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詛咒之地破詛咒 第三十二章:殺父仇人意中人
凌一文臉色也喊不好看,沉默了一會,乾笑道:「你說是靈炎就是靈炎呀,有什麼證據?」
薛御海看著眾人,最後目光落在凌一文的臉上,不急不緩地說道:「不是我說的,是林清道與洛龍共同推演后得出的結論。我是在林清道留下的玉簡中得知的。」
林清道是碎裂域所有修者,包括靈族公認的最博學、最誠信的前輩,他的話大多數修者不會懷疑。
前段時間薛御海為了搶奪林清道的玉簡,差點隕落的事情在場的沒人不知。而且不管是敵是友,對於他的人品還是認可的。
「還愣著幹什麼,一起鎮壓靈炎!」一位老者喊道。
凌一文猶豫了一下,還是出手一起鎮壓靈炎。要是碎裂域真被靈炎毀掉,那種後果誰人能夠承受。
「周方,納命來。」諸葛炎忽然一劍刺入周方的后心。邊扭動手中的劍,邊大笑道,「哈哈哈,你這條賤命真髒了我的手。」
「諸葛炎,你瘋了,現在什麼時候。私人恩怨事後再說行不行?」一位壯漢喊道。
「今日,你們都得死在這裡。這個法陣已經無可逆轉,不管靈炎出不出世,結局都一樣。」諸葛炎像瘋子一樣大笑,指著眾人一個個地罵。
年輕時,他與周方是師兄弟,關係好得不行。後來兩人外出歷練,同時愛上了一個女子,那女子讓他倆決鬥,勝者將獲得她的芳心,
也不知道兩人怎麼鬼迷心竅,還真的決鬥。那場戰鬥,兩人都身負重傷,沒有分出輸贏。後來,他們的師尊知道此事後,將他們關押了三年。
出來后諸葛炎滿世界尋找那個女子六年,沒有找到。而周方消失了八年,回來時陪伴他身邊的正是那個女子。
諸葛炎心灰意冷,與自己的師妹成親。
掌門離世后,兩人爭奪掌門之位。諸葛炎獲勝,得到掌門之位。
但周方性格開朗,善於交際。而諸葛炎平時木訥寡言,一心都在修鍊上。周方趁機掌控宗門,成了實際上的掌門人。諸葛炎有掌門之位卻無掌門之實,還要被周方無緣無故地刁難。
惱怒之下帶著妻子離開宗門。但是好面子的周方怕世人說他篡奪了師弟的掌門之位。就派宗門執法堂的人將諸葛炎夫婦找回宗門坐鎮,讓他成為傀儡。
諸葛炎無奈,只好求助各大宗門出來主持公道。沒想到各大宗門都保持沉默。
他妻子在生下女兒不久,又遭周方暗算。妻子亡故,女兒不知所蹤。為了保住女兒,他立下毒誓,甘願一輩子守護炎鎮,只為換得女兒平安。但心中的仇恨如何能輕易化解。
而今,他要見自己女兒一眼,都得偷偷摸摸,不敢讓別人看見。那種委屈和羞辱已經轉化為為最深的仇恨。
現在見到罪魁禍首的師兄周方,終於有機會復仇,自然不會放過。
「師妹之死與我無關。」周方回頭對諸葛炎說道。
諸葛炎剛要說話,周方突然抓住他的手。卻被諸葛炎扼住手腕,一點點將他的手捏碎。
諸葛炎推開周方,說道:「師兄,這一招已經不適用了。你可以去死了。」
「我……」周方剛開口,突然身子一震,氣絕身亡。諸葛炎也被一劍插入肋骨間。
「現在不是解決私人恩怨的時候。否則殺無赦。」一個面罩黑紗的女子毫無感情地說道。
「疼!啊……痛呀!」
地下傳來的嘶啞的喊叫聲,讓本來血光四濺的畫面顯得有些尷尬。
風廉害怕諸葛嵐疼痛,很是小心地給她颳去燒灼的血肉。結果讓火屬性靈氣擴散,傷口加大,他不得不撕裂諸葛嵐的衣服,露出肩膀,加快動作。
諸葛嵐疼到醒過來,忍不住哭喊。
風廉一時手忙腳亂,弄得諸葛嵐更是大聲哭喊。而他又不知道如何安撫,只希望快速結束,越是這樣,下手越狠。
不得不承認諸葛嵐聲音的穿透力奇強,洞頂正在大戰也能聽到她的喊叫聲。
「嵐兒!」諸葛炎聽到女兒的喊叫,心急如焚,欲往洞底。
