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142.中毒
一頓美味也許不需要漂亮的外觀,但一定得有讓人愉悅的口感,顯然這是僅僅靠火撩一下外表皮毛的地下深處的大蝙蝠所不具備的,這些玩意兒比在小洞里亂鑽的耗子都噁心,十之八*-*九還渾身病菌。方一行雖然不怕這些東西,但在恐龍時代享受到了那些頂級的食材之後,他還是很挑嘴的,而且在那個時代的幾天時間裡讓他學會了該如何在沒有調味品的情況下,做出一份讓自己滿足的食物。
火很快就生了起來,雖然這塊區域深處地下,有些潮濕,卻不影響方一行做一頓讓自己享受的燒烤。
這些大蝙蝠骨架倒是很大,掏空了肚子里那些黏糊糊的內臟,剩下的部分還不及一隻雞架子。用水簡單清洗就可以直接串在木棍上用火慢烤。這是個挺無聊的活兒,你得等火慢慢把肉質里的油水逼出來。
火不能太大,太大了會烤焦了皮肉,火也不能太小,小了肉會很老。
這是個細緻的活兒,但當肉香慢慢溢散出來,你會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能有一些香油或者蜂蜜,是可以塗抹上去的,吃起來帶著一點點香甜口感,方一行喜歡這樣的口感,那感覺就像是在……嗯,這不過是一些想象,在這種環境下,就不要苛求調味品了。
(那個麥拉·亨布里可真不懂得資源利用,好好的大古堡不住,明明有更多的力量去修建一個適合的防禦之地,卻偏偏窩在地下。沒勁。)
啃著自己做的烤蝙蝠,方一行覺得自己的手藝是有待提高的,這些大蝙蝠的骨架雖然大,但卻能夠直接咬碎了吞下去,只是在味道上稍微寡淡一些。
「小麥拉,我知道你在看,湊近一些,沒必要躲在暗地裡。正好,我教你一個我新學到的法術,你不想學一下嗎?」
方一行乜了一眼暗處,他知道小麥拉·亨布里就藏在其中,而顯然小麥拉·亨布里有著自己的想法,不過無所謂,他本身也沒想瞞著小麥拉·亨布里進行儀式法術,他當然不會直接告訴小麥拉·亨布里這個法術有什麼作用,但等法術完成,小麥拉·亨布里自然就懂了。這對小麥拉·亨布里也是有一定的威懾力的。
這算得上是方一行真正意義上進行一次儀式法術,他很細緻的清理出一片足夠進行儀式的場地,不用太大,這個法術只需要一平方的平地就可以。作為祭品的大蝙蝠擺在下方,中心放上需要的冷兵器,也就是方一行一直用的那柄祭司匕首。
比起丨克蘇魯的呢喃丨,丨靈魂毒藥丨的頌唱就要簡短的多。
當方一行完成頌唱的時候,他用小刀劃開了大蝙蝠的身體,那些粘稠的血液混雜著腥味的內臟滴落下來,以一種極端詭異的狀態覆蓋到祭司匕首上,隱約中似乎形成了某個符號,並散發出一些晦暗的光澤。接下來,這些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而晦暗的光澤開始往匕首中收攏,直到儀式結束。
(說是為冷兵器附加特殊的攻擊能力,怎麼感覺上更像是將祭品的生命力剝奪並灌注到冷兵器中呢?如果我選用了生命力更旺盛的祭品會怎麼樣?比如人類,吸血鬼,狼人……)
完成了儀式法術,方一行也對這個法術多了一些了解,那個一閃而過的符號就如同偉大的克蘇魯的印記差不多,也許代表著某個偉大的存在。不過,方一行現在不想了解這一點,這個法術,他應該用不上太多次。
