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道德成本
「正義是一把很鈍的刀。」
——《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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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4月4日,
[20:55]
八音盒中演奏著不知名的樂曲,三個腦袋的大狗陷入了沉睡。
用漂浮咒挪開了擋路的爪子,他略做觀察,然後打開了活板門。
單腳踩在掃帚尾部類似於踏板的結構上,一隻手抓住掃帚柄,隱形的巫師豎直地懸停在了半空,繼而垂直地降下了隧道。
[21:01]
魔杖湧現的輝光照亮了下方的藤蔓,深紫色的大網正張牙舞爪地裹挾在突然落下的手提箱上。熒光閃爍並沒有將其驅散,魔鬼網反倒像開飯前的雛鳥一樣興奮了起來。其上零星點綴著幾個猩紅色的花苞,心跳一般顫動不息。
巫師沉思了片刻,收起照明的魔咒。
「幽靈火焰。」
一串湛藍色的火焰盤旋而下,藤蔓飛快退卻。手提箱落在了粗糙的石磚上,很快又被撿起。
[21:04]
燈火通明的大廳中,數百把鑰匙不知疲倦地四處飛舞著,金屬的身軀熠熠閃光,但翅膀並非金屬。
男巫走到大廳盡頭,觀察著下一扇門上鑰匙孔的形狀和大小,接著抬頭看去……眼花繚亂,不由眯起了眼睛。
鑰匙再多,鎖只有一個,他投機取巧地重新轉向鎖孔。
「阿拉霍洞開!」
鎖並沒有打開。
於是他又將魔杖對準天空。
「鑰匙飛來!」
他等待了片刻,但什麼都沒有發生。若有所思,解除了隱匿咒,
「鑰匙飛來!」
依然什麼也沒有發生。
他把掃帚和手提箱輕輕放在地上。背靠木門,魔杖並舉——
「雷槍電戟!」
「神鋒無影!」
「障礙重重!」
「烈火熊熊!」
「烈火熊熊!」
左手用障礙咒攔住了上百把馬蜂般撲上來的鑰匙,右手甩出一道明火將「蜂群」吞沒,幾十把鑰匙叮噹作響地掉在了地上,翅膀焦黑。另一些則被下一道火焰驅散。
「荊棘呼嘯!」
近百道漆黑色的羽刃從魔杖中霰射而出,劈在不走運的鑰匙上,發出金玉相擊的脆響,更多的羽刃劈在了拱形的天花板上,塵土飛濺,細石雨落。
「荊棘呼嘯!」
倖存的鑰匙驚恐地四散開來,有些做出複雜的規避動作,有些躲到了牆角或燈架後面,有些筆直地向遠處飛去,有多遠飛多遠,還有些乾脆摔在地上開始裝死。
部分倖存的鑰匙向他發起了陸續的反抗,但再也不復最初的氣勢。
「寒鴉呼嘯!」
男巫向前邁出一步,高舉起一根魔杖,漆黑色的使魔源源不斷地從陰影中湧現,飛騰,氣勢洶洶地撲向了殘存的鑰匙……
[21:46]
仗著隱匿術直接穿過了麥格教授的棋盤陣,一堵石門擋住了他的去路。
門上連鎖孔都沒有,想來是扇自動門。
無奈地解除了隱身,棋子們紛紛轉頭看向他,發出整齊的摩擦聲。石制的面龐上毫無生機,氣氛有些詭異。
自覺的,他走到了黑王的棋格上,原本的黑王叮噹作響地退出了棋盤,站在了牆角的陰影里。
片刻寂靜。
「咔……嗒……」白方的一個卒子忽然抬起臉龐。
卒子舉盾藏鋒,大步向前挺近了兩格。
「E7,前進兩格。」
他指揮一個黑卒攔在了白卒前方。
異常鳴亮的馬蹄聲。
一座白方的騎士從後排一躍而出。馬蹄踏回棋盤上,發出轟響,繼而一動不動,與尋常雕像無異,四下里寂寥無聲,落針可聞。
「G8,跳到F6。」
黑色的騎士跳到了相對的格子上,雙方的棋子形成了對稱。
下一刻,白色的騎士再次跳起,將冒頭的黑卒踏翻在地,捅了個對穿,然後槍尖一抬,側身將黑卒甩出了棋盤。
開碑裂石聲震蕩不休,餘音繞耳,他只能寄希望於地下室的位置足夠深,隔音效果夠好,不至於在半夜被學校里的學生或教工聽見。
「D7,向前一格。」
「F6,跳到E4。」
