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挪威棘背龍——諾貝塔

「不然，那趙家的狗，何以看我兩眼呢？」

——《狂人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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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活節快到了。

學生們迎來了長達一周的假期。教師們是四天，而在差出來的這三天時間裡，他們將給五年級和七年級的學生提供補課。

放在種花家，這種大概叫考前集中營……

拉文克勞隊的哈羅德，傑弗里還有斯溫都是五年級，他們需要為了一天天迫近的O.W.L考試而抓緊複習，即使在沒有考試的四天時間中，也依然缺少練習魁地奇的熱情。

隊長馬克班斯和追球手狄希絲·奧平頓也要為難度更高的N.E.W.T考試而做些準備，這樣一來，低年級的球員們反而有了一個更輕鬆的長假……如果不考慮堆積成山的假期作業的話。

好在大多數球隊的主力都是高年級學生，成員年齡普遍偏低的格蘭芬多隊至少隊長是個五年級的……大家一起摸魚，也就沒有「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風險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六年級的學生需要為月底的幻影顯形資格考試而抓緊練習，可謂迫在眉睫，並不比前面兩個年級輕鬆多少。

最輕鬆的還是一年級，他們的作業雖然不少，但不要命。安東尼甚至有精力制定額外的複習計劃，並建議其他人和他一起複習。

從善如流的是邁克爾，但當他看見安東尼滿滿當當精確到分鐘的計劃表后，又忽然往後飄了一步:

「額，托尼，我想了想，還是自己複習比較好……因為……習慣了……」托尼是安東尼的簡稱。

「好的……吧。」安東尼不明所以地看了邁克爾一眼，又期待地望向剩下的兩個室友，「你們要和我一起複習嗎？」

「啊？哦，我打算最後三天用來寫作業，難得放假嘛，你覺得呢，克里斯？」泰瑞剛從安東尼五顏六色的計劃表中回過神來，趕忙拒絕。

克里斯打了個呵欠，又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安東尼的日程安排，接著抬起視線:

「你打算用一天時間寫完所有作業？下午咱們一起寫作業吧，複習就算了，和我的……作息時間……不太對路。」

「說起來你最近不怎麼夜遊啊，為啥看起來一直在犯困？」泰瑞有些奇怪。

「大概感冒還沒好……」

「那你多休息，需要帶早飯嗎？」安東尼關心道。

「不用了，我打算再睡會兒，晚一點去食堂。」

室友全出去了。邁克爾還很貼心地幫忙關好了門。克里斯轉頭看向分院帽——後者已經向他擠眉弄眼了很久了。

「鄧布利多要見你。」分院帽說。

「什麼？」

「鄧布利多想要見你，他提議一個小時以後，五樓東側走廊，最末端的空教室，他想知道你是否有時間？」

「……有時間。鄧布利多可以直接和你溝通？」克里斯心虛地確認起這個事實。

「當然。不過只有我主動聯繫分院帽的時候可以。」

一個小時以後，鄧布利多解釋道。

「明白了。那麼校長，您特意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請吩咐？」

「那就開始主題吧，」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你已經知道了，我們共同的朋友海格，正準備養一頭龍。」

「額……是的。您希望我做什麼嗎？」

「不，」鄧布利多搖了搖頭，「我只是想知道，你，正打算做什麼？」

——清理隱患的分界線————

四月十九日，復活節當天。

說起複活節，當然少不了復活節彩蛋。

哈利，羅恩，赫敏，克里斯，還有海格，都圍坐在一張巨大的木桌旁，桌子上是一顆……蛋。

這是一顆巨大的黑色「彩蛋」，上面有著褐色的斑點和沙粒狀的棘突，蛋殼上有一道裂縫，伴隨著沙卡拉卡的響聲，裂縫一張一合，漸漸延伸向蛋殼末端。

牙牙吐著舌頭蹲坐在遠處的牆角，尾巴不安地甩來甩去。

所有人越湊越近，都聚精會神地觀察著這顆蛋，直到傳來一聲巨響——海格終於壓垮了這張桌子，其他人也跟著摔在地上，發出接二連三的叫喊聲。而龍蛋卻在槓桿原理的作用下高高地飛了起來。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哈利，在一片混亂中率先找回平衡，抬眼一掃就鎖定了正在墜落的龍蛋，接著身子一傾，像守門員救球一般撲到了龍蛋下方，將其重新托起，自己卻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咚」地一聲悶響。

大家趕忙把哈利扶了起來，很快又是一聲脆響，龍蛋在哈利的懷中裂開了，一隻皺巴巴的，瘦長的黑色小龍盤曲著出現在眾人面前，漆黑的翅膀像風帆一樣張開。

接著，這個嶄新的生命朝哈利打了個響鼻。雞蛋燒焦了的味道，哈利的頭髮冒著煙，又竄起幾縷明火。

「清水如泉。」

克里斯和赫敏同時舉起魔杖，撲滅了哈利頭頂漸欲燎原的星火，並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

