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碰過的東西,臟
「南慕瓷,你是不是忘了?五年前因為你,霍欽衍把整個南家逼入死地,差點連根拔起。霍欽衍有多恨你,整個南城的人都知道。你不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冷血?如果讓他知道你偷偷生了他的孩子,那個孩子的下場會和你一樣!」
「還有你額角邊那個疤,你忘了嗎?」
字字誅心。
南慕瓷閉上眼,五年前鮮血淋漓的一幕彷彿還在眼前。
刀鋒一寸寸劃過肌膚時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也彷彿又體會了一遭,男人臨走前說過的話更在耳邊。
「南慕瓷,好好活著等我回。我們的賬,我會一筆筆跟你慢慢算。」
南慕瓷感覺到心彷彿被撕開了一般,定定的對上男人那雙森冷的眼,終是絕望地鬆開了手,嘴裡艱難地出聲道。
「對不起霍先生,是我越距了。」
她在一瞬間失去了力氣,整個人虛弱的倒在地上,麻木地任由幾個人拖住他往前走。
沒走幾步,身後的霍欽衍忽然出了聲。
「等等。」
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緊緊地屏住呼吸,彷彿在等最後的宣判。
卻見男人連看都不看南慕瓷一眼,抬手將身上的黑色大衣脫了下來,揚手朝幾個人砸了過來,面無表情地說了聲。
「把這個處理掉。她碰過的東西,臟。」
錐心刺骨,也不過如此。
南慕瓷臉上灰白一片,眼睜睜看著男人坐進車子里,不過片刻便風一般離去,周身的溫度一點點褪去,冰冷刺骨。
身後的人影晃了晃,還沒回頭,一個麻袋瞬間從背後罩了下來。
南慕瓷只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頓時陷入一片黑暗裡......
西郊,海上。
南都的天氣,城內鋪滿了大雪,遠離城市的郊區海面上,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來,頃刻間融入海里,沒入無邊的黑暗。
南慕瓷悠悠轉醒的時候,身上已經被換上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裙,扔在一艘大型遊艇的某個房間里。
昏黃的燈光下,幾個男人正圍坐在一張圓桌前打牌,吞雲吐霧間,瞧見她醒了,一個男人側身微微靠過來,朝著她吐了口濃烈的煙。
「小妞兒醒了?」
「咳咳.....」
南慕瓷忍著被煙霧嗆出的眼淚,身體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努力壓下心裡的顫意,警惕地看著幾個人。
「我不知道你們和南秉懷之間有什麼交易,但我不是他的犧牲品。」
幾個男人正在推牌,聞言齊齊地笑了起來。
「南秉懷的這個侄女啊,看著無害,實則是個刺兒。不過好在是曾經和霍欽衍鬧得滿城風雨的女人,長得好也水靈,在床上的味道肯定也錯不了。咱們幾個,誰先來?」
「十萬,我先來。」
「五十萬,我來。」
「我出一百萬。」
另外兩個男人哼哼哈哈地笑了起來,推了牌很有默契地起身站了起來往外走,路過南慕瓷身邊的時候,有些可惜地看了眼,但到底就是個用來消遣的女人,不值得破費。
「老黃你可悠著點,太年輕的體力好,小心把你給榨乾嘍!」
嘭。
大門伴著兩個男人一連串的笑聲重重關上,被叫「老黃」的男人扔了牌,起身一邊松領帶一邊朝著南慕瓷走了過來,視線落在南慕瓷薄紗下若隱若現的身體上,身體立刻就有了反應。
「來吧小妞兒,今晚把爺伺候好,我不會虧待你的。」
男人急不可耐地扒了自己的衣服,光裸著上身朝著南慕瓷餓狼撲食一般沖了過來。
「你滾開!」
南慕瓷閃身避開男人油膩膩的身體,整個人朝著窗邊的角落一勁兒地縮著。
她瘋了似的拿過手邊的東西,奮力地朝著男人砸去,「你再過來,我就和你同歸於盡!」
各種各樣的東西散落了一地,滿地的狼藉伴著女孩的尖叫聲,卻讓男人越發興奮。
他撲上去,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地牽住了南慕瓷的雙手,攬著她的腰將她拖上床,死死地扣住她的手和腳,大手用力扯開她的衣服,臭烘烘的嘴朝著她的脖子就拱了過來。