抹掉了匕首上沾染的污漬,方一行隨手揮舞了幾下,他本身沒什麼別的感覺,但匕首上的確多了一點點淡淡的色彩。
「這……這是……什麼法術?」
小麥拉·亨布里倒是聽清楚了方一行的頌唱,也大致把這個法術看了個七七八八,但他本能的感覺到方一行手中的匕首對自己是有威脅的,忍不住開口詢問。
「啊,咱們不是訂好了那對你父親動手嘛。普通的武器又怎麼能傷害到他呢。所以,我用法術為自己的匕首增加了一些特殊的能力,放心吧,這能力對鬼物可是有很不錯的效果的。」
有沒有效果,也只有試了才知道,這裡方一行也就嚇唬嚇唬小麥拉·亨布里,他第一次用,哪裡知道效果如何。
不過,小麥拉·亨布里還是吃這一套的,他猶豫了一下,小心地開口:「你真的可以幹掉我的父親?他……可不是容易對付的。」
「那要看你有多大的心來辦這件事情。你要理解,我,不僅僅是我,包括其他人,死了也就算了,可如果能活下去,我們都是要離開這裡的。這是你的家,和我們的關係不大的,我們到這裡來都有著各自的短暫目標而已。不管我們的目標是什麼,你的目標只有你父親死了,這裡的一切才能歸你所有。而他沒有死的話,你猜還有沒有下次機會,還有沒有人能夠站出來幫你的忙呢。」
方一行的話讓小麥拉·亨布里深深呼了口氣,誠然方一行說的在理,海瓦茲是個小地方,就算有遊客會來這裡,可這裡依舊是個小地方,小到每周才只有兩趟對外來往的巴士而已。除了這個鎮子的人,誰又會在意這個地方呢。
那些遊客也不過是這個鎮子的「額外收入」,能夠幫得到小麥拉·亨布里的,只有眼前的這些外來者,他小麥拉·亨布里要想翻身,就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一旦錯過,他恐怕就沒有第二次了,也許他的父親會把他再次獻祭掉,就如同第一次一樣。
「他需要你的血肉。」
「什麼?」
猶豫了半天的小麥拉·亨布里突然冒出一句,方一行懷疑自己沒聽清楚。
「我也不是很清楚。父親做事一向都是自己做決定的,我們只是聽著而已。我知道的僅僅是他需要你的一些血肉,可能不是致命的,但需要不少。」
「我的血肉?我?哈哈哈……那傢伙要我的血肉?」
方一行突然笑了起來,他清了清嗓子,有些懷疑麥拉·亨布里的理智。
「他知道那意味著要和我先打一架嗎?他知道這一架可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的事情。」
「可他必須那麼做,他需要新鮮的血肉,更優質的血肉。他受傷了,雖然不是很嚴重,可普通的血肉已經無法滿足他,那些遊客不行,鎮子里的其他人也不行,那些血肉太平常了。刨除兩個祭品,還有幾個一直在一起的人,唯獨你這個落單的最好對付,所以,他讓我在你剛才吃的蝙蝠里加了些東西。」
方一行笑著的面容慢慢凝固,他本身是一直保持警惕的,那兩隻大蝙蝠到他手裡也都是活的,他感受了一下身體,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也沒覺得吃下去的東西摻了葯,或許是自己的身體抗性很高,已經豁免了毒性?可看小麥拉·亨布里的表情,下藥是肯定的事情了,而麥拉·亨布里也不至於拿個普通的玩意兒來折騰吧。
(難道我是中了什麼黑魔法之類的毒物?連一點兒感覺都不存在。還是說,需要某種特定的行為或者物品來引誘毒性?)