克里斯看見了一個鬥志昂揚的小眼神，並在小蘿莉的女王氣場下下意識地撤掉了魔咒，赫敏的咒語卻在不自覺中加強了威力，直接澆了哈利一個透心涼。

小龍下意識地往外傾斜，想要遠離自己濕漉漉的拯救者，於是被海格寵溺地接了過去。

「哦抱歉，哈利……」赫敏這時才反應過來。

哈利眼鏡滴水，頭髮半濕半焦地貼伏或卷翹著，露出了看破紅塵的微笑。

「沒關係。」

「你們快看，他認識媽媽～」海格溫柔地喊，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水。

海格的右手垂在半空，小龍正掛在他的指尖上不肯鬆口，他的左手則虛托在下方，防止小龍掉在地上。

「海格，」赫敏終於提出了她最擔心的問題，「挪威棘背龍到底長得有多快？」

「唔……火龍的生長速度是不穩定的，剛出生時長得最快，然後大概過上兩個月就會慢下來，然後……會飛之又會有一段時間長得很快……然後……然後……」海格的張望了一下，最後目光落在地上帶著一個腳印的《為消遣和盈利而養龍》上……想要翻書卻又騰不出手。

「剛出生長得最快……」赫敏不安地重複了一句，「究竟是多快……」

比想象中的還要快。

每天都能長大好幾圈，一天一個尺寸，完全是指數增長，只過了不到一周，它的翼展已經超過了一米。

而且越來越活潑好動，好幾次點著了木屋裡的擺設。海格終日忙著照顧小龍，不僅荒廢了本職工作，屋子裡也變得越來越亂，到處是空酒瓶還有拔下來的雞毛。

「我決定叫他諾伯。」一天晚上，海格給小龍唱完搖籃曲，突然輕聲宣布到。

「可是……這是條母龍吧……」克里斯劇透道，「要不叫諾貝塔？」

「母龍？」海格把已經睡著的小龍拎出搖籃，其他人好奇地湊上去研究。

「真的是母龍……那我再重新想一個……」海格無奈道，「……佐伊，就叫佐伊好了，」半巨人的臉上寫滿了親昵和慈愛，將打著鼾的小龍抱在懷裡。

「不行！」克里斯反對。

「為什麼？！」

「反正不行，換一個！」克里斯堅決反對。

「可我覺得這個名字挺好的……」某韋斯萊突然發言。

「羅恩，克里斯的媽媽就叫佐伊……」哈利解釋了一句。

「額……我不知道這件事。那就……安娜……？」海格試探地問。

「海格……」赫敏小聲道，「安娜是我媽媽的名字……」

一時間只剩下小龍的鼾聲。

「就叫諾貝塔吧！諾貝塔挺好的！」海格大聲提議，其他人趕緊點頭。

諾貝塔被吵醒了，它憤怒地尖叫著，並點著了海格的鬍子。

「海格，你沒法一直養著它的。」眾人一起保住了海格的鬍子，又將小龍哄睡著后，哈利忍不住提醒到。

「我知道……可……它才那麼小……根本不能照顧自己，我不能把他扔掉。怎麼可以呢。」海格的眼圈變紅了。

一片為難，所有人盯著「才那麼小」的諾貝塔，都陷入了沉默，克里斯等待著，並做好了搶戲的準備。

「查理。」哈利突然對羅恩說道。

「你犯糊塗了？我是羅恩，記得嗎？」查理無奈地提醒道。

「不——查理——你的哥哥查理。在羅馬尼亞，研究龍的查理。我們不妨把諾伯送給他。查理可以照料它，然後把它放回野生環境里。」

他們成功說服了海格，海格同意讓他們先寫封信去問一問。

之後的幾天中他們開始輪班幫著海格照顧諾貝塔，小母龍越來越凶，不僅拆家而且放火，不僅放火還想咬人，牙牙一有機會就往屋外跑，被欺負得沒有半點脾氣。

隨著諾貝塔的戰鬥力一天天增加，三人組的神色也越來越憔悴，終於，到了五月的第三天，一個周日的早晨，他們收到了查理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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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羅恩：

你好嗎？謝謝你給我寫信——我很高興收養那隻挪威脊背龍，但是要把它弄到這兒來不太容易。我認為最好的辦法是先把它送到我的幾個朋友那裡，他們下個星期要來看我。麻煩就在於，千萬不能讓別人看見他們非法攜帶一條龍。

