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門師姐
況天佑吃了一驚,來者竟然能看出馬天伶殭屍身份,法力定是不低,暗暗得為女兒擔心起來。司徙也是吃了一驚訝:「小妹妹競是殭屍!看來是鬼找上妖,原是一家親啊。那這位況先生是......不對啊,馬家可是世代捉鬼,怎麼可能跟殭屍攪在一起了......複雜啊,算了,不想了。在這個世上也只有他們願意幫我忙了。」
況天佑猜得沒錯,那叫袁月的女子果是厲害,幾十招過後,馬天伶有點落下風了。馬天伶有點懊惱,看起來這個女子年齡與自己相仿,但法術卻是高一截,只恨自己平時只顧賺錢去了,沒有好好修鍊。現在要別人面前出醜了。無法,只好如此了——心意一定,馬天伶仰天長嘯,狂化成殭屍。
袁月也大吃一驚,她只是從馬天伶身上發出的絲絲屍氣斷定她是殭屍——已經很不錯了,能聞出馬天伶身上的屍氣的人並不是很多,本來有較高修為的人不是很多的,沒想到狂化而出的殭屍竟然是級別不低的殭屍,還有身後那個男的深不可測,看來自己惹上麻煩了!下意識地手加了狠勁,有意要捉下馬天伶。
本來馬天伶是殭屍,天生有些神力,再加上修鍊有法術,頓時一改先前頹勢,與袁月打了個平手。一個是殭屍法師,要保住面子不能丟,一個是有意要捉下殭屍,磨練升華修為,雙方頓時打得不可開交。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局面沒有任何改觀。「況先生,這怎麼辦?」司徙看到馬天伶竟然和那個女子打成平手,自己的事也就有希望了,只是也不能就這樣耗下去啊。她不經有些急。
況天佑向前邁出一步,發出宏亮的聲音:「大家都住手。」
聞聲兩人分開、隔了二十步立定。「袁小姐,我想問你:何知秋是你什麼人?」
「何知秋是我祖師叔。你把我祖師叔怎麼樣了?」袁月以為況天佑抓了或者殺了她祖師叔。
「噢,我們是好朋友。我們是忘年交!」況天佑道,「三年前他已仙逝了。」
「忘年交?」袁月沉吟道,「你是那個殭屍!你姓況!」
「不錯,我是況天佑。不知小姑娘從何得知?」況天佑奇怪了。
「二十年前,我祖師叔給祖師去了一封信,說他跟一個殭屍交了朋友,他很快樂。他提到那個殭屍姓況,並叮囑以後要遇到姓況的殭屍不要為難他。他還說,那個殭屍跟馬家傳人交往了,看來有戲要生活在一起。因此,他說世道越來越難捉摸了,產生了歸隱的念頭。沒想到,幾十年後,讓我碰見了你。遵照祖訓,我不為難你,你走吧!」說完,她面向馬天伶道:「看來你就是馬家的傳人了,怪不得你懂得馬家的法術。你雖是殭屍,也算是同門中人了,你也走吧。但是司徙麗綺必須留下!」
「什麼?!想讓我馬天伶留人,問我手中的劍同意不同意!」
眼見大戰在再次暴發的跡象,況天佑忙喝斥道:「天鈴不得無禮!」轉向袁月道「袁小姐,何叔與我相交多年,情深意重。為不愧對何叔在天之靈,對毛家傳人自不會與之為難。但是,袁小姐可能不知:司徙小姐身世凄慘,漂泊異界,受盡了折磨。此次找到我也只為入輪迴道,轉世投胎。作為修道之人,讓冤魂回歸正道,不正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嗎?袁小姐覺得我們這樣做有何不妥?」
「這......」袁月為難了起來:當年師父只是囑咐看緊司徙麗綺的魂魄,沒講其他的,而聽他們說,是為了這個女鬼重回輪迴之道,沒有違背道義,現在師父已仙逝,可問的人都沒有,這怎麼辦?