想到之前麥拉·亨布里的確說過他會一些不怎麼管用的黑魔法,但那隻不過是他說說而已,那些聽名字就讓人難受的巫術在歷史上可是很有名氣的。
「你在我要吃的食物裡面下了毒?」
盯著小麥拉·亨布里,方一行的眸子開始黑化,他可不想等到毒性發作,被那個麥拉·亨布里給剁成肉餡兒。事實上,他已經開始反省自己了,他還是把別人小看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被當做棋子來擺動的,何況他方一行還沒強大到能夠坐在棋盤旁邊。
「我也不確定,但父親說那是一種可以制約你行動的藥物,你不配合才會誘發。」
方一行苦笑了一下,自己中毒恐怕還是因為自己提醒了麥拉·亨布里,他之前就和麥拉·亨布里說為什麼他不在晚宴里下毒,現在倒好,他倒是成了第一個倒霉鬼。
而就在方一行要準備行動的時候,麥拉·亨布里出現了,他依舊帶著那種唯唯諾諾,和善的像一個老好人一樣。
(這小麥拉·亨布里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在他父親面前卻沒太多的個性。我是忽略了,他既然都被他父親幹掉了一次,這種陰影不是能夠輕易掙脫的,復仇心雖然在,但還是要先抵抗住心中的恐懼的。)
看著麥拉·亨布里靠近,方一行對小麥拉·亨布里使了個眼色,顯然麥拉·亨布里並不知道小麥拉·亨布里把他下藥的事情告訴給方一行了,也許他可以順水推舟,看看能不能先掌握一些別樣的信息。
(可惜,我已經用掉了自己的硬幣,不然也就不至於留著這麼個隱患了。期望我的異變能夠克服黑魔法的毒性吧。)
「是準備去解決你的事情了嗎?」
方一行越過小麥拉·亨布里,迎著麥拉·亨布里走了過去,他把匕首掛在了腰間,方便直接動手。
麥拉·亨布里瞄了一眼方一行的匕首,實在是這柄匕首太刺眼了,就算周圍有些昏暗,但這柄匕首上的黑色依然讓人扎眼,那匕首刃口上的冷冽都有些逼人。
「想來你已經休息好了,另外的人已經被我安排的小禮物給拖住了,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打開通道。我想,你對那位古老的存在也是感興趣的,興許你們可以有一些交流。」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從眼睛中看到了一種心照不宣,諷刺的是兩個人都帶著笑容開始往洞穴的更深處走去,他們兩個身體都綳著一根線,少有動靜,肯定會大打出手。而跟在後面的小麥拉·亨布裡面色尷尬,他哪裡還有當初第一次見到方一行時的那種姿態,那不過是他表現出來的安然罷了。
這地下洞穴不虧有著迷宮的稱號,七扭八拐複雜的如同蟻穴,沒有敏銳的方向感,估計會在這裡轉到死為止。而就算是有很厲害的判斷力,也依舊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在這片洞穴中找到出路。
麥拉·亨布里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現在洞穴里的通路塌了他也沒轍,似乎正確的通路只有一條。
走走停停,一路往下,又過了接近2個小時,方一行才發現周圍開始出現坍塌的痕迹,而一些夜光苔蘚為昏暗的洞穴提供了不多的照明。不時還能夠發現一些結晶體簇生在岩壁的角落。可除了這些,便是之前能夠看到的一些蝙蝠乃至蠕蟲都不見了蹤跡,好像這裡已經成了一種禁忌之地。
當路過一尊雕刻的不那麼細膩的神像時,麥拉·亨布里第一次駐足,並附身獻上了無比尊崇的的敬意。在方一行看來,這尊神像可不那麼美觀,它缺少偉大的克蘇魯那種宏偉,也沒有舊日支配者那種睥睨,就像是一隻蹲坐著的、懶惰的、大腹便便的類似蟾蜍外形的東西。
「撒托古亞!」
方一行知道這是撒托古亞的神像,他本以為自己至少會表現出些許的尊敬,作為偉大的克蘇魯的祭司,他應該也必須這麼做。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那種感覺。眼前的這尊神像僅僅是讓他覺得雕刻的太缺少神韻了。
當方一行怔住的時候,後面跟過來的小麥拉·亨布里估計是第一次見到撒托古亞的神像,他雖然向偉大的克蘇魯做過獻祭,但在這裡,依舊跪倒在地,全身哆嗦著,如同看到了某種無法理解的東西,讓他驚悚的不知所以。
方一行猶豫了一下,從次元背包拿出了偉大的克蘇魯的神像,然後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為什麼呢?為什麼沒有了曾經的那種恐懼感,同樣是偉大的舊日支配者,對於撒托古亞,為什麼我不覺得恐慌呢?)
想不通,但方一行還是微微表現出一些尊敬。他最終把自己無感的原因放在了雕像不精緻的緣故上。
而距離這個神像不遠處,坍塌的通道就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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