你能否在星期六的午夜，把脊背龍帶到最高的塔樓上？他們可以在那裡與你會面，趁著天黑把龍帶走。

請儘快給我迴音。

愛你。

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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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堅持六天就好了～」克里斯語調輕快地安慰著。半個月來，三隻小獅子已經快炸毛了。

「六天……」哈利有些幻滅，「再堅持一下……」

「我的複習計劃……」赫敏也委屈，她這半個月都沒有好好複習，每一天都能看見成群結隊的分數從期末的成績單上飛走……

「龍是我見過的最最最暴躁的動物！」羅恩仰天長嘆。

「很快就可以擺脫這個問題了。小聲點，這裡是餐廳。」克里斯拍了拍羅恩的肩膀。

「不，我今晚就要面對這個問題……輪到我去喂它了。」羅恩漸漸壓低了聲音。

和三人組分開后，克里斯很快隱去身形，來到了一間空教室。門開著。

「咚，咚咚——」

克里斯敲了三下門板。

「——雖然已經見過很多次，但我依然想要讚歎，這是我見過的最為出色的隱身魔法。」

「早上好，校長。」克里斯的身影從空氣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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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查理的朋友會在下周六的晚上造訪霍格沃茨。」

「是的，沒什麼意外的話，這事情也就解決了。」

「不出意外的話。」鄧布利多笑著點了點頭，笑容中有著一閃而逝的……揶揄？

「呃，校長，有什麼問題嗎？」

「算不上問題，只是霍格沃茨的空中……並不是不設防的。當然，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來意，那查理的朋友們就不會遇到這些麻煩。」

「哦……」克里斯點了點頭，還是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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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回到寢室，花了五分鐘寫完魔葯課作業的收尾部分，又確認了一下寢室里沒有其他人，也沒有邁克爾·科納，於是克里斯拿出了活點地圖。

「我莊嚴宣誓我沒幹好事。」

「你宣誓什麼？」床頭柜上，分院帽從熟睡中醒來。

「沒什麼，打擾了。」

克里斯第一步優先確認了一下奇洛和湯姆·里德爾的位置——不在城堡里——這屬於異常現象。接著發現這兩個你中有我的名字正位於禁林深處，於是他有所明悟，並為禁林中的獨角獸默哀了零點一秒。之後又廢了不少功夫找到了彼得·佩迪魯的名字——正一如既往地和「羅納德·韋斯萊」的英文挨在一起，待在一間廢棄的掃帚間里。

不放心的時候就看看活點地圖——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養成習慣了。而這幾天，克里斯，哈利，羅恩和赫敏每天至少會有一個人去給海格幫忙，以防萬一，克里斯盡量都會用活點地圖「望風」，以免有人像原著中一樣被馬爾福跟蹤。

以免被跟蹤是個謊言。

這已經是被綁架了。

羅恩的名字被「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爾」夾在中間，「德拉科·馬爾福」的足跡在羅恩身前走來走去，時快時慢，並不時停下來朝向著羅恩，猶如警長在審問一個罪犯。從他凌亂的步伐上，克里斯覺得馬爾福的情緒十分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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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最暴躁……」隱隱約約的聲音穿過嘈雜的空間傳入德拉科·馬爾福先生的耳畔。

剛剛吃完早飯，拿到母親寄來的零食包，精力十分充沛，心情也很愉快的馬爾福先生立刻豎起了耳朵，不動聲色地繞往聲音的來源。

他要看看是哪些刁民居然在背後說他的壞話。

果不其然，他看見了韋斯萊家的窮小子，腦瓜被黑魔法錘過的傻小子，頭髮亂蓬蓬的蠢丫頭，以及整天背著一頂破帽子的壞小子，等等，他的帽子哪裡去了……

馬爾福在行人的掩護下又靠近了幾步，又好像在不經意間停下來，開始研究手裡的包裹。他有瞥見壞小子拍了拍窮小子的肩膀。

「很快我們就可以擺脫……小聲點……」

馬爾福先生正在拆包裹的小手僵在了那裡。明明是盛夏他卻感覺不到任何溫暖，來自人間的冰冷惡意已經攥住了他的脖子。

「不，我今晚就要……」

聲音越來越低，什麼也聽不見了。

四個兇手嘎嘎怪笑著從被害人的身邊走過，馬爾福先生以最大的毅力剋制住自己跳起來的衝動，慢慢打開手裡的包裹。

最顯眼的是一盒甜甜圈，母親親手做的甜點，本來他有些膩煩的東西，現在卻閃閃發光。

媽媽……爸爸……馬爾福先生的眼角濕潤了，他收起零食，又看了一眼哈利·波特離開的方向。

就是這四個人，他們……他們在謀殺我！（破音）

馬爾福先生攥了攥拳頭，決定先回休息室，他需要克拉布和高爾……

羅恩·韋斯萊下意識地朝四周張望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收起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