他用另一個黑卒將白馬逼回了原位,接著指揮自己的黑馬吃掉了冒頭的白卒。
黑色的騎士連續踐踏,將那個白卒踩得稀碎。
另一匹白馬從後排躍出,正好落進了黑馬的攻擊範圍。換言之,也將黑馬納入了攻擊範圍。
換子或者後退。
「E4跳到C3。」
黑色的騎士擊殺了新跳出來的白方騎士,接著被左側的白卒拉下了馬來,一刀砍掉了腦袋。
這下白方的王後有出路了。他感到有些不妙,並謹慎地用一個黑象擋在了自己身前,可攻可守……
[22:35]
巨怪狐疑地看向突然打開又合攏的大門,但它什麼也沒看見,於是它就直勾勾地盯著門口,直到它背後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又嘎吱一聲合攏。巨怪又轉過頭去,木門關得好好的,它又轉頭看回大門。
[22:36]
他來到了一個圓形的房間,牆上,天花板上,地面上閃爍著奇異的魔文,地板中央刻著一個巨大的三曲枝圖。
三曲枝,和西西里的三曲腿旗幟不知道有沒有關係……男巫不禁聯想起來,同時看向正繞著弧線逼近他的,同時兼具靈長類、鳥類,以及貓科動物特徵的大型嵌合體。
「好久不見……」
「晚上好。」
斯芬克斯的的雙眼折射出奇異的閃光,翅膀張開又合攏,蹲坐在男巫前方。
「看來隱身術對你沒用。」男巫試探道,並沒有解除身上的魔咒。
「這個房間蘊藏著古老的規則,它直接作用在你的思維上,而我是這個規則的一部分。」
「所以……你問,我答,回答正確就讓我過去?」
「回答正確你就可以過去。」
「要是答錯了呢?」
「那你就會被我吃掉。」斯芬克斯陳述道,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這是被人規定好的,我對吃人並不感興趣。」
「也就是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還有第三個選項。」斯芬克斯向他來時的方向看去,意味深長地暗示道。
「……?」
「你可以現在就離開這裡,原路返回,這樣誰也不用死了。」斯芬克斯直接明示道。
「還是有人會死。這條路的盡頭有一樣東西,我需要它來救活另一個人。」
「所以你要賭上自己的生命來拯救他人的生命?」
「這並不在我的預料之內,不過,確實如此。」
「哪怕再搭上我的生命為代價?這樣合理嗎?」
「……這種事情沒有道理可言。」
「我自誕生起就被安排好了所有的行動,就算那個白色的人提高了我的智力,一切也還是老樣子。自由的生命又是什麼樣的?」
「這是[問題]嗎?」
「不,這是我的困惑。」
「一般意義上的,自由只是個相對的概念,舉手投足都是自由,但只有被銬住手腳,你才能注意到這種程度的自由——也許……你可以從這個方向嘗試理解。」他盡量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聽起來有些無聊。」
斯芬克斯眨了眨眼睛,直起後腿,前肢抓地,重心后移。繼續沉默片刻,它說出了預備好的問題,但並不是什麼謎語。
「你會死嗎?」
「啥?」
「你會死嗎?沒錯,這是[問題]……」斯芬克斯有些幽怨地重複了一遍。
……
這題目……
他有些同情自己堆的雪人了。除了伏地魔,這個題目很難威脅到任何人。
不過他還是收起了同情,謹慎地組織起語言:
「基於普遍規律,以及正常人對死亡的定義……我很可能會死。但這依然只是一種內在的,未證明可能性。主觀而言,我很可能會死;客觀而言,我大概率會死;不太嚴謹的答案是,我會死。」
「回答正確。」斯芬克斯點了點頭,「但你為什麼要那麼啰嗦。」
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束縛感消失了。牆上的符文一個個熄滅。
「死亡是什麼樣的?」
「我不知道,都是猜測……」
「誰也不知道,可能這就是它的模樣……」雪人最後說道。
