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所有的事情正在不緊不慢地進行著,很快就來到了決戰前夕。
謂無憂懷裡揣著裝有默蒼離和杏花呆著的聚靈珠陪著欲星移等待著一切就位。
此時我們應該為這條海境的魚慶幸,慶幸他不知道曾經對他造成過嚴重心裡陰影的距子就揣在他的好友懷裡,離他那麼近,他卻不知道。
這時不遠處走來一人。
欲星移轉頭一看:「原來是太子。」
謂無憂見北冥觴一副扭扭捏捏有話想對欲星移說的模樣,立時起了興趣,正大光明地站在旁邊看起了熱鬧,閉口不提離開的事。
北冥殤:「啊……嗯……」
欲星移:「有事嗎?」
北冥殤:「咳……」
心中想的卻是『可惡,北冥殤,快開口啊,你不是答應飛淵要跟欲星移道歉了嗎?快啊!我……』
結果這時夢虯孫也走了過來打斷了他想說出口的話。
欲星移轉移了注意力:「去了哪裡?」
夢虯孫:「與你無關。」
欲星移:「大戰在即……」
夢虯孫:「我聽得很……」
謂無憂正在心裡感嘆欲星移堂弟對他的心結真深時,只見遠處飛淵也快速地朝著這邊飛奔而來,口中喊著:「來了來了,來了!」
北冥殤:「飛淵。」
夢虯孫:「是鬼在叫什麼?」
飛淵非常興奮:「王啊,是王來了。」
夢虯孫、欲星移:「王。」
無憂也隨著眾人行了一禮。
北冥殤:「父王。」
鱗王:「若非玄狐,本王還不知你們已經轉移陣地了。」
欲星移疑惑:「王怎會突然出海境?」
想念自家師相的鱗王委屈:「久未聽聞師相消息,總是掛心。想不到夢虯孫也在此地,見到你們同行,本王也算是放心。」
欲星移:「但是……」
鱗王:「本王會儘快回到海境。師相,殤兒沒你替你增添麻煩吧?」
北冥殤:「父……」他才剛開口就又被欲星移打斷。
欲星移:「承蒙太子之助,進攻地門進度,只欠臨門一足。」
可惜知道兒子秉性的鱗王不怎麼相信,然而還是被欲星移安撫住了。
鱗王無奈:「本王明白了。殤兒,夢虯孫,飛淵姑娘,還有這位…道長請暫時迴避,本王想與師相單獨一談。」
欲星移不太放心鱗王留在這裡:「王不是該儘快迴轉海境坐鎮?」
鱗王:「不會耽擱太久。」
北冥殤:「是,兒臣……暫且告退。」可惜他不知道他差點再也不能對師相道出一聲抱歉了。
謂無憂雖然也表面上跟離開了,然而趁著眾人不住意又偷偷潛了回來。
當然可以的話謂無憂也不想偷聽好友和他的王之間的體已話,而是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之前提到過,在苦境的時候,謂無憂交了很了很多朋友,除了那種態趣相投,可以交留武學經驗或是琴棋書畫的正經好友外,他還有那麼一些不太『正經』的好友。
這還要從他偶然間結識了那位被稱做琴中伏羲、弦上魔聖的御清絕談起,他們兩人皆是因為喜愛樂理才成為友人,兩人認識之後經常交流樂理心得體會。
而來往時間長了,久而久之謂無憂又結識了御清絕的好友棋邪縱橫子,本來這也沒什麼。
可惜,縱橫子還有一個妹妹名喚雨霖鈴,這下他就掉進了火坑裡了。(「▔▔)汗
兩人相熟后,雨霖鈴就在他面前放飛自我,經常熱衷於給他推薦她喜歡的各種耽美書籍,還經常看著他和身邊的友人笑的一臉詭異。
並且在她認識了步香塵和紅塵雪等苦境寫手圈大佬后,就經常讓他幫忙收集一些素材幫她們提供靈感,畢竟他手上有留影石這個非常非常便利的道具。
這次來到九界她們也是知道的,雨霖鈴還特別寫信來囑託他務必多收集一些素材供她們參考,不然等他回去苦境等待他的就會是各種他和好友們的本子了,想想這種情況謂無憂就嚇出一身冷汗。
死道友不死貧道,他自己不想當素材,就只能委屈好友了。
干多了這種事情,無憂憑著經驗就知道兩人的這次談話會是很好的素材,站在暗處的謂無憂淡定的掏出留影石開始記錄這次的談話。
雖然杏花對偷聽人談話有點不好意思,但默蒼離沒有什麼意見,他現在是靈魂狀態,又擦不了鏡子,對於老三欲星移的八卦還是很感興趣的。
不遠處鱗王:「很可惜,方才那一番話,尚不能說服本王,此戰如此重大,本王決定讓海境全力支援。」
鱗王拚命的想說服他的師相讓他留下來幫忙,但最後還是被欲星移打消了這個想法。
鱗王從來就拿他的師相沒辦法:「你……哈!」
欲星移:「王寬心了?」
鱗王:「這一方面,你一直做得很好。」
欲星移:「讓王舒心也是臣的責任。」
鱗王:「真是令人懷念的一句話,上次說這句話是多久了?」
欲星移:「沒過三年五年就讓王懷念,到底是臣的多變還是王的多心?」
鱗王:「多心?算是吧。不知為何,最近本王,總想起以前的事情,尤其是跟師相有關的。」
聽到了這裡謂無憂總覺得有哪裡說不上來的怪怪的,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他不禁懷疑難道是因為被雨霖鈴她們淤毒太久而多心了?
