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那什麼，你家守護者好像……（上）

跟著伊菡走在前往守護者所在位置的路上，林桑白臉上的表情一直都十分十分複雜。

原本這樣的表情應該是在他說出對於美食的鑒定語之後出現在其他人臉上的。但後來，鑒於伊菡所說難題出現的領域根本毫無規律可言這一點，林桑白家深受李半夏毒害的立志成為第一女僕的木槿小姐便在林桑白囧囧有神的眼神下掏出了一本又一本書，其內容種類可謂讓人眼花繚亂數不勝數，其中最典型的就有《高等數學》《腦筋急轉彎五百則》《媽媽菜譜——教你輕鬆做出家常美味》《家庭常見寵物飼養》《純粹理性批判》《資本論》《唐詩三百首》《C語言》以及《育兒手冊》……

林桑白都不敢想木槿這姑娘在業餘時間究竟看了些什麼東西。

同時，對於林桑白表示出的驚訝，木槿更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既然那個所謂的守護者有可能給出任意方向類型的難題，那麼準備多少都不為過，如果不是條件限制，我甚至想申請場外求助。」

林桑白覺得後半句話應該是木槿在開玩笑，雖然從她臉上看不出來。

一路走的比眾人想象中更加無聊，也不知是那個傳說中早已離去的神明故意為之還是後來才變成這樣，這片被獨立出來專門用來存放神留下最後仁慈的空間簡直安靜沉寂地過分。除了腳下的土地跟周圍不時可見的斷壁殘垣外再不存有任何事物，往上看呈現在眼中的不是天空而是完全看不見任何景色的白茫茫一片，就好像是整個被光芒填充一般。不僅如此，從眾人剛開始進入一直到現在，他們沒有聽到任何除了自己等人造成之外的一丁點動靜。從頭到尾，四人所能聽到的聲音純粹就只有四人之間的聊天聲以及錯落的腳步聲。

除此之外整片空間連一丁點稱得上雜訊的聲音都不存在。

「你們的神明，難道真的已經不再關注這個世界了？」閑著也是閑著，林桑白開始跟伊菡詢問更多關於神明的消息。

無他，好奇而已。

畢竟從小生活的環境讓他根本就不相信神明的存在，甚至直到李半夏那一板磚把他那個坑爹的系統砸出來之前他甚至都不敢相信世界上還真有什麼天使惡魔魔法聖光這一類的超自然生命和力量。而這個世界則是確確實實存在著神明，而且還留下了每一千年會出現一次的災難，這讓林桑白不由得對這個所謂的神明很感興趣。

「傳說中的確是這樣，大概是因為我們這個世界的人類讓神明失望了吧。」伊菡苦笑。

「就那七個所謂的墮落者就讓神明對這個世界失望了？」林桑白當然知道這個人盡皆知的傳說，就連酒館里大字不識的地痞流氓都能一邊滿口葷話一邊罵罵咧咧地說些神明跟墮落者的壞話。

「當然不是，或者說不止是。」伊菡搖頭：「那七個人最開始其實是神明的侍從，他們最早跟隨在神明身側的人類並因此升華成為了僅次於神並高於人的聖者。然而傳說里，他們後來卻背叛了神，並率領著無數與他們同流合污的人一起向神發動了襲擊。」

「真有膽子啊，然後他們就涼了？」林桑白撓了撓頭髮，表情很淡定。

伊菡很顯然對於林桑白這種說話風格依舊不怎麼適應，但還是能聽懂，於是點點頭：「……嗯。」

旁邊的伊洛大大咧咧，一副對於話題中的人嗤之以鼻的樣子：「都是一群煞筆，人心不足蛇吞象，居然反叛神明還把人家惹怒成這樣，鬼知道他們做了些什麼。一群腦子裡有坑的倒霉玩意兒，骨灰都該給揚了。」

