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面紗之下

「誰是你的情人？我不知道你對小鈴下了什麼套子，知道了我過去的一切，但你不可能代替小鈴。你的三腳貓功夫，比起天色來就差遠了！」

「噢，聽起來，你對天色有一腿了？」

況天佑大怒：「你再亂說，我斷你一手。」

「不是這個樣子，你急什麼？」

「你跟小鈴怎麼都這樣？有時簡直是胡攪蠻纏，不可理喻！對了，我提這個幹什麼？你少扯遠了！」

黑暗使者笑了起來：「我就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跟笨熊一樣！」

況天佑氣得鼻子都歪了，這哪是拷問「犯人」，簡直是**！「生氣？我讓你看看我真正生氣的樣子。」他審問過無數犯人，也遇到過不少風流蕩婦挑逗，可真沒有遇到這樣的。他把暗黑使者雙手一反扣，化出一道青光繩索將她反綁了起來。

「哎喲，輕點。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我有時間跟你磨，直到你告訴我小鈴在哪裡為止。」說完，況天佑把暗黑使者搬麻袋一樣扛在背上，當然頭朝前，還需要她指路：「百花谷在什麼地方？」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百花谷在什麼地方？」況天佑沒有理會她，又問了一遍。

暗黑使者無奈，講道：「出門朝左走。遇到第一個路口，向右拐，遇到第二個路口，朝左拐；第三個路口，走中間那個，直走就到了。你放我下來，我老實一點就行了。」

「你老實？我把天頂破了都不相信你。這次抓住你了，我就不會放開你。」

「好啊！你抓住了我有本事一輩子不放開我。你一旦放手，你就不是況天佑！是個混帳王八蛋！」

「不告訴我小鈴在哪裡，放開你我就是混帳王八蛋！」

「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後悔。」

「我況天佑的字典里沒有後悔兩個字！」說完，況天佑大步流星走去。轉眼看到了一座古堡——跟女神百花谷那座一模一樣。

正待況天佑邁進古堡時，女王、天色和大鵬一行人現身，看見況天佑背著暗黑使者蹦了進來，皆是吃了一驚，轉而又當沒有什麼事一般，「大神你來了！」女王問道。

況天佑頓時難堪，自己背個女人狂奔而來，這個誤會可就大了。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誤認為自己跟暗黑使者有一腿。可能正要迫不及待的狂歡，被他們正好「捉姦」——對，是有股被「捉姦」的味道。「噢，你們，你們在啊？」

「噢，不打擾大神了休息了。我們走。」

「嗯，不遠送。」

「暗黑使者陪好大神啊。」女王正走開突然冒出了一句。這句話一下子把況天佑、暗黑使者打下了無底深淵。那個苦啊，簡直沒法說。那個憋屈啊，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暗黑使者猛得掙扎了幾下，但最終沒有說話。捉摸著女王走遠了，暗黑使者罵道：「還不進屋去？！」況天佑從無底深淵中爬了上來，聽見她這樣講，反應過來了迅速進屋。

剛一進屋，暗黑使者破口罵道：「況天佑，你這個王八蛋，壞了我的好事！」

「壞了你的好事？！」況天佑把暗黑使者放倒在床上，看見她杏目圓睜，一副十分生氣的樣子。

「你毀了我的清白，你這一輩子都擺脫不了我啦。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早，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還說你壞了我的名聲呢！你要早說小鈴被藏在哪裡，不是什麼事也沒有了？」

