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楔子二:籃魂之海
邁克爾·喬丹運著球就那麼一步一步的向陌語初走去,不急不緩,十分的自然。
可是,陌語初發誓,這是他一輩子都沒有過的緊張感。
「嘭!」
「嘭!」
古時候的戰鼓,每一次敲響都會在那些戰士的心中掀起波瀾。而此刻籃球與地面碰撞的聲音,在這個不算光亮的空間里迴響,每一次落下,都彷彿一滴從高處落下的水滴,在陌語初心中的那潭靜水裡掀起點點漣漪。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一瞬間,陌語初竟然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隨著那心跳聲的頻繁,清晰,陌語初感覺自己的意識越加模糊,到最後便只感覺一層層白霧模糊掉了視線。
「撲通!」
一聲重物落入水中的聲音傳入陌語初的耳蝸,使得陌語初那原本模糊不清的意識蘇醒了過來。
陌語初睜開雙眼,幽藍的空間里只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氣泡向後下浮去。
陌語初向上看去,那空間的盡頭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平面,看上去像極了自己曾經游泳時潛入水底的場景,唯一不同的,只不過自己當前的這個深度有點讓人恐懼。
「人沒死怎麼可能向水底沉去?」
陌語初嘗試控制自己的身體,想要向水面游去,卻發現自己壓根動不了分毫,只能任由自己的身體向水底下沉。
萬幸的是,陌語初發現,他並不是真正的水中,因為他在這裡依舊可以正常呼吸,與在外界一般無二。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隨著陌語初身體的下沉,這個疑問很快得到了答案——
在一間大概20平米的教室里,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的男子問道:「你們之中喜歡籃球的人舉個手,讓我看看有多少人。」
男子的話落下,講台下面十幾個身高不到一米四的小朋友驕傲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講台上的青年看到這番場面,臉上露出笑容:「那麼你們之中有多少人知道邁克爾·喬丹呢?」
場下的十幾個小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陷入了茫然的旋渦。
那個青年笑得合不攏嘴:「連邁克爾喬丹都不知道,你們也好意思說自己喜歡籃球?」
那個青年開始講述自己見證過邁克爾·喬丹的種種成就:從罰球線起飛扣籃,一句「我回來了」使當時陷入低谷的NBA聯盟瞬間沸騰,強忍著身體不適絕殺爵士拿下第二次三連冠......
當這一切落幕,陌語初的視線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氣泡「往下」浮去,幽藍平靜的水中唯有他一人不守控制的向下沉去——
「真的沒想到呀,語初,你居然也喜歡籃球。」
只聽一聲稚嫩的聲音響起,陌語初周身的空間便又換了一幅模樣。
兩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年一同坐在椅子上,看著遠處籃球場揮汗狂奔的幾個同學,嘴上不自覺的閑聊。
那兩道身影,陌語初太熟悉了。
因為這兩個小男孩,一個叫柳易蕭,一個,就是他自己本人,陌語初。
「唉,話說你剛剛舉手表示你喜歡籃球,可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在球場上打過球呀?」
面對柳易蕭的問題,陌語初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想打贏籃球之神嗎?」
柳易蕭詫異的看向年幼的陌語初,而後整個兩個小男孩便消失在了白幕中。
陌語初周身的一切又變成了那不見天日的水中。
這到底是哪?陌語初疑惑的問自己,卻得不到一個答案。
剛剛所看到的,都是已經被我忘卻了的記憶,莫非這......是我心中的海洋?我現在是......魂靈?
意識到這一切的陌語初,猛然向水底看去,那一望無垠的海底深處,一個火紅色的身影正緩緩向另一個身影走近。
赫然,火紅色的那道黑影是籃球之神邁克爾·喬丹,另一個影子就是陌語初。
陌語初目光直視著邁克爾·喬丹的眼睛,黑眸之中彷彿容納了萬千星河,一眼望去望不到盡頭。
「砰!」
邁克爾來到陌語初的身前,一步也沒停留,身體驟然發力,近乎與這空間的黑色融為一體。
陌語初向右移動腳步,第一時間趕到了邁克爾·喬丹的身前,堵住了籃球之神的突破路線。
喬丹箭已發弦,又怎麼可能因為一個一米八不到的小個子阻擋呢?碰上陌語初身體的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邁克爾·喬丹的身體上作用讓邁克爾禁不住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不過相應的,陌語初也是同樣的不好受。被籃球之神這一頂,陌語初身體「蹬蹬」後退了兩步,差點沒後仰倒地休息。
重心剛穩,陌語初便又一次向左移動起了腳步。
籃球之神畢竟是籃球之神,對籃球的球感是非一般的好,在被陌語初擋住一回衝擊之後,是一點都不受影響,帶著球便又發起了新一輪的衝擊。
壓根就沒調整啊!
來不及驚訝,陌語初的身體便再一次與邁克爾·喬丹的身體來了一次親密接觸:「嘭!」
與第一次不同,這一次的邁克爾沒有撤回,而是在與陌語初對抗的那一瞬間身形微微一頓,身體繃緊發力,又一次進行加速突破。
陌語初明顯的感覺到了邁克爾·喬丹的意圖,想再一次移動腳步之時,卻感覺自己的腰腹處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
低頭一看,陌語初便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邁克爾·喬丹的護球手死死的卡住了位置。
「怪不得這一次對抗比第一次輕鬆這麼多!」
陌語初恍然大悟時,邁克爾卻是一甩護球手,將陌語初過了個乾乾淨淨。
「果然,籃球之神就是籃球之神,根本不能比的嘛。」
那海洋一般空間里的陌語初自嘲的笑笑,卻只見差點被籃球之神甩倒的「自己」一轉身,再次朝籃球之神邁克爾·喬丹飛奔過去。
「呼呼!」
風在陌語初的耳邊瘋狂的咆哮,在陌語初的身邊肆虐的舞動衣襟,像是在為那道拼搏的身影高呼喝彩。
邁克爾·喬丹一腳跨入禁區,腳下便驟然發力,使得他整個的身體飛翔在了空中。
猶如烈火一般的火紅色身影用右手將橘紅色的籃球高舉,目光炯炯的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籃筐,卻不知在他起跳的下一瞬間,他身後的那一道身影也兩腳一曲,重心一壓,和他一樣將自己的身體丟在了空中。
強悍的氣流欲撕裂兩道身影周身的空間,卻沒能阻擋陌語初摧毀一切對手的目光。
越加清晰的23號身影,越加無以言語的執念,在那道身影之上顯現的那個瞬間,藍海之間的陌語初竟回想起了那兩個少年最後沒有看到結局的話語——「我想贏籃球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