南慕瓷滿心絕望,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了出來。
她想起五年前,霍欽衍醉酒,他們之間唯一的那一次。
「慕慕乖,忍忍就過去了。」
「霍欽衍,要了我,我可就纏你一輩子了。」
「讓你纏,一輩子都給你。」
可是一轉眼,曾經承諾要共度一生的人,卻彷彿同時做了一個夢。夢醒了,她被推入地獄,他的身邊成了別人。
電光火石間,南慕瓷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身上的男人,手向後,不知摸到了什麼東西,抬手朝著男人狠狠地刺了過去。
「啊——」
一瞬間,滿地都是血。
嘭。
大門再度發出一聲巨響,南慕瓷衣衫不整,一手握著帶血的刀子,赤腳從房間里沖了出來,一路朝著甲板直衝過去。
整個船艙里一片混亂,各種尖叫聲混著打電話的聲音和急救的聲音此起彼伏。
「快!把那個女人抓住!」
「南二爺交代過,一旦出事就把她直接扭送警署。故意殺人,夠她在裡頭待一輩子的。霍欽衍回來了,南家絕對不能再和這個災星女人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所以從一開始,南秉懷就認定她不會乖乖屈服,所以才特意設下了這個套,還在房間里備了刀,就是在等她故意傷人的這一刻?
奶奶死了,孩子音訊全無,他就這麼快迫不及待要送她去死?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紛紛揚揚的雪花瘋狂地落在她的身上,一股股的寒意瘋狂地在南慕瓷的手裡遊走。那張慘白的臉,越發襯得她眼底跳躍的猩紅。
南慕瓷轉過身,看向身後一望無際的海面,聽到船艙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狠狠地咬了咬牙。
就算是死,她也絕對不會讓那個禽獸不如的南家人如願!
一閉眼,她縱身一跳,瞬間躍入了海里。
撲通......
身體墜入海里的一瞬間,大股大股冰冷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朝著她湧來,伴著凌冽的海風狠狠地灌入南慕瓷的嘴巴鼻子里。
她屏住呼吸,死死地咬著唇,忍著隨時都會窒息而亡的危險朝著遠方奮力游去。
可她太冷太冷了,跪了一天,此時雙腿泡在冰冷的海水裡,越發僵硬無力,根本使不上力氣。
冷不防的小腿上一陣抽筋,她整個人一直,整個人迅速往下墜去。
眼看著沒了希望,暗黑色的海面上忽然閃爍一絲光,只一下,似乎就讓南慕瓷看到了希望。
「救命——」
她被狠狠嗆了一口水,死死提著最後一口氣,胡亂拍打著海面朝不遠處那簇光奮力游去,試圖引起對方的注意。
很快,那簇光在暗處閃了又閃,一下子亮了起來。
「快,開過去,那邊似乎有人,快去救人!」
有人終於發現了她。
迎著光,白色的遊艇在紛紛揚揚的雪花里劃開水波飛快地往前開。忽明忽暗的光線里,甲板的頂端,用大紅色的英文字母清晰地印著一個「H」。
在南慕瓷失去最後一絲力氣前,那艘遊艇終於到了她跟前,幾個人七手八腳地丟下小船,將渾身發抖的南慕瓷從水裡撈上來。
「她的身體都凍僵了,快把她接到遊艇上去暖暖身子。」
南慕瓷牙齒都在打著架,滿身感激地說了聲「謝謝。」
她順著遊艇上丟下來的梯子往上,剛扒到甲板上的欄杆,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一抹高大的背影緩緩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
身邊的人立刻恭敬地喊道。
「霍少。」
一聲「霍少」,讓南慕瓷當場僵在原地,身體剛剛恢復一絲的溫度,也伴著那股熟悉又陌生氣息的靠近,一點點褪去,消失殆盡。
一抬眼,她就對上了霍欽衍那雙冷沉陰駭的眼,心裡狠狠一顫。
身邊有人解釋。
「霍少,這姑娘墜海快不行了,天氣太冷,所以我們就做主把她......」
手下的話沒說完,就被霍欽衍冷冷打斷。
「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