「想死找別的地方,這裡不適合你。」黑紗女子攔住諸葛炎,語氣依然毫無情感。
「無恥!」諸葛炎根本不屑多看黑紗女子一眼。見女子依然擋住去路,手中長劍就向她刺去。
諸葛炎的戰力其實不低於黑紗女子,但他被女兒的喊叫聲擾亂了心緒。破綻頻出,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最討厭你們這種以天下大義,行苟且之事者。」一白一黑兩位老者同時出手,將黑紗女子擊退,又將諸葛炎打傷。
凌一文大怒道:「黑白雙煞,叫你們兄弟來不是來搗亂的!」
「凌少,感謝你多年對我們兄弟的照顧。這些年我們忍氣吞聲,受盡屈辱。早就看透了世間之事,既然晉陞無望,那就一起毀滅吧。」黑白雙煞一個持戟,一個握錘,一起沖入壓制靈炎的人群中。
黑白雙煞單個的戰力一般,但是組合起來,戰力提高至少兩倍。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今天來到此地的人,很多都是老相識,有的是仇敵,有的是朋友,總之形形色色。
面對如此局面,心懷各異。有的想趁機報仇,有的擔心朋友受傷,有的趁火打劫,有的袖手旁觀。更有的人幻想著煉化、吞噬掉靈炎,說不定能打破詛咒,晉陞到無數修者夢想的那一級。
剛剛建立起來的脆弱聯盟,被諸葛炎一擊,土崩瓦解。只有極少人還在壓制靈炎。
「你們全部上去九層塔頂,轟擊法陣陣眼。」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大喊。
一個個衣衫襤褸,參加大賽的修者快速向塔頂跑去。
「亂跑什麼,你也上去。」白髮老者拉住想要往下跑的金血,一甩手,金血直接被甩到六樓。
如果不是炎塔建造材料特殊,加上有著密密麻麻的法陣守護。這麼多宗師級強者在裡面大戰,早就灰飛煙滅了。
不過即使如此,它依然搖搖晃晃,瓦片上沉積多年的塵土一片片地脫落。整個炎鎮都感受到震動,城北處稍微簡陋的房屋倒塌了一片。
先前勸架的那些人也不能再置身事外,被迫防禦或進攻。
塔頂的法陣陣眼被數百位恩澤級別的修者攻擊,漸漸移位。透射到底層的光束偏移了位置。對靈炎的牽引和保護起到的作用大大減弱。
靈炎感覺到了危險,不再是一朵火焰花的模樣,變成了一隻拇指般大小的金黃色火鳥。靈活地飛舞,避開眾人的攻擊。
可是不管它怎麼輕盈飛舞,還是被擊中數次。每被擊中一次,身體的顏色就暗淡一層。
它應該意識到自己無法逃離礦洞,回頭往洞底鑽。奈何不少修者想著要煉化它,於是它就像一隻皮球,被拍來拍去。可想而知,如果它靈智足夠健全的話,現在得有多鬱悶。
除了靈炎,最凄慘的就是諸葛炎。幾乎所有強者都不希望看到他進入洞底。如果讓他進入礦洞,讓靈氣失衡,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一次次被攔,而女兒的喊叫聲還從洞底傳來,讓他動了真怒。直接逼向靈炎,希望轟擊靈炎的力量打在自己身上,借勢進入礦洞,救出女兒。
靈炎似乎也有同樣的想法,兩者同時沖向彼此。
「啊……」
諸葛炎一聲慘叫。他沒想到靈炎如此詭異,居然刺入他的小腹,將靈晶內渾厚的靈氣吸干。
靈炎吸收了諸葛炎的靈氣之後,轉眼間變成鴿子大小。一聲鳳唳,震得整個炎塔顫抖。武宗級別的強者還好,只是心跳漏掉了一拍。低級被的強者都被震得口鼻流血。
諸葛炎達到了目的,掉落礦洞中。只是很凄慘。
靈炎順勢向塔頂衝去。
「給我下去。」薛御海沒有受到靈炎的影響,使出自己的最強功法,靈氣凝成的六道巨浪壓向靈炎。
靈炎避無可避,奮力穿過如牆的巨浪。但只能穿過前面四道,被後面兩道壓回礦洞。
