷了,況且你也還沒到那種境界,說什麼夕死可矣對你來說太早了。」

「乘興而來,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啥意思?」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的心情變得更好了。」

「漢語真奇妙。」

「可不是嘛。」

它繼續在「視野」中遨遊,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它花了很長時間去欣賞千字文中的字句——這是一個很好的綱領和線索,像目錄一般,將許多支離破碎的知識——畫面,聲音,文字,色香聲味觸法,以及更抽象的總總——梳理得井井有條……

接著它飛向更神秘的領域,天體如何運轉,恆星何以燃燒,黑洞何以遁藏,生命如何誕生,人類何時出現,魔法的本質是什麼,其極限又在何處……但這些知識過於艱深了,它沒有花時間深入探索,只是在整體上淺嘗輒止。接著,它關心起其自己身邊的事物。

這本書寫了什麼?這個柜子裡面是什麼?這個坩堝都經歷過什麼?

它伏在桌子上,「看著」腦海中呈現的答案,思緒遊盪,化為另一隻烏鴉在整個圖書館中踱步——事物的表象紛紛散開,顯露出本質上的真相……

——————

電弧閃爍。

這可糟了個糕……

它在心中嘆息。

得到這個答案耗去了它太多的生命力,至少再給它一分鐘——

「羅伊娜!」它強忍著頭痛,抬起頭,並聽見自己在喊。

我在著急嗎?

黑色的羽毛四處散落。

羅伊娜正撐著腦袋在打瞌睡,聞言抬起頭來。

「你弄錯了——」

她沒看見穆寧,桌子上只有幾根羽毛,正在化作黑煙,片刻之後再無痕迹。

——————

凌晨。

「乘興而來,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大概是這個發音,這是什麼意思?」

「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忘初心,它這是安慰我嗎?」

「也許吧,漢語真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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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1):三重偉大赫爾墨斯出自密契主義,是真實存在的典故,但赫爾墨斯三問則是筆者魔改出的腦洞,無考據價值;原人亞當和卡巴拉生命樹都是類似的神秘學理論,旨在通過修鍊讓人達到完人境界,超越自己原有的生命形式之類的,后二者應該是猶太教的產物;

補充(2):什麼第二奇迹第四奇迹也只是私設,當然巴別塔伊甸園烏托邦都存在現實原典——可以理解為巫師們象徵性地引用典故為一些魔法理論進行命名,類似於現實中的嫦娥N號天宮N號,阿波羅登月宙斯盾之類的……

補充(3):奧丁Odin在日耳曼語中稱為沃登(Wōden),星期三Wednesday字面意義和實際意義上都是屬於祂的日子,類似於星期四是Thursday——Thur'sday……傳說奧丁的肩膀上有兩隻烏鴉,一隻叫Hugin,象徵思維,一隻叫Munin,象徵記憶,他們是奧丁的眼線;

補充(4):聖文森特是古羅馬統治下基督教的殉教聖徒之一,據傳他的屍體長期受到一群渡鴉的保護,渡鴉也就成了他的象徵。

補充(5):盧穆拉Romola,或譯蘿瑪拉,取自羅慕路斯Romulus——羅馬的創建者,羅伊娜則是霍格沃茨的選址人和創建者之一,這個中間名應該不會破壞羅琳起名字時個個帶有深意的精細感。以及,R·R的中間名當然也得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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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女貞路5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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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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