見袁小姐半天不語,況天佑道「袁小姐,你師父了?」
「不滿況先生,我師父已仙逝。我師父臨終前只是叮囑我看緊司徙麗綺的冤魂,其他什麼也沒講,著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月兒」突然一個鬼魂出現了,他是個老者。
「師父!」袁月跪了下來。
「月兒,此事也該有個了結了。」老者道,面向了眾人,又道「當年,司徙麗綺的父親司徙奮奇找到我說讓我幫個忙:讓一個女鬼辦冥婚,找一個病鬼更好,還說讓她永世不得超生。我當時很吃驚,心想什麼人讓他恨得如此厲害。可這樣做實在有違天道,我勸他要三思而行,但他執意要這麼做。只因幾十年來我頗受他恩惠,經不住他苦苦相求便答應了他。拿來那個女鬼的生辰八字,我心中暗算了一翻,肯定此女鬼跟他有關聯,不忍他這樣絕情,就做了手腳,讓那個男鬼永遠近不了女鬼的身。同時,我算出此女鬼三年後災即滿,怕被人破壞,所以囑咐月兒,要嚴加看管這個女鬼的魂魄。直到司徙麗綺的鬼魂來上門找事,我才知道原委。至今,三年災期已滿。月兒,作法解除骨灰罈上的禁魂咒!」
「是。」袁月念念有詞。只見骨灰罈金光一閃之後,便恢復正常。
「司徙麗綺,」老者道:「這些年,苦了你了。但願你不要以怨報怨。」老者轉身走了,也不理會袁月的呼喚。「冤冤相報何時了,莫讓情障令智昏。」老者的聲音響起,身影卻消失。
「師父,你走了,月兒怎麼辦?我無親無靠的。」說著哭了起來。
突然一雙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回頭一看,是況天佑。「袁小姐,跟我們一起走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你們走吧。我本來就是一個孤獨的人,我不需要其他人的可憐!」袁月拒絕了。
「袁小姐---」況天佑還想勸說,但是被打斷:「你走開了。」突然,況天佑出手將袁月擊昏,袁月灘在了況天佑的懷裡。
馬天伶驚奇了「爹地?」司徙道「況先生......」
況天佑將袁月抱起,道:「如果何叔在天之靈有知,看我丟下毛家傳人不管,他一定會責罵我的。如此,我心裡也會過意不去,愧對何叔的恩情。」看著馬天伶又道:「天鈴,我要你一定要把袁月當作妹妹看,不得欺侮她。否則,我饒不了你。聽明白了嗎?」況天佑知道女兒跟袁月打了一架后,肯定心中有結。特別是袁月差點讓她出醜,女兒可是記仇的。
看見老爹發狠了,馬天伶心裡發悚,道「知道了。」顯然是有些委屈。
「況先生......」司徙麗綺有些看不過去了。
看見女兒的樣子,況天佑心裡也是一軟,道:「天鈴,不要怪爸爸對你發狠。你就算幫個忙,成全了我對何叔的恩情吧?」
「爹地,我......。我明白了。我會把她當作小妹妹看的。」馬天伶道。
「何叔啊,你可以感到欣慰了吧。」況天佑仰天叫道。此情此景,司徙掉下了眼淚,「多麼重情的人!當年我要是遇到這樣的重情之人該多好啊!」
回到了城裡。一路上況天佑當然少不了交待司徙不要把今晚上的一切告訴其他人,司徙也自然答應。另外,規定了司徙不能隨便現身,除了況天佑或馬天伶相召,而且有事便呆在鏡子里跟隨就可。對此,司徙麗綺一一允諾。
「這麼晚才回來?!」望著開門的女兒馬天伶,馬小鈴責備道。看見況天佑抱著一個女性進來,奇怪道:「她是誰?」
「天下掉下了個林妹妹!爹地碰到寶了。」馬天伶原意是她的「林妹妹」,可馬小鈴誤會了:以為是況天佑的。「怎麼會這樣?剛排除一個炸彈,又來了一個飛雷。死殭屍要過桃花劫了?!」馬小鈴心裡恨恨地想,並道:「哪個林妹妹啊?」
「別想那麼多了!找個地方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況天佑道。
