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日宴會
收拾妥當下樓
老闆娘依臘笑盈盈地打量著徐帥,「小夥子不錯,高高帥帥的,叫什麼名字?你是了了男朋友吧?」
徐帥對一旁蘇了了警告的眼神視若不見:「乾媽好,我叫徐帥。」
「徐帥?嗯,人如其名的帥,你們漢族取名就是有寓意。」
蘇了了那個無語,她乾媽不是一向只研究麻將么?什麼時候看說文解字了?還人如其名的帥有寓意?
說不定是他老子天生奇醜,怕兒子步自己後塵,取個帥字討個彩頭。
「平日常聽了了說乾媽是個大美人,果真聞名不如見面,您要不說是她乾媽,我肯定眼拙把你認成了了干姐姐」
徐帥一席話把依臘逗的哈哈大笑,哪個女人沒虛榮心不喜歡聽誇讚話?
「這嘴甜的,怪不得能把了了追到手,前天了了一夜未歸,看來是跟你在一起,害我瞎擔心一宿。」
蘇了了用口型說了三個字「馬屁精」,並在他腰間使勁一掐,徐帥跟沒事人一樣和依臘談的甚歡,換來的當然是九陰白骨爪的對待。
「走,跟乾媽去寨子吃飯,我等你們半天了」,依臘拉著兩人上車。
進寨子后,傳統的傣樓鱗次櫛比的有序坐落,黑漆漆的屋檐,爬滿苔蘚的矮牆無不透著時間的氣息。
有幾座傣樓外蓋著寶藍色琉璃瓦,牆面刷成淡綠色,樓下硃紅色的鐵柵欄包圍著院落,看上去很是氣派。
「看來這家應是寨里的首富」
蘇了了點頭嗯了一聲,「聽乾媽說州上出了新政策,傳統老傣樓不許拆了,怕哪天都變成這樣的鋼筋混泥土建築,那傣族也失去了傣家傳統風貌。」
院里擺了十幾張竹編的傣式園桌,很矮也就60厘米的高度,分兩層上層小點放菜,下層大點擱碗筷酒水,兩層間隔10厘米的高度,配上竹編的四方小凳。
「這桌子很有意思對吧?像個凸字。」
徐帥本在迷糊中,聽蘇了了這麼一說,覺得用「凸」這字形來形容這桌子太貼切。
依臘給屋裡人介紹了徐帥,看著忙碌上菜的女人,蘇了了有種不好的預感,今天這日子不尋常。
掏出手機查看日曆,完蛋今兒是乾媽生日,怪不得家裡來這麼多客人
徐帥蹭蹭地挪到蘇了了身邊,低聲說:「我看那些人手裡都提著飲料來的,咱兩手空空的合適么?」
其實他是想問,為什麼來做客的人要提王老吉、花生奶或者雪花啤酒這樣的飲料。
「傣族過節生日什麼的做客提箱飲料就行,不用送錢,結婚上新房才會掛禮。」
徐帥由衷覺得這習俗好啊,多少人為分子錢的事頭疼?多了給不起,少了傷面子,但很快他就升起股不好的預感:「今天不會是你乾媽生日吧?」
蘇了了雞啄米似的點頭,徐帥啪地一巴掌拍她後腦勺上:「你丫的不早說,咱這樣來多尷尬?」
完全成了蹭吃蹭喝的人?這種事他徐帥長這麼大第一次干,現場這麼多人能不尷尬么。
「我忘了」,蘇了了一臉委屈。
依臘在招手喊:「了了,快過來吃飯」
傣樓是兩層式結構,樓上住人,樓下有一人多高的空間用木樁支撐起,用來堆放雜物,人多時也能擺酒吃飯。
徐帥拿著一次性塑料碗筷子酒杯覺得很不可思議。
蘇了了小聲解釋道:「人多,所以傣族請客都用一次性碗筷。」
桌上的菜大多是用碗來裝的,還有些用芭蕉葉包好,蘇了了遞給他包糯米飯,「沒有米飯,將就著吃。」
徐帥學著她的樣子把糯米捏成條狀,再打開塑料袋咬了一口,糯米清香甜糯,就近筷子面前的黃瓜,傣族的涼拌黃瓜也是夠稀奇的,除了黃瓜啥調味料都不放?
「你沒吃過傣菜?」
「吃過,但餐館里跟這不一樣」
「跟著我吃」,蘇了了夾了黃瓜,放到桌子中間的小碗里蘸了下,徐帥這才明白這所謂的涼拌菜的自己蘸料。
又學著蘇了了的樣子吃了幾樣其它的菜品,「這海苔真奇怪」
「笨蛋,那是青苔」,蘇了了覺得中華飲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不給你說是什麼你吃完都不曉得,就算是生物學家也對食材眼盲。
徐帥又夾了一塊,薄薄的如海苔一樣墨綠色,上面粘著芝麻,咬下去脆脆的:「青苔?水裡長的綠油油那種?」
「嗯,原始森林裡水域清澈乾淨,把青苔撈起來鋪在竹篾子上,灑上芝麻晒乾,吃時剪成一塊塊的下鍋油炸就行。」
徐帥眼睛亮晶晶的閃爍著星光,看蘇了了的神情如同得阿里巴巴打開大門得到寶藏,這趟行程雖吃盡苦頭但他算是撿到寶了。
蘇了了繼續給他介紹桌上的菜,傣族烤肉,包燒芭蕉花,豬肉包燒……這一幕落在別人眼裡就理解為熱戀中的小情侶交頭貼耳。
酒喝到酣時,桌上的人唱起了歌,剛才始唱的傣語徐帥聽不懂,後來另一桌的人用漢語唱。
「舉起這一杯,香醇的美酒
你來,我也來,大家一起來
舉起這一杯,幹了這一杯
祝願大家健康快樂,吉祥如意」
四周的人拍掌喝彩
徐帥也跟著鼓掌:「傣族真是能歌善舞,這翻譯成漢語也很好聽」
蘇了了咳嗽一聲,糾正道:「這是愛伲族的祝酒歌」
「那她們也唱?」
「她們幾個是愛伲族的啊!」
徐帥一副你誆我是吧的表情,蘇了了兩手一攤表示你愛信不信,西南少數民族眾多,全國56個民族,西南就有52個,地域風俗之複雜可想而知。
岩丙走過來,拍著徐帥肩膀說:「哥,過去跟我們一起喝酒」
徐帥認識他,剛來時依臘便介紹過她兒子。
蘇了了沖他眨眼,傣族男人喝酒很厲害,別去!
