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煉獄

老道的道理，是怎麼都講不完的，開始講一些，誠通道義方面的知識，什麼道德修行等。蕭山想起了自己拿來墊桌腳的那本《小學生道德規範守則》，這老道，莫不是要將自己培養成四有青年！這跟修行又有什麼關係呢？

吾今講諸多典故以作參證，望汝今後行走世間，有可借鑒而知所實行也。度陰即度惡也，以善而止惡，即度陰歸陽矣。世間常有受諸陰乾擾而不安者，必是善氣之不敵，若多行善立德，而諸惡莫作，即可解之矣。否則雖求神問卜亦未必能解紓也。度陰即度地獄也，人心善即造天堂，人心惡即造地獄，唯以善心而度噁心，即度地獄於無為之間矣。願人人皆存善心，願人人皆行善事，願人人不招陰苦，願人人永離地獄。

度陰寶卷，得其真旨，妙用自可無邊，萬法不教而自通，雖有術玄可以通陰，未如誠信以通神明，養性修心，自可感化諸陰，行善立德，自可消除邪氣，人者半陰半陽，鬼者全陰無陽，既生為人，已是半之為鬼，雖修道立德，行兼萬善，正氣常召天地，得復全陽而登仙，如此即度半鬼矣，推己而及他，由身而向外，則諸陰得度，天下歸善，地獄自空矣。

度陰固度魂靈，首在度己，鬼畜不異，有緣得閱此卷，細體宗旨，常依正法，仁慈惻隱，方便為懷，愛己而及人，行久功深，自成仙神，不詔亦自升，蕭山安樂，永不染塵。

講完，趙老道便將那厚厚的一本《度陰寶卷》，傳給蕭山。蕭山如獲珍寶，趕忙又是三拜九叩，這是家裡的禮拜習俗，過年過節，父母少不了，叫他到堂前的神台前，三拜九叩，所以已經養成慣例！老道卻也避也不避，直接領受了。渡陰寶卷一到手，就化作一道光芒射進識海！

之後趙老道又陸續拿出了許多功法秘籍，蕭山順手拿過了趙天齊手中所有的秘籍，他對這些神秘的秘籍一直很好奇，現在終於可以親眼見識一下了。

接過了趙天齊手中的秘籍，蕭山迫不及待的挑出了一本混元劍經，無視其上的搞笑封面，直接翻開仔細研究了起來。

打開秘籍，裡面畫的都只是一些不知所云的或縱或勾的簡單筆畫，在常人看來這只是一幅兒童塗鴉般的玩笑，但蕭山從這些寥寥幾筆的筆畫中卻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一些絕世劍招的韻味，這一筆一劃間就像一招招劍勢在畫圖中展開。

說來奇怪，這些筆畫雖然簡單空白，但在蕭山看來卻更像是古中國神話中那些神神道道，玄妙無比的術法，因為這些招式看上去並沒有詳細的劍招，只是在跟他闡述一些深奧的東西。

蕭山一一翻過章頁，發現這本秘籍只有九幅簡單至極的圖畫，而每幅圖畫中似乎都在跟他描述一些精神意境上的東西，劍道還夾雜著一些其他的玄奧武學至理。

蕭山似懂非懂，這不僅僅只是簡單的劍，而是道，這些圖畫中都蘊含著一絲道韻，只要意境到了，他就能從中領悟出屬於自己的劍道。

但是這些武學至理太少了，少得幾乎讓人無法從中根據這一絲的武學韻味推演出整本秘籍。

這就像看過神龍呼風喚雨的高手，他憑藉著自己的理解用筆墨在空白的宣紙上畫出了一個連輪廓都算不上的幾筆線條，雖有神韻，卻根本無法向人展示出龍神真正的樣貌。

蕭山猜測這根本就是趙天齊見過別人使用混元劍經而從中領悟出武道至理，再根據自己的理解用筆畫描述出來的產物，所以這其中的道韻才會這麼少，卻又有著一絲玄妙至極的劍道韻味，因為趙天齊也只知道這些，或者不能通過筆畫完全表達出來。

有些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神奇的混元劍經就算有師傅教授，都不一定能夠領悟學會，他一定是見過真正的混元劍經，但他畢竟不是混元劍經的傳人，哪能通過見別人施展幾次就能參透混元劍經所有的奧秘，他也只是給了別人一個種子，一個渺小無比的希望，希望別人能夠從這些筆畫中領悟出絕世武功來。

而趙天齊就是那種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憑藉這些模糊的輪廓在一朝頓悟中憑藉自己的理解畫出了一條真正的神龍。

這樣的事情也只有趙天齊這種不世奇才才能夠做得出來，叫一個沒有見過神龍的普通人把龍畫出來，跟叫一個從未畫過畫的人憑想象自己的想象創造畫出一隻真正的神獸來無異一樣的困難。

趙天齊根本就是和創造出般若掌的開山始祖一樣，自己創造出了一本屬於自己的般若掌，難怪趙天齊的般若掌給他的感覺總與傳說中的般若掌有些不同，非要從上而下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因為這是趙天齊根據自己的條件量身定做的般若掌，難怪這般若掌雖與傳聞中的般若掌神似，卻總感覺不對味，與多個影視中所描寫的般若掌區別巨大。

