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安與黑影
「那個是張隊長抓回來的，聽說是今天才立案的連環兇殺案的兇手。」看到我愣神的樣子，羅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面前，沖著我揮了揮手，「唐科，你怎麼了？」
「啊……沒事。」我回過神來，冷汗都不自覺得滴落了下來。
急忙的擺了擺手，我身形都有些不穩的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嘭的一聲，使勁的關上了房門。
我都能感覺到汗珠子順著我額頭，慢慢往下流的那種清晰的觸感，沒有一點頭緒，除了不安還是不安。
直到我忍不住，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朝著門外走去。
「七點了？」
不知不覺的，我竟然一個人呆了那麼久。想了想，我就直接朝著審訊室走了過去，等我過去的時候，有人告訴我，審訊很成功，之前帶回來的兇手，甚至都沒有絲毫的隱瞞與猶豫，一五一十的說出了自己的犯罪過程。
結案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
現在這個時候，兇手已經被關進了拘留室，張岩也回到了辦公室，去寫起了結案報告。
張岩辦公室。
「川，你怎麼來我這裡了？你自己先坐著，我忙著寫報告。」張岩抬了頭，看到是我，直接就低下了頭，敲打著報告。
「說起來，還得感謝你，你是怎麼做到的，這案子，換做是我自己，早特么的成了個懸案了。」
看到我沒說說話，張岩一邊工作一邊興奮的說道。
「我心裡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今天在看到那個人之後，我這種不安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了。」
我的回答有些牛頭不對馬嘴。
「你就是喜歡沒事瞎操心。在這鐵證面前，兇手根本無所遁形，你提供的證據，直接指到了那家花店，甚至連兇手，都直接被你找出來了。」張岩停下工作，看了我一眼，「你就是為了這什麼感覺，來找我的？」
我看著張岩，先是搖了搖頭，後來又使勁的點了點頭，我說，是。
「好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回自己家，然後好好的休息一晚上。或者我等下去給你請個假，你多休息幾天。每天那麼高強度的工作，哪怕你是鐵人，也吃不消啊。」
說著，張岩根本沒由得我拒絕，直接把我推出了辦公室。
跟著出來的還有張岩，他回去拿了寫好的報告，「等下我送你。」
「張岩，你聽我說……」我穩了穩自己的鏡框，可是還沒等我說下去，張岩就朝著遠處走了出去。
一邊走，他還一邊朝著後面招手，「川，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心理醫生？」我愣神，但是很快我就自嘲笑出了聲。
或許吧，或許在很多人，哪怕是張岩看來，我都是名副其實的瘋子，一直跟死人打交道的人，有哪個不瘋的。
可是我知道，我沒瘋，我雖然每一天都無比的壓抑，我也承認，我有心理疾病，但是我真沒瘋。
我的預感很准，而這種強烈的不安的感覺，是第二次出現。
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我遇到了一個激情殺人狂，那一夜，我眼睜睜看著我以前法醫科的同事，死在我的面前。
他死了之後，屍體的解剖取證，是我來負責的。
沒人知道，那種感覺，那種親手解剖自己親密好友的感覺。
很難受，難受的不要不要的。
恍恍惚惚的，我直接丟了張岩一個人，朝著警局大樓外面走去，沒有一點目的，一路上別人跟我打招呼，我也跟沒聽到一樣。
張岩找了我一圈，沒找到，給我打了電話，不過我沒接。
也不知道在外面逛了多久，走的我腳都酸了，腳底板都有些疼，我才轉到自己住的小區樓下。
現在時間太晚了，路上燈光有些暗，有的地方甚至都沒有燈。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半夜三點半了。
可是也就是在我看完時間，抬起頭的那一瞬間，一道黑影，猛地從我身邊一閃而過。
是他！
通感中，出現過的那個男人！
我的感覺絕對不會出錯，而男人的影子，幾乎是最深刻的記憶一般的，刻在我的腦海中，我絕對不可能搞錯。
可是那被張岩抓回去的那個人，又會是誰？
我沒有時間去思考，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感覺，我只知道冷，透入骨髓的冷，就連我的思維也像是僵住了一般，就像是一個行屍走肉。
可是也就是那一瞬間，我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氣，就朝著黑影出現的樓梯口走了過去。
走的很慢，因為我腿肚子都在打顫，在當時那種極致壓抑恐懼的環境中，我能夠站著，還想著去找出那個黑影，就已經是巨大的勇氣了。
可能，這勇氣的來源，得來自於我常年與死人打交道，常年處於那種一陰暗的環境中。
也可能，我想自己，徹底的掐滅，不安的源頭。
我不想自己身邊的人，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才走到樓梯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安靜的樓梯間，只能聽到我粗重的呼吸聲。
除此之外，再無一點聲響。
最讓人所恐懼的，是未知。
「是誰！」
我大吼著，聲音嘶啞。
可是樓梯間回蕩著的，只有我的迴音。
唰唰唰！
樓道燈，幾乎在同時亮了起來，我遠處所處黑暗的環境，一時間恍若白晝！
燈光碟機散的不止是黑暗，還有我心中的恐懼，隨著這一聲大吼的發泄，我發現自己的膽子也大了不少，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提著膽子就朝著頂樓走了過去。
這種情況下，我親眼看到那個黑影閃身進入這一棟之中，而在這大半夜，沒有人會選擇為一個陌生人開門。
電梯沒有開動過的痕迹，因為電梯的數字，一直都停留在1層。
所以，我無比的篤定，黑影就在這棟樓里。
他肯定在頂樓。
走到頂樓的鐵門時，我深吸了一口氣，快速的拉開鐵栓，然後一個箭步沖了出去，同時抄起了身邊的一根鐵棒。
沒有，什麼都沒有！
整個天台，空蕩蕩的，我四處搜尋了一下，也沒發現，哪裡有位置，能夠讓黑影，逃離這個二十多層的小高層。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我，我之前彷彿是石樂志一般，一切都是我眼花，是我的幻覺。
嘎吱。
突然頂樓的鐵門傳來一聲聲響，我猛地轉過身，我的視野中迅速出現了一個火紅的煙頭，透過微弱的紅光，我能看到絲絲白色的煙霧，徐徐往上。
他問我。
「要抽根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