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遭遇埋伏
京都白府。
「公子,聖旨已經送到魏將軍手上,魏將軍估計已經啟程回京了。」在白府一處偏院的房間里,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正對著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恭敬地說道。
房間里的裝飾十分樸素,除了床榻、桌椅這些必須的生活用具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物件,只是在進門處擺放著兩盆文竹,與白衣男子的氣質相得益彰。
白衣男子的視線落在床頭掛著的一柄佩劍上,眼神久久沒有移開。
整個房間都給人一種淡雅樸素的感覺,而床頭的這把劍卻硬生生地破壞了這種感覺,可是男子卻沒有取下佩劍的打算。
「難道只有這樣你才會願意從那個地方回來嗎?」白衣男子怔怔地看著床頭的那柄佩劍,眸光流轉,將所有的心事都壓下了下去。
「知道了,下去吧,派人一路跟著他,務必保證他安全回京。」
白衣男子的聲音清冷,雖然處在這樣一個淡雅樸素的屋子裡,周遭卻隱隱散發著寒意,讓人不敢接近,渾身上下,恐怕也只有眸中的情意稍微帶上了些許的暖意。
「是。」那人應聲答道,轉身便出了房門。
待那人關上房門離開之後,白衣男子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向來都知道你將守護這個國家當成你肩上的重任,只是這重任擔久了,難免不會身心疲憊,既然你不願意放下,我也只能陪你一起擔下了。」語氣中滿是無奈。
男子伸手輕輕撫過劍身,屋內隱隱有一些灰塵散落,這柄劍的劍身卻一塵不染,足以見主人對其有多重視。
男子的手細緻地撫過劍身上的每一個紋路,往日那人的笑聲似乎還在男子耳邊回蕩著,卻一晃已經六年過去了,而當初那份懵懂的感情卻在這六年之間醞釀得更為深沉。
這白衣男子便是京都世家白氏的庶子,白蕭蕭。
白蕭蕭雖然出身世家,但因為庶子的身份並沒有得到家族的重視,再加上白蕭蕭有意識地隱藏自己的才智,家中長輩也只當他是一個平庸的孩子而已,並沒有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
也正因為這樣,這些年白蕭蕭才能輕易地做很多事,而不會被家族的利益束手束腳。
對於白蕭蕭而言,他不在乎世上的任何人和事,除了魏塵一人。
白蕭蕭原想等魏塵在邊境呆累了總會回來的,所以也只是「安分」地在京都呆著,想等魏塵回來了,自己再去想怎麼正視這份感情。
而現在他也不再打算靜靜地呆在原地等那人回頭來尋他,其實,按照白蕭蕭的性格早就應該出手的,只是因為是那人,終究是想讓他自己選擇而已。
可是現在,一別六年,魏塵卻連一封書信也未曾寄回,白蕭蕭再也坐不住了。
白蕭蕭自然也知道自己對魏塵的感情只是自己單方面的事,可是他生性就不是那種無私的人,他將魏塵視為自己的全部,就不會允許魏塵的眼裡再容下別人。
白蕭蕭撫過劍身,將掛在床頭的劍取了下來,一手握住劍柄,快速地抽出劍,劍光凌冽,時間完全沒有在這柄劍的身上留下絲毫痕迹。
過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白蕭蕭迅速地將劍收了回去,又重新掛上了床頭,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在關上房門的時候,目光落在劍上,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才關上房門,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一處密林之中,魏塵正快馬加鞭地趕往京都,原本至少需要五日的路程,魏塵卻打算三日就趕到。
馬蹄踏過之處塵土飛揚,留下的馬蹄印又被落下的塵土遮掩住。
不只是墨傑,就連魏塵自己也以為回京的路程中恐怕是殺機四伏,可是魏塵這一路過來卻連一個人影都未曾見到。
就在魏塵以為是自己和墨傑想多了的時候,林中傳來了一聲鳥叫聲,若是一般人,恐怕會以為只是普通的鳥叫聲,並不會放在心上,可是魏塵不是一般人,他是十歲就混跡軍營,十二歲就上陣殺敵的將門之子,自然不會聽不出這鳥叫聲中的驚恐。
魏塵當下就警覺了起來,前路恐怕不是像先前那般通暢無阻了。
就連魏塵的坐騎影翼似乎也發現了周圍的危機,身體逐漸變得僵硬,像是隨時做好逃跑的準備。
魏塵感覺到影翼的變化,空出一隻手撫過影翼的鬃毛,輕聲說道:「你也發現不對勁了吧,準備好了,我們恐怕有一場硬仗要打了。」就算是即將要面對如此險境,魏塵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在一人一馬行至密林深處,魏塵心裡閃過一陣不安,像是為了映照魏塵心裡的不安一樣,從四周的灌木叢中一下子竄出了三四十個蒙面黑衣人,這一行人全部手握利劍,徑直向魏塵砍來,劍劍直砍魏塵的死門,擺明了是要致魏塵於死地。
魏塵也注意到了這一行人個個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雖然和自己的武功相比還是相差甚遠,但是他們勝在人多,而且魏塵不分晝夜的趕路,已經有十幾個時辰沒有合眼了,在黑衣人的圍攻之下還是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很快,魏塵就被逼落下了馬,影翼發現魏塵從自己的身上落下,剛想要接近魏塵,就看到了魏塵投向自己的眼神。
戰場上多年的朝夕相處,早就讓魏塵和影翼心意相通,只用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影翼自然也從魏塵的眼中明白了他這是讓自己先走一步的意思,接收到魏塵的眼神,影翼再不願意也得聽主人的話,只能向密林深處奔去。
魏塵之所以讓影翼先離開也是擔心刀劍無眼傷到影翼。
在影翼離開之後,魏塵的動作明顯放開了許多,不一會兒,黑衣人已經折損了大半,然而魏塵也已經是精疲力竭了,在魏塵一個失神的瞬間,其中一個黑衣的劍直愣愣地向魏塵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