馬小鈴心裡不樂,但還是遵從做了。望著沉睡——應該是昏迷的袁月,況天佑道:「她是毛家第三十三代傳人袁月。按輩份算是何叔的徙孫。現在孤苦伶仃的,無人照顧,所以把她帶回來。也算是對何叔有個交待。」轉向馬小鈴又道:「這小姑娘還真倔,起初不願跟我們走,我將她擊昏才帶回來。還有她跟天鈴打了一架,讓天鈴吃了一些虧。有些麻煩啊,以後要讓你費心了!」
馬小鈴自然知道況天佑的意思,「我明白,我會像當年何叔對我一樣好好照顧她,以慰何叔在天之靈。」
望了望床上的袁月,馬小鈴心裡想:何叔啊,我們們兩在世家還真是糾纏不清......。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袁月的。
「天佑,我打算讓她跟我去經營花店怎麼樣?」
「贊成。讓她慢慢熟悉我們,接納我們,以後的事就好辦了。這一段期間盡量不要讓天鈴與她碰面。」
「我會注意天鈴,不讓她尋機滋事。天佑,我們出去吧。」
「媽咪,我要跟袁月姐學法術!讓她到我的公司里來吧?」馬天伶道。
女兒的小算盤作母親的怎會不知道?當然馬小鈴認為女兒要滋事,但馬天伶倒也是說話算數的人,答應了爹地自然不會反悔,其本意是藉機讓袁月當「馬前卒」,她干差事,我撈名利。反正現在不是講「能者上」「能者多勞」「要給能人以用武之地——人盡其才」嘛。「行了,你就讓你小月姐好好休息一下。人家憑著真本事吃飯,你呢,倒處招搖撞騙,過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好好跟人家比比,自己也不反思一下?」
面對老媽的責備,馬天伶臉掛不住了,向況天佑求救「爹地......」
「你媽咪說得對。天鈴啊,你可不能太任性了。要好好向小月姐學!」況天佑道。
「你們就知道她好,我不好,我走!」說完,馬天伶哭著衝出了屋子。
「天鈴!」況天佑正要追出去,馬小鈴道:「不用擔心她。」
「你說咱們是不是對她說話重了些?」況天佑道。
「敲打她一下也好。她有時候太任性,還有些驕傲自滿,固步自封。受些挫折也許更好。」馬小鈴道。
「我明天再找她談談。」
「也好。」
樓下。馬天伶使勁地踢著地上的易拉罐。剛才家人沒有追出來讓她很失望。她不理解父母突然怎麼會變得這麼狠心。「麗綺姐姐,父母不愛我了。」
「怎麼會呢,傻丫頭!」
「你不知道,剛才他們老說袁月好,說我不如她!不就是我的法力差一點嘛。其它的,爹地媽咪也是第一次見袁月,怎麼知道她都比我強!」
司徙麗綺何等精明,從這隻言片語就把事情猜出個大概。「傻丫頭,那是父母在激勵你,讓你超過袁月。我的天鈴妹妹何等聰明強幹,怎麼會輸給袁月呢?麗綺姐姐我對天鈴妹妹絕對有信心!」
「麗綺姐姐在騙我?」
「我說得是真的。」
「還是麗綺姐姐好!」馬天伶滿臉陽光。
「小姑娘,這麼晚一個人逛,不覺得寂寞嗎?讓哥幾個陪陪你怎麼樣?」不知何時幾個惡少跟了上來,並圍住了馬天伶。
司徙想現鬼身嚇唬一下這幾個惡少,但有約再先,又聽見馬天伶召喚,便沒有行動,想依情況再動。只見手摸頭道:「噢,哥哥,我頭好暈,扶我去哪裡好嗎?」手指著不遠處一排樹。
四個惡少狂喜,看見今晚碰上吸毒女——可以狂歡了。「小妹妹,哥哥可是樂於助人的。」到了樹林邊,他們正欲行事,但不料顯得虛弱無比的馬天伶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掌了他們的嘴,並狠狠地踢了他們的襠部。「啊!」幾秒鐘后,惡少們慘叫了起來,紛紛躺在地上。
「真解氣!麗綺小姐我們走吧。」幾分鐘后一輛藍色賓士遠逝而去。
天明。「袁小姐,起來了嗎?」馬小鈴敲著門道。
「進來吧。」馬小鈴進去后發現:袁月早已立在窗前,靜靜地望著,像是在尋找什麼......
