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溺水的孩子（2）

楊老師叫楊沙。

楊沙出生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母親懷胎十月生下了他，母親生他的時候沒有去醫院，那時候那裡的婦女生孩子基本上都沒有去醫院的，一來醫院離那個村子較遠，來去不易，二來去醫院就要有較大的花費，對於一般的農家來說足以讓他們無法承受，所以母親就在自己的家裡生下了楊沙，接生婆是楊沙的三婆婆，在母親與三婆婆的共同努力下楊沙平安降生了，他的到來給這個家庭帶來了無限的喜悅。

楊沙的父親是一名手藝人，他經常要外出做工以賺錢用來養家糊口，因此楊沙的父親多半時間都不在家中，平日里僅有楊沙與母親在家裡。母親是個要強的女人，楊沙的母親雖然沒有多少文化知識，但她深知這個世界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家裡的幾畝地母親總是打理的很好，由於無人照顧楊沙，母親在去田間地頭的時候只能帶上楊沙，楊沙在很小的時候就能夠明了母親的辛苦，因此楊沙在很小的時候就是一個乖孩子，他害怕母親傷心、難過。

只是小小的楊沙身體很是孱弱，總是不間斷的生病，感冒發燒是常有的事，那時母親就會背楊沙走上五六里的山路下山到最近的診所給楊沙看病。有一次凌晨時分楊沙又發燒了，母親一看情況不對獨自一人背著楊沙在漆黑的夜色中走完了五六里的山路趕到了診所，小小的楊沙知道母親是這個世界對自己最好的人了。楊沙的性格有些內向，在與同村的小夥伴一同玩耍時，那些身體強壯的男孩子有時會欺負楊沙，開始時楊沙面對對手總是不敢還手，他只能嗚嗚咽咽的哭，母親知道這些事後對楊沙說：「楊沙，你不要總是哭，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的眼淚只會讓他們覺得你很軟弱，男孩子不要輕易流眼淚，這樣會讓人家看輕的，再有媽媽不可能永遠陪著你，你慢慢長大后總要獨自去面對這個世界，越往後你會碰到更多的事情，面對有些惡你必須自己勇敢的面對」，在此之後當那個以前欺負楊沙的小夥伴再度欺凌他的時候瘦弱的楊沙開始反擊，那個小夥伴沒想到楊沙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楊沙面對他的欺凌不像以前那樣畏畏縮縮，嗚嗚咽咽的哭泣，楊沙拼了命的向他發起反擊，那個小夥伴沒想到楊沙竟然會變得如此勇猛，他最後竟然倉皇逃竄了，再後來就沒有人敢欺負楊沙了。母親又對楊沙說：「面對惡的時候你要揮起拳頭保護自己，但是你的拳頭不要亂揮，否則你也會成為壞孩子」，慢慢的楊沙明白自己的拳頭只有在自己身處險境的時候才可以用，面對真正的惡的時候才可以用，如果自己隨意揮舞自己的拳頭自己也會成為惡的一部分，他知道了該如何使用自己的拳頭。楊沙的母親雖然是一位農婦，但她是楊沙人生中最重要的導師，她總是用最樸素的道理讓楊沙懂得如何做人。

到了上學的年紀，母親送楊沙上學。那是一所鄉村小學，那所學校只教一二年級的學生，學校在一條河的對面，那時由於連下了幾天的雨，河水湍急，河水已經過了成年人的膝蓋，是母親背著楊沙過河的，由於要上學，母親特意為楊沙買了新衣服、新鞋，只是在過河的時候楊沙的新鞋掉進了河裡被湍急的水流沖走了，楊沙有些難過，母親安慰楊沙說：「失去一些東西並沒有什麼，只要你自己努力，那些東西最終還是會回到你自己手裡的，只要你認真上學，你想擁有什麼就會擁有什麼，上天不會拋棄努力的人，但如果你不努力，你將會失去更多」，由於年紀尚小，楊沙那時還無法全部明白母親所說話語的含義。

由於學校人數太少，一二年級學生的所有所有課程都由一個老師來教，那是個男老師，他總是異常嚴厲，對於那些不乖的學生、成績很爛的學生他都會予以懲罰，開始的時候楊沙的成績並不好，他被那位老師懲罰了好幾回，老師懲罰人時輕者會讓學生站在教室後面整整一節課，嚴重者他會用山裡挖來的竹根抽打學生的屁股或者手掌，被處罰過幾次之後楊沙漸漸明白母親所說的關於努力的話語了。他開始上課認真聽講，放學后認真完成作業。做作業時由於母親無法幫到他，他只能獨自一人完成。完成作業后楊沙會幫母親打豬草、餵豬、餵雞，少不更事的他已經漸漸明白母親的不易，他暗下決心要讓母親少操心。努力的結果就是楊沙成績有了很大的提高，老師還表揚了他幾次，楊沙將這些事告知母親，母親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母親高興了，楊沙內心更加高興，那時他覺得能讓母親高興便是自己最快樂的事，母親對楊沙說：「楊沙，你要努力學習，要上小學，上中學，上高中，然後走出這大山到省城上大學，母親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那時你外公外婆重男輕女，只讓你兩個舅舅上學，你那兩個舅舅都不是上學的材料，可他們還是讓你兩個舅舅上，我當時自己挖草藥賣了錢給自己攢足了學費你外公外婆還是不讓我上學，你不能再走娘的老路，只要你好好上學，娘就是砸鍋賣鐵也會供你上的」，楊沙記住了母親的話，他愈加認真學習，從二年級開始楊沙的成績在班裡始終名列前茅，三年級時他轉到了鎮上的小學，他依然成績優秀，楊沙被選為學習委員，年年評上「三好學生」，他家裡總有一沓厚厚的獎狀，母親看到那些獎狀的時候臉上總是掛著笑容，楊沙時刻記著母親之前說過的話，他想讓母親高興，想讓母親對自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