「壞了你什麼名聲？」

「你們神人不是省油的燈！胡吹亂扯，我沒法給小鈴解釋清楚。」

「解釋不清楚就不解釋唄！反正你還有我嘛！」

況天佑差點蹦了起來，道：「你妄想！你怎麼比得上小鈴！不對，小鈴為什麼跟你比？」

「哪跟誰比好啊？」

「跟——」況天佑發現話題又扯遠了：「差點又中了你的道。快說小鈴在哪裡，不然我會用終極手段。」

暗黑使者似乎來了興趣：「好啊，讓我見識下你的終極手段。」

況天佑怪怪得一笑，使暗黑使者見了渾身打一冷顫。「我告訴你，有的人是被殺死的，有的人是被餓死的，還有的人是怎麼死的？你猜猜看。」

暗黑使者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輕輕說道：「怎麼死的？」

「笑死的！」

「笑死的？」

「讓他一直笑，直到死為止！」

這時，暗黑使者才明白況天佑要幹什麼，叫道：「你就是什麼辦法？簡直是下三爛手段！沒想到，你有這麼壞！」

「壞？沒你壞！這只是你逼的。好了，你說還是不說？」

暗黑使者沒有說話。

況天佑見狀又逼上一步：「再不說，我可要動用手了。」

「唉，算了吧。服了你，為了小鈴，人也可以變得壞得透頂。揭我面紗吧。」

「揭你的面紗？」

「答案就在面紗底下。」

「什麼？！」

「你到底是看還是不看。你怎麼老是臨到關頭就有些猶豫不決。難道一定要小鈴在你身旁幫你做決定嗎？」

況天佑聞言，下定決心揭開暗黑使者。當面下落下時，他的嘴變成了「O」型。他的心猛然跳了起來，不自覺的雙手緊緊抱住暗黑使者，聲音哽咽道：「小鈴！我終於見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麼想你嗎？你為什麼這麼狠心躲著我啊？」

「天佑！其實，在不見你的日子裡我心裡也倍受煎熬啊！我每日都想現在這樣緊緊的依慰在你的懷裡啊。」

「小鈴！你真傻！」突然，況天佑意識到了什麼：「不，你不是小鈴！你是暗黑使者。你到底把小鈴怎樣了？！」

望著天佑帶有怒火的眼神，暗黑使者兩行眼淚流了下來：「天佑，我是小鈴啊。你日夜盼見到我，現在見到了我怎麼又不認識我呢？」

「不，小鈴的眼睛不是紫色的。如果是小鈴，她看見我為她傷心欲碎，她就應該早出來見我，而不是千方百計的躲著我。這一切肯定是你在暗中操控，我不相信小鈴那麼狠心不見我的。」

「天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本來，我準備在將來某個時候告訴你一切真相。因為到那時，你足夠強大了。你可以真正的站出來保護你的心上人！」

「你不要冒充小鈴！我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天佑，那你能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好，最好不要太長。」

「先前我已經說過了。天地初分后，盤古人並不是這世界的唯一主宰，還有天地靈氣自然化成的萬物生靈。盤古人要當這個世界的王者，便與這些生靈發生了戰爭。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真神用泥創造了人類，從此這個世界上多了一個種族。最先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卍一個泥人，被後世人類稱之為神人。盤古人也就被我們稱之為神。為了彌補戰爭給盤古人帶來的巨大損耗，大量人被創造出來，跟隨眾神征戰天地。當時，神域就是眾盤古人征戰天地的大中軍帳！人族是離盤古人最近的一個種族，思維方式、生活習慣都跟盤古人一樣。因此，神與人相戀是普遍的事。我也一樣，跟某個神有戀愛關係。但是真神把人視為自己的私人物品——大多數眾神把我們只當作物品，她嚴令禁止人與神共戀，否則一旦發現被處死。我不敢違背真神令，所以只和他偷偷往來。說起來，我們的交往緣於只是戰場上的一次互助而已。那時我替他擋了一下異靈的攻擊，受重傷，失血過多就要死掉，他毅然施血救了我的命。後來，盤古發生了內亂。當時，他萬分沮喪，找到我說要離開這裡，歷經萬世紅塵，破解盤古人內亂困局。我跟他依依離別。也就是在那時，我讓他看了我的臉，讓他記住我的模樣。他送給我那個戒指，說是信物，將來見面時的憑證。」

講到這裡，況天佑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暗黑使者講道：「對，就是你手上的戒指。」