魔法的力量散去,經典力學重新支配了它的軀體,冰雪碎落滿地。
克里斯收起了佐伊織的圍巾——被變成了長長的毯子,染上拉文克勞的花紋,又用魔咒固定了形態。
他將圍巾收進箱內的角落裡,又撿起兩顆藍寶石般的眼睛,放入衣袋。
[23:06]
兩道火焰牢牢封鎖住整個石室。
一張破舊的木桌,七瓶有色有味的液體,一張不是很新的羊皮紙。
斯內普的推理題。
不考慮解題時間的話,實際上只有考驗低年級小學生的難度。
一瓶前進,一瓶後退,三瓶是毒藥,兩瓶蕁麻酒。聞起來倒都是蕁麻酒的味道——雖然在此之前他並不知道蕁麻酒是什麼氣味。
拿起最小的容器,輕茗了一口假酒,男巫打了個哆嗦,拿著迷你級的小酒瓶,猶豫了片刻,試探著穿過了火焰。
[23:10]
終點孤零零地立著一面鏡子。
一面落地鏡。
鏡子里的他拿著一塊血紅色的寶石,時而在熬制魔葯,時而直接將寶石遞給羅伊娜。
再次拔出魔杖。
變形術不起作用,但是漂浮咒成功了,可能是他的變形術相對比較差,也可能這魔鏡就是免疫變形法術,就像他的行李箱一樣。
再接個隱匿咒就能把鏡子整個帶走……但他輕輕地將鏡子落回原位,放棄了這個想法。
因為羅伊娜未必能取出魔法石,而且一旦將鏡子搬離,備選方案的劇本就太難寫了。
備選方案自然是利用能取出寶石的人來解開鄧布利多的考驗……就像故事中伏地魔做的一樣。
參考一下原著的結局,假如我現在是哈利·波特,什麼樣的場景才能讓我即「想要拿到魔法石」,又「不想利用它做任何事情」?
急迫地想要保護魔法石的時候?
那就讓石頭繼續待在鏡子里不就好了?難道他覺得自己能比鄧布利多做得更好?
不,他並不知道魔法石在鏡子里,而想要保護魔法石的第一步就是確認魔法石的位置……這樣就符合邏輯了。
所以只要營造出類似於「魔法石就要被壞人拿走了」這樣的場景就可以了?
一個人有點困難啊,唯一的隊友又是一隻鳥……
他打開了手提箱,從裡面抱出一隻半米多長的貓頭鷹。
由於事先用真言灌頂溝通過,此時的麥哲倫保留著很強的知性,安安靜靜地站在了一邊。
真言灌頂……巫師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隻烏鴉的輪廓。
[23:31]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又嘎吱一聲關上。
巨怪一個猛回頭,但什麼也沒看見。
「僵魂凝魄。」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砰——」
木棒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巨怪跟著倒在了地上。
克里斯試著推動退路上的石門,門開了,他鬆了口氣,快步穿過了棋盤。巋然不動,黑與白的軍隊完好如初,安靜地對峙著。
[23:45]
漸漸熟練地用變形術打開了又一間格蘭芬多寢室的窗戶,他有些畏懼地向屋裡看去,月光下,一副圓圓的眼鏡正擺放在床頭柜上。
這回既不是女生寢室,也沒有弄錯年級,他安靜地飛進了屋內,納威的蒲絨絨乖巧地看著他。
「酣然不醒。」他對著蒲絨絨的主人下了個咒語,然後將咒語重複了四次。
蒲絨絨依然乖巧地看著他,偶爾吐了吐細長的舌頭。
「啪——」
他掰斷了那副註定多災多難的眼鏡,又用變形術將其「修復」回原樣,放回床頭柜上。
解除了其中兩人的昏睡咒,他將哈利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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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4月5日,
[01:34]
他率先穿過了黑色的火焰,飛快轉身,舉起魔杖,低聲默念:
