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艱難的戰鬥
雙面鬼逼進房間，伏在側面的牆壁邊緣，不停地吞吐舌頭。
它胸口位置有一個深深的血洞，辨不出顏色的液體潺潺流出，灑落在地板。
其額頭上那張女人臉扭成憤怒狀，尖牙咬的咯吱響，顯然對於王徒傷到它，感到非常生氣。
「唔，咋啦，天亮了？」老中醫這時候醒來，筆挺挺地坐起身體。
他茫然四顧一圈，就看到王徒披被握劍在床邊，目光炯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老中醫心中咯噔一聲，刷地扭頭看向燈光照射的方向，他原本睡眼惺忪的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
「這這這這……」他被嚇得語無倫次，手指雙面鬼，打著冷戰，頭髮險些立起來。
比噩夢還恐怖的畫面。
「躺下！」忽然，王徒在一旁怒吼。
老中醫不加遲疑，憋住一口氣，仰面就倒。
勁風劃過頭頂，腥臭的氣味撲鼻而來。
他眼角餘光只看到一根細長的東西甩過去，觀形狀，似乎是那隻醜陋怪物的尾巴。
「滾！」王徒又道。
「啊？」老中醫懵逼了。
王徒舉劍向窗戶這邊衝來，滿臉殺意，聲音一同而至。
「滾下床，去門外！」
老中醫恍然，連忙翻身坐起，手腳並用接近床沿。
他因為懼怕而雙腿發軟，一時騰不出力氣，只能以這種笨拙的狗爬式。
這樣的話，動作就比較緩慢了。
雙面鬼身形矯健，在窗戶上一個借力，已反向回撲過來。
方才一擊不中，疊加了它的怒火，此時它兩隻前爪張成網狀，正好印在老中醫高高撅起的屁股上。
收緊，尖銳的指甲刺破棉衣，入肉三分。
腰部一僵，接著感到痛意襲來，他渾身血液幾乎倒流。
「嗷……」
老中醫張大嘴巴，從喉嚨深處擠出慘叫。
「大人，救我。」他慘呼，語氣嗚咽。
麻痹感作效飛快，他還在懵懂，就已然四肢陷入乏力，皮膚表層蓋上了一層淺黑色。
王徒就在邊上，連劈幾劍都被雙面鬼輕鬆躲過，此時眼見它放棄自己去攻擊老中醫，心中豁然一涼。
怎麼辦，還有機會嗎……
他眼神冷峻，目露凶光，固執地繼續作出劈砍動作。
爪牙都蘊含毒液，只需破皮就可短時間內限制獵物，雙面鬼對自己的毒很有信心，因此它解決掉一個人後，才把目光放在王徒身上。
這個膽敢把自己擊傷的人，它不準備太快殺掉，房間里瀰漫著恐懼與絕望的氛圍，對於它而言，是極為享受的一種感覺。
至於王徒手中奇特的東西，它吃過苦頭，現在有防備后，哪裡能再被傷到。
在它眼裡，王徒的動作緩慢無比，不存在任何威脅。
收回沾有血跡的爪子，輕輕揚起，抓住鋒利的鐵劍。
鏘！
幾乎如金屬碰撞聲。
王徒把手電筒咬在嘴裡，雙臂一同使力，咬緊牙關往下壓，臉部漲得通紅，額頭青筋劇烈地跳動。
然而下方傳來的力道，卻更為龐大，竟然硬生生反推回來。
雙面鬼嘶嘶出聲，醜陋的女人臉在王徒的視線中拉近距離，已經快要臉貼臉了。
它眼神勾勾，裡面交替著殘忍、戲謔之色。
細長的舌頭如柳葉一樣，邊緣帶有溝壑般的凸點，呈墨綠色的舌苔中藏有密密麻麻的細小鉤刺，萬分恐怖。
光束照亮下，雙面鬼的一切都很清晰，包括它淺在胸口的那處已經快要癒合的傷口。
王徒胳膊上生出大片的雞皮疙瘩，汗毛一根根的站立，這種可怕的近距離接觸，恐怕會深深刻印在記憶里，再也難以忘懷了。
死亡近在咫尺，王徒深深吸著冷氣，不知從哪又湧出一點動力，緩緩再壓下去。
驚悚的拉鋸戰。
雙手因為太過用力，掌心顯得有些發白，王徒嘗試彎動一根手指，引動體內的熱流過來。
才施放過兩次，就感到極為嫻熟，火苗很快冒頭，搖曳在指間。
「去！」
王徒眼神中遞過莫名的色彩，屈指一彈，小小的火球劃過一道紅光飛出。
雙面鬼女人臉上露出一抹譏笑，它對於這種微弱的火併不懼怕，甚至連躲閃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火頭雖小，卻也並非向它而去。
星星之火，擦過雙面鬼的身畔，精準地落在老中醫臀部棉衣破開的洞中。
約有兩秒鐘，一股黑煙裊裊擴散，遇風便漲。
沒一會，王徒和雙面鬼都聞到濃重的肉香味飄過……
雙面鬼翕動嘴唇，女人臉奇異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疑惑，下面那張獸臉更是焦灼難耐，想扭頭去看。
火帶來的熾熱感最為強烈，即便是被麻痹的肌肉，也在第一時間感知到，並急迫地將信號傳遞給神經系統。
親，您的屁股著火了……
大腦接到神經的緊急通知后，更是立馬調動腎上激素髮揮作用，恢復身體對自己的短暫控制。
所以，老中醫沒讓王徒失望，他那像是涼透了的「屍體」狠狠哆嗦一下，接著高高昂起頭，發出一聲慘無人寰的慘叫聲。
疼……啊……
「毒……快解毒！」王徒滿頭大汗，低吼提醒，自己還在竭力強撐。
把最後一點勝算壓在老中醫身上，也是無奈之舉，但是上次他能輕鬆解開蜘蛛之毒，希望這次他也可以為自己把毒解掉。
作為一名醫師，居然在關鍵時刻嚇得手忙腳亂，反而犯了最弱智的錯，實在是喪到了極點……
看到老中醫不管不顧，還在哀嚎，王徒怒不可耐，咬牙切齒道：「老傢伙，如果我死了，你就是個不合格的法衛，你就是……不忠誠！」
最後三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邊的聲音戛然而止。
床已經被徹底點燃，洶洶的火焰吸收了足夠的空氣，蔓延的像是一個龐大的火焰巨人。
濃濃黑煙翻滾蔽頂，爭先恐後地從窗戶湧出去。
雙面鬼後背遭到騰烤，不安地搖晃幾下腦袋，它發現這個獵物比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王徒披有被子，穿的也厚，在雙面鬼攻擊下，都只是皮外傷，這也是他能堅持到現在的原因之一。
不過，他亦是強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