況天佑瞪大了眼睛，暗黑使者沒有過多的解釋，繼續講道：「內亂時，不少人包括神人被卷了進來。因此，內亂結束后，真神對人的失去了信心，準備滅世。」

「這個我聽女神講過了。」

「你還記得大祭司嗎？」

「記得。因為她參與叛亂被真神下令殺死，靈魂也被分成了兩半。小鈴就是另一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噢，還有什麼秘密？」

「為了追隨他，我冒著生命危險和萬分痛苦，將自己的靈魂也分成兩半，其中的一半與大祭司的一半融合，共同組成一個小鈴的全魂。」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千真萬切！」

「可你這樣做，認定能找著那個神嗎？」

「我身上流有他的血，我的靈魂里有著他的氣息。墜落紅塵后，憑著相同的氣息他們一定有機緣相遇。當然，要有一些狠手段。我還是有機會出神域辦事的，因此我必找到小鈴，看看她和那個神的進展。只要她相愛的人不是那個神轉世，我會無情的滅掉那個人，為她找來那個墜落紅塵中的神。就憑著這一方法，一世又接著一世，讓他們不斷積累情緣。後來，情緣多了，萬事自然，我也就無須操心了。」

「你，你，我，我是那個神？！」

「對，天佑，你就是那個神。」

「我不信！」

「天佑，看著你的戒指。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這是神用『心』的一部分煉就而成的。那個戒指就代表著小小的你。它已經認主了，否則，戰神的『陽光普照』叫你永不復生。全靠這個戒指救了你一條命。」

「如果我是那個神，戰神怎會不認識我？我記得他曾說過，他雖然不能將眾神認得遍，但也有六七成，可他對我沒有印象。」

暗黑使者苦笑：「不要說是他，就是我，後來在紅塵中找你都萬分困難。歷經多少世轉世，你原有的氣息越來越弱了。若不是我狠心拚命造就你和小鈴之間的前百世情緣，估摸連我也不知道你是誰了。」

況天佑沉默了，聯繫他復生后戰神與女神的表情，暗黑使者講得是**不離十了：

「女神殿下，我回來了。」

不知誰高呼一聲，四下響起了響徹雲霄的掌聲和歡呼聲。太神奇了！

雅典那呼的站起身來，微一躬身回敬道：「歡迎您回來！」

戰神雖然面色難看，但還是低下頭，恭敬道：「歡迎您回來！」

況天佑失神的講道：「原來我本身就是殭屍。上天造物弄人，歷史又回到了原點，我被將臣又將從人變回了殭屍。明白了，明白了，怪不得珍珍回憶起了前身世，現在估摸著阿秀也以某個身份出現了，只是我不知道。小鈴，她——對了，小鈴現在怎麼樣了？」

「消失了。」

「你不是答應我復活她嗎？你為什麼讓她死了？！」

「不是死了，而是，而是被分解各自回到了本體。」

「什麼？為什麼？！」吼，況天佑化成了殭屍模樣，仰天長嘯，聲音響徹神域。不用說，裡面的人都被吵醒了。

古堡外一道身影飛奔而來，但在靠進古堡時還是退了回去。離開時回頭望了一眼古堡，那一張漂亮的臉映證了她的身份：天色！

「神使大人！」

坐在床上的康德大手一揮，命令道：「任何人不準亂動，否則殺無赫！都回去睡覺。」那人退走。「唉，發生了什麼事呢？」他沉思了起來。

女王和大鵬在一起站在窗前。「女王——」

「我們什麼也沒有聽見。」

大鵬撇了撇嘴，沒有再吭聲。

「我們在這裡等結果。」

「好強的氣勢！」恨天的聲音。

「天佑，你冷靜下來！你不要忘了珍珍的事！」暗黑使者急了，無奈雙手被縛動彈不得。

「珍珍？」況天佑聽聞后，表面上平靜了下來，可同時，整個人像垮了一般，喃喃自語道：「小鈴沒有了，小鈴沒有了。你們都在騙我，都在騙我。小鈴，小鈴！」況天佑失聲痛哭起來。