「雷槍電戟。」
一道電光重重地轟在門框上。電流四散,絢麗刺眼。全力施放的魔咒比想象中還要壯觀,而一年前他聚精會神也只能搬動杯子大小的物體……克里斯略做感慨,接著向牆角使了個眼色。
已經大得有些不成體統的雕鴞展開了它隱形的翅膀,沒怎麼發出聲音就飛到了半空。
羅恩·韋斯萊英勇地沖了進來,接著一個堅硬的爪子抓住了他的衣領,好像有一對看不見的巨大翅膀猛烈扑打著他的臉頰,衣領一緊,他被扯向了天花板。
從沒遇到過這種場面的他很不爭氣地尖叫了起來,並低頭,看見克里斯正抬頭看向他——或者他背後的怪物。克里斯抬起魔杖,指向他的背後……
然而打偏了——結結實實挨了一發未知的魔咒——他遺憾地意識到,繼而眼前一黑,在半空中昏睡過去。
「空空如也。」
「哈利,快跑!伏地魔在裡面!」漸漸浮出水面的幕後黑手試圖有感情地大聲棒讀到,但實際效果並不令人滿意。
片刻之後,火焰中出現了一個人影。他適時地解除了變形術,被做過手腳的眼鏡突然從中間斷裂。哈利下意識剎住了腳步,眼鏡隨著慣性落向了地面。
「鑽心剜骨!」鏡框上方,某隻隱身的烏鴉很有氣勢地怪吼起來。
揮動魔杖,他控制著力道甩出了一記昏迷咒。一道紅光正中哈利的胸口。
他並不熟悉這個咒語,用的是無聲咒,而且控制了力道——哈利踉蹌了一下,奮力抬起頭來——
「鑽心剜骨!」
紅光閃過,這次哈利·波特倒在了地上。
[02:40]
格蘭芬多的寢室再次被人入侵,入侵者打開手提箱,從裡面拖出一個哈利·波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又拖出一個羅恩·韋斯萊,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用清理一新擦去了羅恩臉上的鞋印——大概是在箱子里沾上的,畢竟他被疊放在哈利下面。
蒲絨絨乖巧地看著這一切。
「空空如也。」
他想象著周圍各種抽象的玄學意義上的蛛絲馬跡被隱藏起來的場景,舉起魔杖低聲念到。考慮到拉文克勞的隱匿咒可以瞞過活點地圖,那應該也能對抗其他的偵查類魔法,至於這樣的操作是不是有用,具體效果他也不確定,但咒語從手感上是丟出去了,至少聊勝於無。
[03:57]
把收音機放回了邁克爾的桌子上。
他貼在枕頭上,一扯被子,閉上了眼睛。
[07:01]
格蘭芬多的一年級男生寢室第三次被闖入,阿不思·鄧布利多環顧了一圈熟睡的學生們,不由鬆了口氣,接著目光停留在一隻蒲絨絨上。
一回生,二回熟,接骨木魔杖指向了蒲絨絨。
「攝神取念。」
[10:46]
這是他兩輩子以來睡得最累的一覺。
怏怏然從被窩裡坐起身來,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口,一個高大的背影正在研究窗帘的紋理。阿不思·鄧布利多側過臉來,鑲滿五角星的長袍,尖尖的帽子,銀色的描邊閃閃發光。
嫌疑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他打了個哈欠,有些茫然地看向鄧布利多。
「很不錯的干擾咒,我沒能從現場找到任何線索。」
「現場?」他一頭霧水地看著鄧布利多。
老人頗為玩味地盯著他,
「我甚至讀取了路威的記憶,但它並沒有看到入侵者是誰……」
校長,你居然連狗都不放過……
他有些慌了,對方的思路超出了他的預計,而順著這個思路回憶起來——
「好在,我在格蘭芬多的寢室里找到了一位目擊者……」
鄧布利多遞出一隻手來,蒲絨絨乖巧地出現在他的手心裡,不明所以地吐了吐舌頭。
「……」
克里斯相當遺憾地看著蒲絨絨。
「基於已有的證據,我調查了你的行李箱——請放心,我沒有亂動不該動的東西,只是……」鄧布利多一邊說著,一邊變出了一張椅子,坐下來,俯身從床邊拿起了一個手提箱,放在膝蓋上,看了一眼克里斯,打開。
克里斯認命地看著這個糟老頭子翻動起他的私人物品。