在他走神時,兩人的對談還在繼續,欲星移:「如果是臣做為伴讀的那段時光,那就太早了。」
鱗王對欲星移的事情總是記得特別清楚:「是殤兒八歲那一年,你已確立繼任相位,準備出海境遊歷。」
欲星移:「哇,十六年前的事情,那也夠遠久了。」
鱗王:「那時的你雖然與本王熟識多年,卻也畢恭畢敬,沒因為虛長本王幾個月而有所僭越。反倒是一年後,你回到海境,態度有所改變,言語之間還會試探本王底線。」
欲星移:「原來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做人失敗的……啊,是臣冒犯了。」
在鱗王心中他家師相是最好的,這濾鏡有八百米那麼厚:「沒事,反正本王已經知曉原因,是墨家污染了師相啊。」
欲星移:「近墨者黑,其來有自。」
鱗王:「若是父王,你恐怕會吃不少苦頭,所以你該慶幸本王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欲星移:「先王嗎……」
鱗王:「師相?」
欲星移:「沒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趁著這個難得機會鱗王向欲星移追問起了一直深埋在他心底的不曾說出口的話。
但欲星移還是有點猶豫:「給臣一點時間,待戰後回到海境,臣會擇期向王坦承。」
鱗王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再次開口追問:「有什麼話不能現在說?現時此刻,沒有君臣,只有你我,只有欲星移,以及北冥封宇。」
欲星移在鱗王毫無保留的信任中還是動搖了,緩緩道出了他一直壓在心底的野望。
欲星移:「臣有一個夢,夢中的海境一片清明猶如明鏡照見人心,不見枷鎖自困,不再權爭勢奪。」
鱗王:「很美麗的夢。」
欲星移:「要完成這個夢,需要時間,不能躁進。原本臣不敢作這種夢,但有一個人讓臣願意為了這個夢不惜粉身碎骨。那個人就是你,北冥封宇。」
鱗王:「很久很久沒從你的口中聽到本王的名字。」
欲星移:「是啊,臣冒犯了,請王降罪。」
鱗王:「如此大夢,知情不報,確實該降罪。待此役結束,師相回到海境,再來一次的總清算。」
欲星移:「王不再堅持出兵甚至親身援助了?」
鱗王:「因為本王相信師相,雖然仍是擔心。」
雖然兩人的對話挺感人的,但已經被帶歪了的謂無憂還是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應該不是他的多心吧。→_→然而他馬上就沒有八卦的心思了。
欲星移:「王明白就好。只有周全海境,方才所說的夢,才有成真的可能。現在不只地門,就連雁王、凰后也可能趁虛而入,內安不容忽視,國家才是王的責任。」
鱗王:「本王知曉。」
這時欲星移撩起衣擺,單膝跪地:「師相?」
欲星移:「能成為王的師相,是欲星移畢生的榮幸。其實,臣也同樣擔心,雖然已經講好回到海境再談此事,但有幾件事情還請王先放在心上。」
鱗王:「何事?」
欲星移:「先王,鮫人一脈,以及螭龍。」
鱗王:「螭龍?那不是……」
欲星移:「王,回去再談。」
鱗王輕拍欲星移肩膀:「嗯,本王回海境,等你歸返,一同築夢。」
欲星移躬身送行:「鱗族師相,封鱗非冕欲星移,恭送吾王回朝。」
北冥封宇走時回望一眼欲星移才離開。
而欲星移直到確定北冥封宇不會再回頭,才不再壓抑咳了一口血。
暗處的無憂自然看見了這個情況,顧不得好友發現他在偷聽會怎麼尷尬,立馬從暗處現身察看欲星移的狀況,雖然已經留了後手,但是看到好友咳血,無憂還是擔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