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我初見
她目光朝姚小娘望去,她面容和煦,鶯語婉轉,許是察覺到洛霽目光,對視一笑,說不出的嬌柔。
「爹爹,當今崇尚節儉,如若大操大辦,一則加重兩家負擔,二則,小娘要管整個武勇伯府,太過操勞辛苦了;三則,女兒暫時不想又被推上風口浪尖,還請……」
「好!好!聽霽兒的!」洛鋼趕忙改口,他是個大老粗,最看不得自己女兒委屈模樣,連說話聲都輕了三分。
「是啊,這原本就是我和洛霽之間的事情,不要勞師動眾了,大家都累得慌!」鳳霓竹籠著洛霽的肩膀,嬌嗔瞪了一眼禮宣侯,氣哼哼地說,「你看這小臉都瘦了一大圈,我原本要帶幾株老山參過來,爹爹卻是小氣,說用不著!」
「你這個丫頭啊……明明你說老山參是給老家人用的,武勇伯,你看看我這女兒哦!」禮宣侯無奈苦笑搖頭,一席人都笑了起來。
洛霽心中感激,鳳霓竹是在照顧她情緒呢。前世,她嫁入禮宣侯府,風家長女鳳霓竹對她甚好,可惜她很快嫁入黎司徒家,禮宣侯雖多番照顧,但畢竟不方便多管後院瑣事,她日子愈發艱難。
送走禮宣侯,洛鋼去上衙門,洛霽帶著阿珍回落月閣,阿珍不滿的嘟嘴說:「小姐,今日三小姐是什麼意思?她身上這一身分明就是上次你在瑞吉祥看上的,奴婢記得清楚,當時瑞吉祥那夥計說要五百兩,這三小姐每月也就五兩銀子,還比你少一兩呢,她怎麼有錢買?我看就是小娘偏心!」
洛霽伸手摸了摸阿珍的頭,心嘆這丫頭終是明白了。卻沒想阿珍反手握住她的手,說得義正辭嚴:「小姐,你放心,明日開始,落月閣每月只吃一頓肉,省下來的銀子給你買裙子!」
「阿珍,能不能每周吃一頓肉啊?」洛霽問。
「不行!」阿珍一臉殺伐果決,果斷掐斷了洛霽的小念頭。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月中十五,前一天洛霽就回稟洛鋼她身子不適,不想有人打擾。洛鋼對這個女兒向來有求必應,吩咐姚小娘沒事不要去打擾。
武勇伯府後門口,一年輕少年四處張望,已有些焦急,猛然被人拍了后肩,吃驚回頭,卻見一俊朗少年,他從沒有見過,剛想開口,卻看到這少年朝他擠了擠眼睛,他恍然大悟,指著那少人「哦」的大叫了起來,面上是藏不住的驚喜,卻被那少年拉出了門。
「姐,我們坐馬車去!」洛晟就要上馬。
「不,走著去吧!你年紀輕輕的,多運動運動長個子!」洛霽一把將他拽下馬車。前世二弟被瘋馬踢中,今日還是離馬車遠點為妙。
「姐,你這麵皮是怎麼糊上去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啊!你還有多的嗎?給我幾張弄來玩玩唄!」洛晟眼伸手就要來捏洛霽的臉,卻是被她一把推開,街上人來人往,倒是分外熱鬧。
正打鬧間,洛霽只感覺身後被人一撞,一回頭,卻看到有個嬉皮笑臉的紈絝子弟,摸著下巴,一雙鼠目不懷好意的打量著他們。
「呦,這不是武勇伯家的嗎?這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是你的新歡嗎?怎麼第一次見啊!」這紈絝皮膚黝黑,歪戴軟帽,偏生穿了一身的大紅色袍子,一張嘴一口白牙甚為醜陋。
他說話間,竟然直接伸手來摸洛霽的臉。
「啪!」洛晟狠狠打掉他的手,護在洛霽身前,「黎青龍,你幹什麼?想打架啊!」
「我幹什麼?我就想摸摸他的臉怎麼了?他的臉就這麼金貴,碰不得?你這麼護著他,難不成他是你的面首?」那個名叫黎青龍的人,猖狂地大笑起來,跟隨在他身後的小流氓也起鬨大笑。
「你瞎說什麼!皮癢了,是不是?」氣惱之下的洛晟一把拎起黎青龍,沒想到黎青龍一把推開洛晟,一彎腰,張牙舞爪的竟然直接朝著洛霽撲了過去。
「啪!」的一聲,一柄紙扇飛來,正好打中肥手,洛霽將隱在袖管中的銀針默默收了回去,抬頭一看,只感覺腦袋「哄」的一下,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個人,多少次魂牽夢縈,最後卻抵不過黃粱一夢。容揚,果真是你!
他如同一道光,即使不願承認,可只要他在,周圍的人、周圍的物,都暗淡成灰。
眼看黎青龍被打,跟在他身後的小流氓忍不了,擼起袖子就朝容揚走去,都是散勇幫閑,身量魁梧、滿臉橫肉,有幾人還掏出了匕首,嚇的膽小的行人躲閃不及。
「找死啊!滾!」
洛晟看容揚衣飾普通,他知道黎青龍的劣跡,生怕他吃虧,好心提醒:「這位公子,這事和你沒關係,你快走吧!」
卻沒想到,容揚揚起眉輕笑:「扇子自己滑出去了,怪不得我!」
說罷,散漫的走了幾步,將地上摺扇撿起,淡笑道:「本少爺今天心情不錯,所以,無論你們今天同這兩位有什麼過節,能否給個薄面,不勝感激!」
一體形彪圓、面上刀疤深到嘴角的流氓走了出來,叫囂著:「也不打聽打聽,我們黎少爺是誰的人。今天看老子們不打斷你的狗腿,讓你多管閑事!」
黎青龍愈發的得意,對容揚叫道:「小崽子,你還是閃遠點比較好,不然你死了都沒人敢給收屍!」
洛晟忍不住再勸:「這位公子,黎家勢大,這件事我們自己會處理,你還是走吧。」
容揚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手拿扇子,向後退了幾步,黎青龍得意的狂笑起來,說道:「春花院斜對面街角的王八巷,多的是你這種小白臉!」
原本靜默站立的容揚眼中突然銳利畢現,如劍目光直刺黎青龍,手中摺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手上,在這個寂靜街上,顯得格外清脆。他前行兩步,渾身肅殺,冷冰冰的話傳來:「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原本隱在暗處的戰星微微搖了搖頭:這黎青龍這小子要倒大霉了!他還是躲遠點,免得到時候濺一身血。
容揚俊朗容顏籠上冷凝殺氣,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我今天就代替黎渙教你們為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