而且是第二次。
鄧布利多先拿出了一張灰藍相間的毯子。笑呵呵地瞥了克里斯一眼,放到了一邊。
接著,神色稍正,又從箱子里拔出了一桿,長長的,魚叉槍……
「……作為這所學校的負責人,我對於你將這樣的裝置帶進校園感到很不安。」
克里斯張了張嘴,繼續沉默。
「抱著以防萬一的想法,我又仔細翻看了一下你的……收藏……」
接著他拿出了一個木柄手雷,放到床頭柜上。
一把彎月般的太刀被放在手雷旁邊。
繼而又拎出兩瓶汽油。
「這是蕁麻酒嗎……你還沒到喝酒的年紀。」
老人打開了一個藥水瓶,聞了聞。
「其中三瓶是殺手……」克里斯訕訕道。
「那現在地下室的瓶子里裝的又是什麼?」
「蕁麻酒……摻活死人湯劑……全部都是。」
鄧布利多似乎有些讚許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問他的藥水是從哪裡來的。
「每一位巫師都想得到魔法石,可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救人。」
鄧布利多接著點了點頭,但忽然有了不好的聯想,皺起額頭。
「羅伊娜·拉文克勞。不是伏地魔。」克里斯補充道。
「那位還活著?」
「某種意義上。」
「魔法石在哪裡?」
「這是個……秘密。」克里斯看向鄧布利多。
老人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能保守秘密嗎?」
「您可以……檢測一下?」
有那麼一瞬間,鄧布利多的目光變得很有穿透性。但接著,他又溫和地笑了起來。
「我不喜歡對學生使用攝神取念。」
接骨木魔杖在空氣中點過。
一頂髒兮兮的巫師帽掉在被子上。
——————
「他不是保密人。」
分院帽看向鄧布利多。
「保密人是誰?」
「他不知道。他對自己用過遺忘咒。」
「……你很謹慎,」鄧布利多感嘆道,「而且將謹慎保持到了最後,這點尤其難得。」
「她很虛弱。」克里斯解釋。
「虛弱到在你面前根本無法反抗,所以他不會讓你知道拉文克勞的下落。」分院帽直白地補充了一句。
「我並非針對您一個……」
「但主要針對的還是你。」
「那是因為您比較厲害!」
「而且老奸巨猾。」
「我很傷心。」老校長一臉委屈。
「這個主意不錯。」分院帽突然贊同。
「?」
鄧布利多小幅度地歪了下腦袋。
「他說,他本來打算等天氣暖和些再申請幫你洗帽子,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天氣也不錯。」
老頭子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銀紫色的星星帽。
「謝謝你的好意,可我還是習慣自己……」
「他指的是我……」分院帽乾巴巴地提醒道。
「哦,這樣啊,」鄧布利多勉強反應過來,「好的,當然。」
「請問,我該在什麼時候歸還……交給弗立維教授可以嗎,或者是麥格教授?」
克里斯順勢盡量自然地摘下了帽子。
「實際上我一直在考慮該如何處置你……」鄧布利多忽然扶了一下眼鏡。
克里斯抓著分院帽,不安地望向鄧布利多。
半月形的鏡框閃閃發光。
「我覺得,基於你的所作所為,足夠嚴密的監視對你來說是必要的。」鄧布利多說著拿起了桌案上的手雷,「對了,有必要強調一下,我見過這個東西……」
「——所以,您的結論是……?」
「……在這個學期結束之前,你必須和分院帽待在一起。當然,如果你不能接受這個處置的話,我們也可以走程序,我想你至少違反了……」
克里斯飛快地把帽子戴了回去。
「我接受。」
……
——————
最後,鄧布利多暫時沒收了克里斯的漁槍、太刀和手雷。但汽油和假酒卻被無視了。
他離開時真的很像甘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