靈炎一下子又縮小回原來的大小,但它不願意就此放棄。沖向其他修者,想要再吸收他人的靈氣。
有了諸葛炎的前車之鑒,所有人都停止彼此的戰鬥,警惕地盯著靈炎。靈炎沒能得逞,反而讓自己的顏色又黯淡了許多,幾乎變成了透明的顏色。
靈炎沒有辦法,之後回頭去找諸葛炎,畢竟他被自己蹂躪過。
諸葛炎循著喊叫聲找來,見到躺在地上的女兒。他身邊半跪著一個少年,拿著匕首劃開女兒身上的衣服。女兒在掙扎,在喊叫……
諸葛炎怒不可遏,提氣僅剩的一口氣,沖向風廉。
風廉正聚精會神地給諸葛嵐清理傷口,突然感應到危險的來臨,回身刺出手中的匕首。正好刺入諸葛炎的丹田處。
以諸葛炎的修為,風廉要刺入他的身體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諸葛炎歷經大戰,損耗極大。又被靈炎將靈氣吸收得幾乎見底,此時又怒火攻心,根本沒意識到風廉的力量大得太離譜。
被靈炎穿刺過的丹田,防禦力比凡人高不了多少。自然抵禦不了風廉全力一擊。
諸葛炎聽到了靈晶碎裂的聲音。
靈晶是修者的根本,比心臟還重要。靈晶碎裂,必死無疑。
「爸爸!」諸葛嵐睜眼看到七竅開始溢血的父親,瞬間忘記了自己的傷痛。
風廉已經被驚得腦子一片空白。
諸葛嵐看到風廉手中拿著的是父親給自己的那把匕首,而匕首正插在父親的丹田處。
「你殺我父親!」諸葛嵐怒吼,一掌打在風廉的背上。
數年未見父親,沒想到再見竟是這樣的畫面,竟是永別。而殺死父親的竟然是他!
「嵐兒,你長大了,以後……」諸葛炎含笑閉上雙眼。諸葛嵐看著父親慢慢僵硬的表情,有著高興,有著欣慰,更多的是遺憾。
抱著逝去的父親,諸葛嵐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哀思以及憤怒。唯一的想法就是殺死風廉這個殺父仇人,為父親報仇雪恨。
失去理智的諸葛嵐將僅剩的一點靈力匯聚成致命一拳,打在風廉的后腰上。
風廉被諸葛嵐猛然一擊,鮮血從口中噴出,向前飛去。剛好面對飛馳而下,沖向諸葛炎的靈炎。
靈炎似是很不屑風廉的身體,想要避開,奈何兩者速度都極快,來不及了,靈炎如利箭一般射入風廉的丹田。
「啊……」
風廉發出一聲凄慘的喊叫,變成了一個渾身通紅的火人,在甬道上翻滾,痛不欲生。
本想再補一劍,為父報仇的諸葛嵐被嚇得連連後退。
風廉痛得失去理智,不斷撞擊岩壁,每撞一處,都把岩壁融化出一個大洞。
礦洞里的靈氣徹底暴動,如鋼鐵澆鑄而成的萬馬千軍在礦洞內橫衝直闖。原本整齊光滑的岩壁瞬息間千瘡百孔。特別是風廉撞擊的地方,不斷融化、坍塌。
風廉身體里像是被億萬條長滿燒紅鋼刺的蟲子在翻滾、撕咬。那種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欲喊無聲,欲哭無淚。只能無意識地掙扎,儘管如此,他還是儘可能地避開諸葛嵐,怕她會被自己所傷。
儘管疼痛,他依然沒有放棄活下去的希望,竭盡所能保持最後的清醒。
「轟隆隆……」一聲聲巨響在洞內回蕩。
暴烈的靈氣撞擊得空間出現一道道裂縫,礦洞能抵禦住暴烈的靈氣,卻抵禦不住空間裂縫的切割,開始坍塌。
風廉被一塊巨石砸中,落入了洞底。
那些武宗級強者一個個躍起,逃離正在坍塌的炎塔。有的奮不顧身地朝著洞底跳下,做最後一搏,看看能否逃離這個沒有希望的域界。
參賽的修者和未到宗師級的修者,有的被逃離的宗師級修者順手帶走。絕大部分沒人搭救,紛紛掉落礦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