徐帥嘿嘿一笑,誰灌醉誰還不曉得!
蘇了了「……」,一口一口地咬著糯米飯出氣。
五月天本就悶熱,加上人多別說空調連把電風扇都沒有,男人些都脫掉衣服光著膀子。
「這酒喝的沒意思,咱們來扳手腕,輸的喝酒」,岩丙一開口,桌上的男人無不同意。
有愛看熱鬧的人立馬搬來張小木桌放一旁。
岩丙抹了把汗水,「我先來,你們誰來」
一個高高瘦瘦,皮膚黝黑的青年小夥子站了出來,雙方手肘擱桌上,另一隻手和身體不得接觸桌子,旁的人喊了聲開始,緊接著就剩起鬨聲和加油聲。
最終岩丙勝出,輸的那個人很豪爽地端起半杯白酒仰頭一口乾了,周遭又是一陣起鬨,接連贏了兩場后因力量不支岩丙敗下陣來。
贏的那一個叫嚷道:「岩丙,快點喝」
岩丙喝下酒,慫恿徐帥:「哥,你要不要試試?輸了也就半杯酒的事」,擔心北城來的人好面子怕輸,他說的很委婉。
「嗯,那就試試吧」,徐帥勾唇一笑,所謂入鄉隨俗他解開扣子脫掉襯衣也學他們光著膀子。
周圍的人「嘶」地倒吸口涼氣,膀寬腰瘦,八塊腹肌排列有序凸起跟攀岩的石頭似的,這男人光看身材就不是個簡單的主,剛才贏了的人有些怯場,看熱鬧不嫌事多的人鼓吹著快點快點。
本來十秒就能定輸贏的事,徐帥硬是拖了一分鐘算是給足那人面子。
接下來上場挑戰的全部敗陣,岩丙嗓門最大引的蘇了了頻頻側目,但只看到一圈腰肥肉粗的人,徐帥影都沒見到。
扳到最後沒人敢上前找虐徐帥重新穿上衣服,岩丙徹底淪為迷弟拿礦泉水給他,「我的哥,你太牛一人把他們全放倒了。」
徐帥哂笑,「小意思」
「哥,保持你這副身材很難吧?我看你腰間一圈青紫。」
徐帥下巴朝蘇了了一抬,「那惡婆娘掐的,長的斯斯文文的,下起黑手來夠狠」
岩丙驚訝的不行,看蘇了了膚白如雪,側面看那欣長的天鵝頸更是美艷動人,忍不住感嘆道:「我要是有這麼個女朋友,被她擰成麻花我也願意。」
徐帥嗆的不輕,以拳掩口罵道:「沒出息」
「你看了了姐,學歷高、身材好、人漂亮跟個仙女似的,我當初還求我媽幫我說媒讓了了姐嫁給我呢」,說到這茬岩丙灌口酒輕嘆道:「我媽死活不同意,說把了了嫁給我這混球是害人,當媽的不會害自己的女兒」
徐帥聽得好笑,這當媽的跟做兒子的湊一家真合拍。
「你說都喊媽,對兒子和女兒咋能這麼偏心?」
徐帥瞧了眼依臘正和別人喝酒划拳,覺得她心地不錯,沒自私的因自己兒子毀別人家的女兒。
「你認識了了多久了?」徐帥隨意問道。
「十多年了吧,記得那時我還在讀小學,了了姐跟她舅媽表哥來的孟滿,後來是和她表哥一起來,再後來就她一個人了」
徐帥驚的瞳孔收縮,是什麼事讓一個女子執著十幾年?這裡面的故事似乎很精彩,而他恰好又是個愛打探故事的人。
「十幾年前?那時她還是個孩子,來孟滿幹嘛?」
醉醺醺的岩丙反問道:「你是她男朋友,你不知道?」
徐帥囧,好在他善於處理窘迫的事:「我從北城追到版納,還為救她被眼鏡蛇咬,差點交待在孟滿才換的她鬆口答應做我女朋友,哎!高學歷的美女難追啊,作為男人你能理解吧?」
岩丙對徐帥很有好感,想起他腰上的瘀青還被蛇咬無限同情,果真是有錢人娶西施,沒錢的娶東施,唯有傻子武大郎才娶潘金蓮丟了性命,美女還是飽飽眼福就好。
「這事我可以透露給你,了了姐是來找她父母的,可是找了十幾年都沒找到」,岩丙有了哥就把姐給賣了。
找父母?徐帥瞧著蘇了了眼裡笑意肆虐,有希冀就有弱點,有弱點就有死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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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會涉及些邊境風情習俗描寫,歡迎有緣的來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