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自由
這場羞辱,她會牢牢記住,她要加倍奉還!
步履蹣跚的朝前走著,她是不夜島的女人,她能自由行走的範圍是有限的。
漫無目的,走著走著,便被守衛攔了下來。
撇嘴笑了笑,看向前面,穿過眼前這邊樹林,便是慕寒的居所。她再抬頭看了看,入雲的山頂,便是沈行司的住處。
她的野心掛了滿臉,沒有與守衛過多糾結,便轉身離開了。
心想著:以後整個島都是我的,我看誰敢攔我!
又順勢朝著不夜島方向走去,除了那裡,她無處可去。
不夜島內的女人除了被男人帶走,每日每夜她們都只能生活在裡面。
滿身的傷痕,臉上被扇的手指印有些紅腫,她跑去不夜島的洗手間,用水沖洗了一下,火辣辣的刺痛感,讓她心中的恨意更強了。
沈行司回到自己的別墅,屋子裡敞亮如新。
這次回島,他命阿旦留在了島外,讓他監視著沈紀凌的情況。
雖是親叔叔,卻對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怕他再鬧出什麼事。
慕寒上次清理私建工廠的人,他知道他的叔叔也在參與了其中,慕寒卻饒了她,已經是對沈家莫大的寬容了。
他走回房間,脫了身上的衣服,站在浴室的淋浴噴頭下,隨意的沖洗了一番。
在溫水的侵入下,終於卸下了滿身的疲憊感。
只是他腦海里揮之不去的仍然是她,於夢、於夢!
半年了。
慕寒終於回來了。
聽見樓下大門拉開的聲音,於夢如彈簧一樣,坐起身來,走下了樓。
這半年她想明白了許多,她期盼過一千次一萬次他能回來。
期盼了一千次一萬次,就有了一千次一萬次的失望。
在他真的回來的這一天,她已經沒了那份喜悅,她只想離開這裡。
她被這裡禁錮了第一次,第二次,她不想再有第三次。
慕寒站在門口,他背後的陽光和空氣都是那樣的清新,她錯過他的身子,盯著門外,朝外走去。
被守衛攔下,她沒有掙脫,只是伸出手,好像再觸摸什麼。
是陽光,灑在她手心的陽光。
海風吹過,她輕輕閉上眼睛,深呼吸。
她笑了。
「你很想出去?」,慕寒看著她的背影問道。
這半年來,他一直很平靜也很冷血。
以為自己不會再因為她而發狂,可直到沈行司回島,他的心又繃緊了,他多麼害怕他們見面,她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我們之間早已經什麼都沒了,又何必再把我困在這裡」
如果於夢只是簡單說一句,想出去走走,他便會毫不猶豫陪她。
可是她回他的那句話,卻讓他感到憤怒。
「你死也只能死在這裡!」
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她拉了回來,大門重重關閉。
「不要、不要關」,於夢哭喊著,可是沒有人聽她的。
最後一絲陽光,也被拒之門外了。
那是她的嚮往,說沒了就沒了。她的人生就如現在這般,被人掌控,做不了主。
「我真的受夠了,你放過我吧,也放了你自己」,於夢跪在地上,拉住他的衣角懇求道。
「你先起來」,慕寒站在那裡,沒有伸手去扶她,只是低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了一句。
於夢瘋狂的搖頭,掛在眼角的淚水也隨著流出。
「你如果還想和我繼續說下去,就站起來」
於夢連忙擦掉眼淚,因為孕肚,她的身子行動起來笨笨的。
站起身時,因為膝蓋的疼痛,差點摔倒,幸得慕寒摟住她的腰間。
「小心點」,眉宇間的全是對她的緊張和擔心。
兩人對視,直直的看著對方,往日的情分歷歷在目。
「為什麼我們變成現在這樣了」,慕寒接著說道。
「我也很想知道」
她話語平淡,這段感情,本就是從誤會開始,想想也該會因誤會結束。
「以後你想出門就出門,沒人會再攔著你」
於夢有些詫異,關了她半年,為什麼突然又還她自由了。
她沒敢去問他為什麼,她怕問出口后,他會反悔。
絲毫沒有猶豫的走了出去,站在守衛跟前,她以為他們會像往常一樣攔住自己,發現他們仍然筆直的站在一旁,並沒有要攔著她的意思,她笑了笑,朝著海邊走去了。
「主人,她好似去海邊了」
「我果然還是更喜歡她笑的樣子」
「需要派人跟著嗎?」
「不用,我會親自守著她,你也不必跟來」
「是」
慕寒跟在她身後的不遠處,走路很輕,躲躲藏藏,好似生怕被她察覺道。
只見她脫下了鞋子,腳踩在海邊的鵝卵石上,雙手伸開,感受這海風的擁抱。
滿足的閉上雙眼,小步小步的朝前走著。
時不時會有海水打在他的腳上,腿上,她絲毫不在意,反而很開心的模樣,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
「我以為困著你,才會留住你,卻忘了讓你開心」,慕寒看著她,嘴裡輕聲說道,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聽見。
太陽漸漸落山,於夢坐在一個大石頭上,頭髮被風吹向腦後。
摸了摸肚子,嘴裡好似在說著什麼,可是他一點也聽不見。
「看來我得去學學唇語了」,慕寒嘴裡念叨著。
夜晚的來臨,空氣中多了些冰涼感。
可於夢並沒有打算要回去,這半年她嘗過了孤獨和寂寞,現在只想珍惜和別墅裡面不一樣的空氣和風景。
雖然穿了一件大衣在身上,可仍然架不住這海邊夜晚寒涼之意。
她搓了搓手,放進了口袋。
「回去吧」
於夢轉過身來,正是慕寒站在身後。
「以後多的是機會出來,不必一副捨不得回去的樣子」
兩人站在海邊,看向對方,眼裡藏著愛意,像一副畫一樣美好。
「明天我真的還可以出來嗎?」
「嗯」
穿好鞋子,朝他身前走去。慕寒伸出手,想要牽著她一起走。
她看著慕寒的手,猶豫了幾秒,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能自己走」,隨後牽強的笑了笑。
他的手是溫暖的,擁抱過她。可是他的手也同樣傷害過她,拒絕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