「是況夫人吧?況夫人,謝謝您昨天容我借住貴府一宿。您放心,我馬上就離開,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
「真像當年的自己。絕不輕易受人恩惠。」馬小鈴心道。「袁小姐,你能去哪裡啊?人海茫茫,你已經沒有親人了。」
「天地之大自有我容身之處。這個請您不必擔心。」袁月冷冷道。
「不錯,天地如此之大而你我此時卻在面對面的說話,證明我們是有緣的了。天意難測,不知袁小姐如何看待這『緣』呢?」馬小鈴打起了圈子。
「只可惜我們有緣無份!」袁月依舊冷道。
「誰說我們無『份』?馬家、毛家世稱『北毛南馬』捉鬼世家,兩家列位祖師多有往來,互通有無,事實上已難分你我,成為同宗同門了。我是馬家第三十代傳人,你是毛家第三十三代傳人,算起來,我可以稱得上是你的長輩了。況且你師叔祖何知秋也與我家人交往甚深。這一切難道還不能說明我們有緣份嗎?」
「這......。話雖如此,況夫人,我袁月能自食其力,不需要任何人照顧!」袁月道。
「誰說要照顧你!」看著袁月愣了一下,馬天伶繼續道,「我馬小鈴跟人打交道,不需要別人的照顧可憐,同樣,我也沒有義務照顧別人。我只是看在以往何叔的面子上,給你一個『自食其力』的機會,這還要看袁小姐願不願意?」
「什麼機會?」袁月有些心動。
「賣花!」馬小鈴道。
「賣花?!」袁月驚道。
「不錯,賣花。不要小看它,你今天就可試試身手,驗證一下自己的能力。」馬小鈴道。
在花店裡。面對這麼多花,袁月傻了眼:基本上都不認識。這叫自己怎麼去賣花啊!馬不鈴看出了袁月的窘迫,但仍舊故意道:「這些花都識得吧。每一位來的顧客都會說出自己買花的意圖,你的工作就是選花,並把這些花搞好搭配修飾,直到顧客滿意為止。」
「選花?搭配?修飾?」袁月一陣頭暈目眩。抬頭看見一男子向花店走來,慌了起來,馬上道:「對不起,況夫人,我不認識這些花,更談不上選花、搭配和修飾了。」
「噢,不認得這些花?那就先看我來賣花——其實很簡單的。」看著一位男子進了花店,馬天伶道。「先生,喜歡什麼?」馬天伶熱情招待。
這位男子左看看右看看,定不下主意才道:「老闆,我女朋友從國外回來了,我應該送什麼?」
「幾年未見?」
「三年。」
「你女朋友活潑嗎?」
「差不多吧。」
「她在國外高就何職?」
「咦,老闆你問這些幹什麼?這根送花有什麼關係?」這位男子發問。
「是這樣,先生。送花要講究符合對方的性格、愛好、職業及你們的拍托情況,還有你們相遇的環境,值得慶祝記念的日子等等,很多很多,這樣送花才能到達最好的效果。」
「沒想到送花居然有這麼多名堂在裡面,今天我受教了。老闆,你問吧,我要送給女朋友最有意義的花!」
......最後,這位男子滿懷信心而去。
望著男子離去,袁小月道:「況夫人,沒想到賣花竟有如此多的道理在裡面。」
「其實賣花不僅僅是賣花,更重要的是有愛心、真心祝福別人!」馬天伶道。
「愛心、祝福?」袁月沉吟著,「啊,我明白了。剛才那位男子顯得十分自信和興奮,是因為他感受到了我們衷心的祝福,並以此認為周圍人都在關注他?」
「聰明。」馬天伶道。
袁小月不好意思道「況夫人,賣花如此簡單,卻有著這麼深刻的意義在裡面,對這個我非常有興趣。不知況夫人是否肯教我這些?」
「想學?」馬天伶道。
「是的。」袁月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從識花開始!」馬天伶道。
「這是......」
「請等等,我還沒記下。」
「認錯了。」「又認錯了」
……類似的話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