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鏡平漪靜

不，不是這樣的。

書傾在心中吶喊，她抬起手指，看見的是自己滿目瘡痍的手指。

慢慢的，開始傳來母親撕心裂肺的聲音，書亦，書亦，她腦中不停聽見的就是這兩個字。

對，死的該是自己的。

要不是自己拚命的呼救，姐姐也不會那般不要命的想要救自己，都是自己的錯，都是書傾的錯。

「沒有救了。」請來的大夫搖搖頭。

不，不會的，姐姐可厲害了，她一定是在開玩笑，對，她在逗書傾玩。

「那快看看這二位可有事？」

這是另一個人的聲音，她抬頭看去，卻看不見他的面容，但是，他腰間的那塊玉綠得乾淨。

「對，快看看。」

鳳焉快速開口，聲音都不自覺的顫抖，就在方才，他的懷中消逝了一條生命。

大夫聞言忙去看。

「夫人是無何事的，只是這姑娘就……」大夫說著搖搖頭，她身上的傷口本就不淺，如今加上著劇烈的運動，失血過多，如今只剩下呆呆傻傻的模樣。

「不會的，不會的，書傾你會沒事的，不要嚇娘親。」錦白一聽這話，身子一下跌坐在地上，一把抱住自己的小女兒，她才失去了一個，為什麼？為什麼這最後的希望也要奪走。

「娘親。」書傾聽見大夫的話，本執拗提著的一口氣也卸了下來，一下子連身子也如控制不了一般。

「在，娘親在。」錦白忙開口，一雙桃花眼中只剩凄涼。

「書傾會死嗎？」書傾開口，她想抬手去擦拭母親臉上的眼淚，但是，她卻沒有一絲力氣。

「不會，不會，書傾會好好的。」錦白趕緊開口，唯恐慢看半步那人就閉上雙眼。

……

書傾聞言，眼眸垂了垂，心中思量，她也不想死，但是……

「自己無能，還說這女兒救不得。」

就在書傾快要閉上雙眼的時候，哪個少年又開口，他走了過來，不知從懷中掏出了何物，強硬的塞她口中，強迫著她咽了下去。

「你會沒事的，睡一覺就好。」

這是他對自己說的話，話語溫柔，與那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同。

他喂完，站起身，書傾也緩緩閉上眼。

「兮之不得無禮。」這是一婦人的聲音。

「是兒子錯……」

……

餘下的話書傾聽不清了，但心中卻有了一個念想，她要活過來，現在的自己只是太累，想要睡一覺。

對，她只是累了。

然後，她真的醒了過來。

只是，是她也不是她，她叫著自己的娘親，動作眼神與書亦一模一樣，所有人都叫她二小姐。

對，她就是。

死去是那該死去的人，活下來的，是母親最疼愛的女兒，能為母親帶來希望的人。

而那死去的人，就讓她走吧。

然後，得告訴自己一個合理的理由，比如，她的姐姐從來不曾來救過自己，自己一直被囚禁在哪個陰暗的牢籠，慢慢的，慢慢的死去。

對，就是這樣。

……

一府邸中，芙蓉帳中的女子睫毛顫動幾下，然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書傾眼中的淚水還未流出，看見的，便是那身著紅衣的人，沒了偽裝在臉上的玩世不恭，看起來也多了幾分真實。

「我想我們是認識的。」書傾抬手，不落痕迹的將眼中淚水擦掉。

站立在牙床旁的鳳焉聞言微微一笑。

「嗯，我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