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江湖獨行女
碧螺是個很奇怪的人,看她的年紀不過十七八的樣子,但無論是她的舉止行為,亦或是隨口所說的言語,都給了我一種頗有心計跟城府的感覺。
她的確長得很美,但又著實讓我找不出究竟哪兒美,姑且算是個美人吧。我雖然對碧螺的出現有些疑惑,但是劍九卻絲毫沒有疑惑,那眼珠子都恨不得長在碧螺身上。
從山林回屠龍鎮的路上,這小子眼睛似乎就沒離開過碧螺。而碧螺則是小臉微紅,略帶嬌羞。這種奇怪的場景,讓我多多少少有些難以接受。總不能,這兩人真的一見鍾情,便要定下終身了吧。
回到宅子,晚飯已然上桌。偌大的屋子裡,就只有我跟劍九、碧螺、下午才趕到的玉清子等人,以及一臉怒氣的劍竹。凌霜天早就不知所蹤,劍文等人或許是不喜歡跟我吃飯時的感覺,基本上都是不與我們一起吃飯的。這倒讓我樂得清靜,我本來就不是個喜歡安靜的人,特別是吃飯這種極為重要的事。
也就是在吃飯的時候,我才知道玉清子這老傢伙下午終於趕到了。原本想要號召群雄的他,卻忽然發現不但江州獨孤家來人了,謎谷與武林聖地都來了高手。而無論是紫袍人亦或是三大護法以及獨孤紅,修為都不比他低,甚至還要高上一籌。
看著玉清子那似有似無不開心的樣子,我打心眼裡覺得好笑。
「今日多謝劍九公子仗義相助,碧螺在此借花獻佛,敬公子一杯。」說罷,碧螺倒真的倒了一杯,不對應該是一碗酒。端著,就站起了身。
劍九連忙起身,接過那碗酒,笑道:「碧螺姑娘言重了,劍九隻是做了該做之事。」說罷,將碗里的酒一飲而盡。這才有些晃晃悠悠的坐下,臉瞬間紅了半截。
劍九這小子也的確有些看到漂亮姑娘就犯傻的毛病,此刻居然完全不顧及玉清子。就在劍九把一大碗酒一飲而盡之際,我明顯看到玉清子那本就冷峻的臉上,有了一絲怒意,甚至嘴角還略微抽動了一下。
看到玉清子那抽動的嘴角,我知道他此刻很是生氣,並且絕對不是為了無法號令群雄而生氣,而是因為劍九使用了玉泉劍雨。
我吃了一大口菜,這才對劍竹說道:「劍竹,把這小子扶回房間吧。」
劍竹陰沉著臉點點頭,起身就要去扶劍九。一旁的碧螺很是不解的問道:「那個······這卻是為何?」
劍竹沒有理會碧螺,一把拉起已然醉醺醺的劍九,徑直朝外走去。我則是笑道:「沒什麼大驚小怪的,這小子不善酒力,你給他倒了這麼大一碗,不醉才怪。另外,我不叫那個,你就跟他們一樣,叫我阿木就行了。」
碧螺點點頭,緩緩坐下才又說道:「好的阿木。對了,阿木你們都是玉泉劍派的弟子么?另外,這位白鬍子老伯,難道就是玉泉劍派的玉清子前輩?」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道:「他們都是玉泉劍派的弟子,我大概不能算是玉泉劍派的弟子吧。這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家,正是我玉泉劍派的掌門玉清子。」
玉清子聽我稱他仙風道骨,不由得捋了捋鬍鬚,一副高人做派似的說道:「虛名而已,這位姑娘敢問師承何處?來此,莫非也是為了獵殺玄龜?」
碧螺連忙恭敬的說:「小女子不過是個江湖獨行女而已,自小便四處遊盪。能夠來到此處,也是偶然。不過,能夠見到天下聞名的玉清子前輩,小女榮幸之至。至於我師父,還請前輩見諒,晚輩曾經答應過她,絕不會向任何人吐露她的姓名。」
我這發現,碧螺這小妮子絕不簡單,她的呼吸極為勻稱,內力絕不比劍文他們低,甚至還要內力比他們還要雄渾的多,已經隱隱有了天品高手的感覺。雖然,我對於現在武學境界的分類有些不贊同,但此刻也只能這般想了。
玉清子則是擺了擺手,道:「無妨,江湖廣大,難免有高人不喜歡錶露人前。對了,碧螺姑娘,之前我聽你所述,劣徒在救你之際,用的是否就是玉泉劍雨?」
碧螺點點頭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玉泉劍雨,只是聽追我的人說劍九公子用的是玉泉劍雨這一招。」
玉清子面色忽然冷了下來,轉而看向我。我此刻已然酒足飯飽,便咧嘴一笑道:「別看我,又不是我教的,當然也不是偷學。是那個謎谷大軒使教的。」
「謎谷大軒使?」玉清子一愣,隨即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玉泉劍雨乃是我玉泉劍派的絕技,謎谷大軒使怎會?」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玉清子又再度看向我。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示意碧螺不要拘謹,這才對他道:「你忘了你師父是怎樣得到玉泉劍雨了嗎?」
玉清子一愣,許久才緩緩說道:「你是說······那個大軒使,他······」
我點點頭,並沒有說話。而是往碧螺的碗里夾了一大塊肉,對她說道:「姑娘,多吃點。現在天色已晚,這鎮子里到處都是武林人士,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落腳了。姑娘要是不嫌棄,就暫時住在這裡吧。過幾天,讓劍九帶你去看看,一輩子難得遇到獵玄龜之舉。」
碧螺點點頭,很是乖巧的吃著飯。而玉清子則是一臉的疑惑,起身離開了。
晚飯後,我習慣性的來到了屋頂。一個人,一壺酒。
玉清子一個人在屋子裡喃喃自語,劍九已然醉死了過去,劍竹則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只不過臉上帶著一絲怒意。碧螺倒是個有趣的人,此刻正在屋子裡洗······「咳,咳」我乾咳兩聲,連忙看向別的地方。
我目力極好,察覺還是不要太過分為好。我收回目力,喝了一大口酒。
腦海里,卻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我使勁想了想,卻又想不出自己何曾經歷過這一幕。或許,很多很多年以前,我也遇到過類似的人,遇到過類似的事。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現在,才是我活的最輕鬆,活的最快樂的。
我想,或許等到那個人出現,我就能徹底解脫了。
解脫,何以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