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面聖
「這位姐姐。我求你放過我吧。」
雖然知道被放過的可能性是基本沒有的，但人嘛總要試一試，然後被人潑盆冷水就乖了。
「放過你？冒充皇後娘娘宮裡的宮女，又鬼鬼祟祟在御膳房，誰知道你是什麼人，有什麼企圖？萬一是刺客，那我的腦袋難道還要陪你一起下葬嗎？」
放過她？不可能的。李雙希見此也不說話了。只是她在想，這種樣子鬧到皇後娘娘的面前，她就算不會露出真實身份，但就秀女稱病，卻遊盪在宮內，還在御膳房，做那種形同刺客的事情，的確不太妙……或是太不妙了……
很快，她們來到了御花園，本來李雙希今天就該以秦暮暮的身份在這裡的。
「怎麼去了這麼久？皇上都等急了。」
說話的女人身著桃紅的褂子，最令人矚目的，是她頭上那隻孔雀羽毛做成的髮釵。她正是如今後宮最受寵的寧貴妃。
「貴妃娘娘，不是奴婢辦事不力。這是奴婢在御膳房發現了一個宮女，她謊稱是皇後娘娘宮裡新來的宮女。正在御膳房行不軌之事。奴婢懷疑就連這些人都是她的同謀。」芳珊拿出在御膳房已經熬煮好的石子羹，「此物就是奴婢當場發現的，據他們說，這是由石頭熬出的水。」
「大膽奴婢，說，誰讓你來加害皇上的！」寧貴妃往皇上的懷裡一歪，手上玩著皇上衣服上的珠片子，「要是傷了皇上的龍體，臣妾可是會很傷心的。」
「寧貴妃未免有些武斷，這東西也未必是用來加害皇上的。」
皇后見寧貴妃這幅嬌俏模樣，心裡有些不喜，眉頭微皺，她看到芳珊把人壓上來，被抓的那奴婢還謊稱是她宮裡的人，怕不是有人別有用心，妄生事端。就連今天這賞花宴，都被寧貴妃一直詬病她收買人心，本來不會來的皇上，也一起到了。這下，又出了這檔子事。她的確是清白的，但如何堵住這悠悠眾口呢？
「哼，臣妾只是貴妃，自然不如皇後娘娘眼光獨到，一時看不清楚，的確是臣妾不好。但臣妾真的好擔心皇上啊。一時心亂，這才誤會得您。」
寧貴妃抱著皇上的手更緊了。這番話與這些動作無疑是在告訴大家，她是一個很擔心皇上，很愛皇上的人。而另一個耍心眼的人，她惹不起。這種夾槍帶棒，陰陽怪氣的話，皇上也放縱她如此做。也可以看到寧貴妃在宮中有多麼受寵。
大部分的秀女看到，只恨自己晚生了幾年，入宮為妃，后位自然是不要肖想，但這皇上的寵愛，誰也不會嫌多。現在這寧貴妃都敢公然說皇后的不是了。皇上竟也不管管？
但皇上似乎沒有讀到這眾人心裡的波濤雲涌，他扶正懷裡的寧貴妃，讓她坐在一邊，只是定定的看著下面跪著的李雙希。
「此物是何人所做？」
只見皇上用湯匙探入碗中，舀起一勺，又放入了自己的嘴中。
「皇上，不要……」
寧貴妃想要去擋，但皇上已經把湯匙放入了嘴中。皇上的喉結一動，那汁水已經咽了下去。
「皇上，您還好吧。這……這……」
寧貴妃又湊到皇上身邊，仔細端詳著皇上的狀態。
「朕在問你們，此物是何人所做？」
「皇上，皇上！可不是我們啊……」
驚恐不已的御廚們，把李雙希幹得一切都說了出來。越說越讓李雙希心涼。這些活脫脫就是一出謀害皇帝的大戲，而她就是其中那個主角。
「是你？抬起頭來回朕的話，你是誰？為何要這樣做。」
「我……我……」
李雙希頓覺渾身一涼，眼前立刻便失了光明。
李雙希暈了。
「怎麼就暈了。朕有如此可怕？」
「哪有，皇上您最慈愛了。都是那個奴婢，膽子太小，才被自己嚇暈了。」
寧貴妃立刻為皇帝解釋起來，她眼睛瞥了地上的李雙希。還好，這女人也就一般姿色。不會引起皇帝的注意，皇上也不過是當她犯人一樣審問罷了。
「也是。宮女膽小。」隨後皇上站起身來，「皇后和愛妃要好好享用這美好的下午時光。朕就不陪你們了。來人，把這宮女帶到朕的寢殿去。」
此話一時激起千層浪，怎麼回事！皇上居然看上了小宮女！不可能！
「皇上……臣妾陪您……」
寧貴妃趕緊起身，卻被皇上用眼神壓了下去，她不情不願的坐下了。只是眼睛恨恨的瞟著李雙希。
底下的秀女們也頓時失了顏色，她們有的充滿好奇的看著李雙希，有的也如寧貴妃一樣不舒服。皇上的心思太難猜了。她們根本就想不出，皇上喜歡這個膽小的宮女什麼？難道那湯里有迷魂藥？宮斗啊，真是難以捉摸。
「臣妾就恭送皇上了。」
皇后率先起身恭送，御花園一眾就這樣看著皇上帶走了那個不知從哪裡來的小宮女。
一陣痛意，李雙希從卧榻上醒了。她看見自己手上插滿了針。又看見太醫模樣的人，翻開她的眼皮。她害怕的縮了一下。那人立刻就停住了，而向後叩頭，李雙希也向那邊望去。
那是皇上！她想起來，自己好像在御花園暈倒了！這裡……這裡難道……難道她已經被皇上寵幸？成為嬪妃了……
想到這一切，李雙希又想暈過去了。但是這次皇上沒有給她機會。
「既然醒了，就過來回話。」
「是……」
李雙希不情不願的起了身，走到皇帝身邊，然後跪了下來。
「膽子雖小，但還算懂規矩。朕問你，你怎麼知道那道石子羹的做法？」
「那是我……不不，那是奴婢從家傳菜譜上看到的。」
「哦？」皇帝的眼裡滿是打趣的眼光，「朕不知道，秦卿三代為官，居然還有一本家傳菜譜？」
「秦……」李雙希慌了心神，皇帝，皇帝是怎麼知道的，「請皇上恕罪！」
「你何罪之有？」
「暮暮……暮暮不該稱病不去賞花宴，也不該假扮宮女，私入御膳房，更不該騙皇上，說有一本家傳菜譜……」
「哦？那就是沒有菜譜咯？」
「沒有……那只是暮暮在書上看到的，覺得甚為有趣，所以嘗試了一番。暮暮不知道皇上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才……」
「呵，要不是朕讓各宮的管事嬤嬤一個一個來認人。你可是真蒙了朕啊。」皇帝站起身，走到李雙希面前，「朕以為秦卿教女一定賢良，沒想到居然是個小騙子。秦暮暮你該當何罪？」
「暮暮該死，求皇上恕罪！」
李雙希磕起頭來，她不知道這管不管用，但她不想死。
「朕就看在秦卿為官清廉正直，此番就饒你死罪。」李雙希鬆了口氣，然後就又聽到皇上繼續說道：「至於秀女？你就不必當了。看你宮女衣裝穿得也很合身，膳食做得也不錯。就讓你做個掌膳宮女，伺候在朕身邊吧。」
「那密旨……」
「宮女還需要什麼密旨？」
「奴婢謝主隆恩！」
李雙希哭了。大家都以為她是因為失去秀女身份和內定位分而哭，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是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