用一句說，就是與佛有緣，準確的說，趙天齊是那種天生的佛家武學天才，在大徹大悟中自悟出了只屬於他的般若掌，而這也是為什麼只有趙天齊可以吸收少林寺歷代高僧意念的原因，在古代他就是天生佛骨，為修佛而生。

這！

蕭山越想越心驚，這就解釋得通，趙天齊手中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武功秘籍，可又是如此的簡陋，無人能夠從中領悟出真正的絕學來，因為這只是趙天齊看虎畫虎，從中截取下來的一絲道韻，畫虎畫皮難畫骨，既然趙天齊能根據自己的理解畫出混元劍經的一絲玄妙來，那他無疑是一個絕絕頂的高手，或者說擁有一種強大天賦，能夠把別人施展的武功臨摹下來的一種天賦異稟的逆天天賦，不是武者，卻能說出所有武功的來歷與弱點。

不知幸運還是不幸，趙天齊保留了一絲已經滅絕了的武功道韻，卻又沒一本可以讓人照著練出武功，他只能撞大運一樣的把這些種子撒播出去，期待著它能夠被別人提供足夠的生存空間而成長起來，而到目前為止看來，卻只有趙天齊一個在多年後，因為執念和運氣，在大徹大悟中真正的領悟出了般若掌。

蕭山又慌忙的翻開其他的秘籍，他發現每本秘籍中都蘊含了一絲他看不懂卻又顯得很深奧的東西，但是他卻都不能從中領悟出任何的東西來，他總感覺差些什麼，腦海中那種想抓又抓不住的靈感，讓他幾欲發狂，蕭山入魔一樣暴躁的翻動著手中所有的秘籍，使它們發出了嘩嘩的大響聲，這種無比煩躁的感覺真的折磨的他快瘋了。

「醒來！」，趙天齊一聲大喝，叫聲振聾發聵，也叫醒了陷入癲狂狀態的蕭山。

強迫著讓自己不再看這些秘籍，蕭山紅著眼對趙天齊問道，「師傅，你的這些秘籍很珍貴，可是為什麼我總覺得不對勁，總覺得抓不住那一絲靈光。」

「你也不行嗎？」，似乎是明白蕭山的意思，趙天齊落寞萬分的嘆道，「你是有些天賦，能夠感受到秘籍中的韻味，可是這還遠遠不夠啊，別人都說我是騙子，但誰知道我無數年來，一直都沒有放棄希望，發放出了無數這種所謂的假秘籍，三百多年前，那些絕世武功是如何的神奇威猛，移山倒海也不為過，但是現在還有幾人記得那時的武者風光，武者的榮耀已經消失了，自從幾十年前，世間的某些莫名的東西徹底消失后，已經沒有人記得武者的強大了。」

「師傅，您說您是數百年前的就存活下來的強大武者嗎？」，蕭山大驚，傳聞彭祖活了八百多歲，難道這趙天齊也是一個如此奇異的老怪物嗎？

「呵呵。」，聽到蕭山語氣中的驚訝，趙天齊笑得是如此的苦澀、落寞，「武林已經徹底沒落了，我因為機緣巧合苟活這麼久又如何，雖然有擁有著過目不忘，領悟武學至理並把它們用圖畫臨摹下來的天賦，但又如何，至從數百年前，這世間就變得不一樣了，以前強大武者能夠輕易使出的武功都已經變弱，甚至無效了，你以為本座使出的是真正的般若掌嗎，般若掌的威能又豈會如此的弱小，只是在這個世間，它已經是遭受天妒的東西了，無人能再現它的神話。」

「師傅不是已經從您的秘籍中領悟出強大的般若掌了嗎，還有陰陽盤龍掌的嗎？」，蕭山的疑惑更加多了，他發現自己似乎發現了某個了不得的秘密，這趙天齊才是真正的大佬，一個可以領悟所有絕世武學至理的武道妖孽。

「呵呵，陰陽盤龍掌，那樣無力的掌法又怎能降龍，般若掌更是可以毀天滅地的掌法，怎會如此的可笑！」，趙天齊的聲音越發低沉，他說道，「你不懂的，你不懂，本座已經徹底的放棄了，我本以為你是我最後的希望，因為你身有龍元，有些武者的樣子，但是現在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我數百年的堅持又是為了什麼，已經回不去了，這世間將再無武者，也許再過數十年之後，武者就會完全消失，成為一個美好的傳說，以前的他們何嘗不是已經全部成為了一個個傳說中的神話呢。」

趙天齊的話讓蕭山心頭一震，他似乎完全明白了，這就是所說的末法世界，沒有了天地靈氣，已經不會出現真正的武者了，這趙天齊就是唯一苦苦支撐下來的最強武者，是所以掙扎著的武者中最後的倖存者，但是因為靈氣的消失，他也已經淪為了普通的武者，根本就沒有了以往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