更顯然的是，妹妹伊洛對於林桑白的說話風格適應學習地相當快，並開始往一些就算是林桑白都很少說的方向發展。於是在說完這通話之後就被她姐拎著耳朵走到旁邊開始教育關於她說話禮儀的問題了。

林桑白在旁邊嘆為觀止並表示這姑娘在罵人方面簡直是天賦異稟。

在伊菡教導完自家妹妹回來之後，看著林桑白滿臉沒心沒肺的表情時感到有些奇怪，於是問道：「你們一點都不吃驚？」

畢竟在大眾都知曉的傳說里，神明只是憤怒於那以那七個貪慾滔天的墮落者為首的人類所以才降下神罰，只有救世主和七賢者才知道的真正傳說里墮落者們原本是神明侍從的事情在伊菡看來已經是一件很令人驚訝的事情，更何況他們還朝神明亮出了爪牙，結果她卻沒有從林桑白跟木槿臉上看出任何驚愕或者說憤怒與墮落者們做法的表情。

「額……那我現在給你做個吃驚的表情配合一下？」林桑白愣了愣，撓撓臉頰說道。

伊菡：「……你們就不對這種事情感到一點驚訝或者說憤怒嗎？」

林桑白擺擺頭：「為什麼會？不說這是不知道幾千年前的古老傳說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再說了，不考慮其他情況，誰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不是人類為了捍衛自己朝神明發起挑戰，結果最後一敗塗地並被神明鎮壓遷怒至今？」

現在倒是伊菡一愣，表情狐疑地看著他：「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她還從來沒有聽到過有人說出這樣的言論，就算是在怎麼粗鄙的地痞流氓哪怕是喝醉了罵罵咧咧說起神明與墮落者時都只會埋怨為什麼那些墮落者好好的要做出這種事情害的現在的人要遭受這無妄之災。而從林桑白眼中，她看不到一絲一毫對於神明應有的敬意。

對此，林桑白仰頭抻了抻脖子，說道：「我是個無神論者，以前是，現在也是，雖然稍微有點差別。」

說的第一句話就讓伊菡姐妹疑惑。

他又說道：「畢竟我老家那邊的傳說故事或者神話最不少的就是人跟神對著乾的類型，想讓我對神有太多敬意什麼的難度是高了一點。我們那傳說里給人惹毛了連太陽都敢射，你們這邊不就是跟神明幹了一架么？怎麼你家的神這麼小心眼？」

聽完這番話，伊菡愈發覺得面前這個男人是個奇葩。雖然先天的性情讓她理解林桑白這番話的含義，只是真要發自內心地接受還是困難了一點。她又看向木槿：「木槿小姐應該不會是這麼想的吧？根據我的了解，天使一族似乎本身就是神明的侍從……」

木槿看著她，笑了笑：「現在我家有一個女孩叫李半夏，我覺得如果你跟她相處超過一個月的話就能明白我現在的想法了，那是一個一言不合就敢朝神明砸板磚的厲害人物。」

這話說的伊菡更是一頭霧水，只有林桑白明白她話里的意思：跟李半夏那種敢沖著魔神腦袋砸板磚的剽悍姑娘生活在一起，就算是只倉鼠都敢沖著什麼神明一流的存在吐瓜子兒。

反正全隊人都毫不懷疑自家隊長李半夏真跟神明起了矛盾第一個動作肯定是用板磚去檢驗對方腦殼的質地。

伊洛怔然半天，隨後雙眼閃亮地看著林桑白：「那個李半夏是誰啊？能介紹我們認識嗎？我想要認她當師傅，可帥可帥了！」

根據這個言論，林桑白再一次確認了伊洛果然還是個中二的小丫頭。

她姐則又一次拎著她耳朵去旁邊教育了，從這次伊菡黑臉的表情以及伊菡哭爹喊娘的掙扎來看，林桑白覺得這次伊洛應該是得被收拾慘了。

「你說這種缺心眼兒的姑娘是怎麼當上賢者的？我懷疑她走的後門。」

木槿笑了笑，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