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比虛弱?
前世的洛霽被外祖母搭救來到了塔兒族,遇到了途經的楊姓商販,兩人相遇相知相許,偶爾得知,這楊公子竟是皇叔,假裝商販只為塔爾族寶藏而來,倍感欺騙的她和他大吵一架,外出之時遇到流寇,被推下懸崖。
因此聽聞「皇叔」二字,她倍覺心悸。
洛鋼雖不懂女兒家心思,可俊朗少年誰不心動,況且還是當朝皇叔,絕對沖昏小姑娘頭腦。洛霽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長女,私心裡,雖想讓女兒嫁的好些,可對這容揚,還是不要做夢了。
「哦,大概四十多歲吧,皇族喜歡養鳥養狗,養只狐狸不足為奇。」洛鋼隨口瞎扯了一句。
「父親!」洛霽沉思之間,卻聽到門口嬌柔聲音,不用抬頭也知道,她的好妹妹來了。
「啊呀,大姐也在,倒是趕巧了,我正好做了一點小吃食,大姐不嫌棄的話,一起用些吧?」洛雪提著食盒,一身霜色蘇綉月華雲緞裙,襯托的她姿容嬌俏,尤其斜插著的點翠桃形紅珊瑚步搖,走路之時,搖曳多姿。
她從食盒中取出一碟碟小菜,精緻而小巧,尤其擺放在洛霽面前那小碗糯米小丸子,端的晶瑩剔透。相比之下,她的酒釀甜羹顯得很不入流。
前世的她雖不喜歡小娘,卻將洛雪當成親妹妹,卻沒有想到,這妹妹只想讓她死。
「多謝三妹!」洛霽點頭,小心翼翼夾起糯米小丸子,手一滑,小丸子滴溜溜滾到地上,她萬分歉意說道,「三妹,真是對不住了,我剛大病初癒,手中無力,竟然連糯米小丸子都夾不住了,我這身子真是……」說罷,一臉沮喪懊惱。
「這小丸子是糯米所做,晚上吃了容易積食,撤了吧!」洛鋼見洛霽愁眉不展的樣子,見了也著實心疼,對洛雪語氣里也帶著三分的不耐煩。
洛雪卻沒有發作,低聲答應了,小心翼翼的撤了糯米小丸子。
「父親,不知為何,我聞到這肉味就覺得頭暈目眩,你慢用,女兒先行告退了!」洛霽拿出帕子,捂著口鼻,眉頭緊皺,一臉不愉。
「都撤了吧,為父也吃飽了,送去給你小娘吃吧。」洛鋼原本就不注重吃穿用度,見洛霽要走,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抬頭對站在一邊的洛雪說,「你先下去吧,天色已晚,女孩子不要隨意出來走動了!」
洛雪小心答應著,乖巧的收拾好,向洛霽行禮告退後,這才小心翼翼的退出門,順手還將門給掩上,從始至終,絲毫都沒任何不滿。如若在前世,她定然覺得洛雪乖巧懂事,可前世苦楚讓她看清楚,乖巧的羔羊外表下藏著狼的嗜血。
洛雪掩門的一瞬間,提著食盒的手指緊緊的握住,指節發白,纖細的手腕在黑暗之中發抖,過了一會兒,她神色恢復如常,朝姚渺兒所住的姚閣而去。
第二日,正值洛鋼沐休,特意吩咐管家準備了家宴,一桌人都到齊了,洛鋼卻沒動筷子的意思。
「老大,你這是在等人?」洛家老太太今早吃了韭菜餅,一開口,一股子韭菜味。
洛鋼微皺眉,可語氣里藏著歡喜,說道:「今兒景陽要回來!」
「爹,這江景陽又不是我們家的人,就是你一時高興認的乾兒子,你還真當他親兒子了啊!」四弟洛晏話剛沒說完,卻被姚小娘狠狠拽了一把。
「爹,你別生氣,弟弟年紀小,就知道亂說話,不當真的。」洛雪連忙為她的雙生子弟弟解釋。
「我看晟兒說的沒錯。」洛家老太太最喜歡姚小娘生的雙生子,豎起大拇指誇洛晟,「我們家晟兒年紀雖小,可卻分的清哪些是親人,哪些是外人。老大,我告訴你,我們老洛家的東西是要傳給我孫子的,你可不許偷塞給那姓江的臭小子,你娘見的人多了,這江家小子就是貪圖富貴,你沒看他那一雙眼睛……」
「娘,別說了!」洛鋼毫不客氣的打斷滔滔不絕的洛家老太太,看門口走來的少年,站起身大踏步的走去,還沒等江景陽要行禮,卻硬拉著不許動,前前後後看了好幾回,這才握住江景陽的肩膀,大踏步的大笑而入。
江景陽客氣的行禮,洛霽還是第一次仔細打量江景陽,在前世印象中,這少年溫潤和善,雖然和她有兄妹之稱,但平日他都在書院苦讀,甚少接觸。
「景陽啊,這都是你愛吃的菜,來,來,多吃些,多吃些!」洛鋼笑著給江景陽夾菜,一個忙著推脫,一個忙著夾菜,不一會兒江景陽面前的菜堆成了小山。洛家老太太面色一沉,剛想發作,就聽到外面腳步聲,大嗓門叫嚷著:「大哥,大哥!」
「呦,老二、老三你們趕巧了,快,快,添兩雙碗筷!」洛家老太太平生最得意就是生了三個兒子。
「娘,你還吃的下啊?你知道嗎,外面都在傳,說大哥要退了禮宣侯這門親事。大哥,謠言可謂啊,大侄女這婚事你可要儘快辦了,免得夜長夢多啊!」二叔洛強沒好氣的一屁股坐了下來,一把奪下老三手裡的筷子,狠狠的瞪眼說,「老三,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吃吃吃!」
「二哥,你大清早就將我給挖出來,我這飯還沒吃呢!」三叔洛堅嘟囔著。
「不是謠言。」洛鋼冷哼了一聲,目光灼灼,一字一句說道,「退親,已成事實!」
「什麼?老大,你腦子發昏了吧!」洛家老太太「啪」的一聲就將筷子摜在桌上,捶著胸脯就嚎,「兒大不由娘啊,我嘴皮子都說薄了,你就是不聽啊!老頭子啊,你怎麼死的那麼早,你睜開眼睛看看你這孝順的大兒子吧!他是要活活氣死他老娘才甘心啊!這麼好的婚事,他說退就要退,眼裡還有我這個娘嗎?老頭子呦……你怎麼死的那麼早呦……」
洛霽微微揉了揉耳朵,她這祖母,嚎起來都不帶喘的,好肺啊。
「景陽,將洛霽帶回裡屋。」洛鋼臉上陰鬱,好心情一掃而空,沉著臉吩咐。
江景陽起身,洛霽隨之而行,到了裡屋,卻依舊能聽到外廳吵嚷聲,她和江景陽面面而坐,空氣彷彿凝滯住了。
「洛霽妹妹,這婚事你是……怎麼想的?」外面吵嚷聲漸低,只聽聞洛鋼說話聲,看來父親已掌控大局。她正思量間,突然聽到江景陽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