「小鈴並沒有死啊！我就是小鈴啊！」

「你不是，你不是！」況天佑憤怒了：「小鈴是獨一無二的！是你殺了小鈴，我要你償命！」他瞪紅了雙眼。

「好！你殺我吧。」

「殺！」況天佑撲了上去，右手卡住了暗黑使者的脖子。

「我寧願死在有情人手中，也不願無情人陪我一輩子！天佑，你已經殺了我一次，再殺我一次，我也不會怨你！因為，我變了！」

況天佑聞言，臉色變了，手快速拿開了。

咳咳，暗黑使者咳嗽了幾聲。

況天佑無力的攤在了椅子上。

「天佑，告訴我，你為誰而活？」

況天佑望著她，道：「小鈴！」

「小鈴又為誰而活？」

「她？」況天佑頓了下來：「自然為我而活。」

「不錯，小鈴是為你而活，但你卻不是為小鈴而活。」

「你胡說！」

「小鈴只因為一點點改變，你卻要殺了她。」

「是一點改變嗎？她整個人都沒有啦。」

「不是嗎？小鈴被無情箭射中后，叫你不要拔箭，你偏不聽，結果連救她的一點餘地都沒有。小鈴靈魂只是回到各自本體而已，但是誰主誰次甚至有沒有變化你都沒有搞清楚，就要隨便殺人。你是為小鈴活著？」

「我……」

「看看吧，真正的小鈴追隨你千載萬世，就是為了你那一句承諾：我拚死都會保護我的女人，因為我生來就是守護你呵護你！」

況天佑瞪大了眼睛，一臉吃驚！這可是他在紅河村休養時無意間對小鈴說的一句話，當時小鈴反應是身體一震，還說過好熟悉啊，好象在哪裡聽過。

「想起來了嗎？想起來就好！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當時，小鈴真身為了你自分身兩半，冒著被滅魂的危險和萬分痛苦，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你。這是多大的勇氣。你有這個膽嗎？」

「論勇氣，我是不如。」

「不錯，與你千秋萬世的小鈴有著大祭司的身影在裡面，但你想過沒有，有一個值得愛的男人的女人會有那麼笨嗎？沒事找事給自己找一個情敵，製造亂子？不會，她會掌控全局，她要專一的跟那男人廝守在一起！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真神心智與美麗的化身、令神都佩服的女人，更不會無備而為。與大祭司合魂，那是形勢所迫，那也是她唯一能採取的陪伴在你身邊的方法。可以說，與你千秋萬世的小鈴是個『形』，而真正的小鈴則在你眼前。然而你看重的只是這個『形』，忽略了真正的心。」

況天佑被說得震驚了：「千秋萬世的小鈴，真正的小鈴？千秋萬世的小鈴，真正的小鈴？可，可還是——」

「可還是什麼？是不是在你面前的小鈴缺了什麼？不是原原本本的小鈴了？還在與大祭司頭次見面時，你就是這麼說的吧？」不待況天佑回答，暗黑使者繼續道：「要說完全沒有大祭司的影響，那是假話，必竟是借她半魂才來到這個塵世間的。可我絕不會讓她半魂的影響滲透進我們的感情來。你從西方回來后，我就在加緊將所有的情感和記憶移植到我這半魂來。這可是我當暗黑使者以來最得意之作。」

「我，我一時還是難以接受這個現實。你——」

「我一直都叫你天佑，你卻一直沒叫過我小名！」

「我的心太亂，讓我靜靜吧。」

「天佑，你感到彆扭，是因為我的另一半你還沒有接觸過。可是你一旦神識徹底蘇醒，記起了我，你就會接受我的全部。我之所以以前一直躲著你，雖然也有你跟幾個其他女人關係糾纏不清的原因，可最害怕的是沒有完全蘇醒的你不會接受真正的我，不，不完整的靈魂卻有完整記憶的我。」

「你真得完全擁有了不死之心？」

「不死之心本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