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三章天下再無蛇君
「你什麼意思？」
「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已經被燕家給拋棄了，他一無所有，為何你連一命都不留給他。」
「他自己想死？」
江塵深吸口氣，嘟囔的說道。
剛才那一招，他根本沒躲，也沒想著去躲。現在想想，難道不是他故意的么？
「他是想死。從高高在上到一無所有，他付出的這一切全部都沒有了，你說他會怎樣？
他以前做的一切，不過都是身在這個位置，不得以而為之，身為大少，不是上位，就是被別人踩著上位，他做的一切，不過都是想要好好的活著，他做的有錯么？」
「我之前帶他看病的時候，醫生說了，他有極其嚴重的心理疾病，有極其嚴重的求死慾望。
但是他不想死在別人手裡，也不想死在自己手裡，他是一個體面人，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的自尊。
他說了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死在你的手中，他才無憾。
所以這次才會街這陳佳怡的事兒，讓你過來，就是借你的手，殺死他。
難道你沒發現，從一開始，陳佳怡我們沒有帶過來，你就覺得沒有意外么？
他不會威脅人，從來不會，這是他的底線，他若要殺你，完全可以讓你直接自殺，然後放了陳佳怡，為何還要偏偏讓你過來？多此一舉？
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么，你不是很厲害么，這點你都沒有看出來？
難道剛才你都沒有看出來，他根本沒有在和你打，所有的致命招數都是再刺激你，他要殺你，讓你還手。
難道你就沒有看出來，他的所有招數雖然致命，但是也漏洞百出，你就沒有想過，為何他這樣的一個人，會如此的不嚴謹？」
「他說他不如你，他說自己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對手。
你不是也拿他當對手么？
對手不應該是惺惺相惜的，為何你要致他與死地？」
聽著女人說的這些，江塵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錯了么？
我做錯了么？
「你把他還給我。」
女人突然竄了過去，一把把江塵給推開，然後搶過來了燕將軍。
「如果我說，剛才我沒有動手，完全是順著他的勁道，把匕首刺進他的體內，換句話說，就是我沒有動手，是他操縱著我動手的，你信么？」
江塵問道。
「你覺得我信么？」女人眼神陰翳的盯著江塵，沙啞的說道。
「你不信。」江塵深吸口氣，而後緩緩的說道，「他一心求死，死在我的手中，算是我了他最後的心愿。
從這一刻起，我與燕將軍之間，再無恩怨。
他拿我的那個對手，我也拿他當對手。
你說的，沒錯，我們本該惺惺相惜，人生寂寞如雪，少一個對手，那人生該是多麼的孤獨啊。
他了無牽挂，一心求死，我滿足於他。
但是我還不能死，我還有事兒要做。
若是我能長命百歲，日後每年的清明都會去看他，若是不幸夭折，那便下去找他，繼續做彼此的對手。。」
「都晚了，一切都完了，不需要你去陪。」
女人慘白的一笑，而後突然把燕將軍肩膀插著匕首給拔了出來，噗嗤一下，便是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小凡！」
見狀，蛇君大驚，忙是跑了過來1．
江塵也是大驚。
忙是過去，先要幫助女人檢查她身上的傷勢。
但是女人卻是一把的推開江塵。
另一手則是緊緊的抱著燕將軍。
「若凡。」蛇君站在哪裡，眼神很是複雜的看著女人，這也是他第一次叫出女人的名字。
「對不起，當年是我傷了你，但是我沒錯，你要抓我回去，要讓我回去繼承那蛇君之位。我不想回去僅此而已。」
「我只是不想讓你死啊。」
「你還沒發現么？師尊只是在騙我們，所謂的神葯，所謂的我們兩個人之間只能火一個，都是騙人的。殺死對方，得到神葯，一人苟活，這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不過是一個冰冷黑暗的心臟。
你把神葯讓給我，讓我活著回去，你覺得他會讓我活嗎？蛇君不需要感情，蛇君也沒有感情，你主動讓位，這樣的蛇君，你覺得師尊會讓我活么？
師尊也沒錯，你也沒錯，我也沒錯。錯的是生在了那個年代，錯的是我們同為師尊弟子，錯的是你喜歡我。錯的是我們之間有感情。
這些本來都不該是錯的東西，卻成為了錯的東西。你看看，這世界多骯髒。」
「你不要說話，我救你。」蛇君安撫著女人。
「你不用救我，我內丹一破，毒液流遍我的全身。」
「一定有辦法的。」
「沒辦法的。。」女人噗的一些吐了一口血，眼神也漸漸的散去了生機。。
而後輕輕的依偎在了燕將軍的懷中。。
「你說這世界本就是黑暗的，你說你也討厭生在這個世界上，你說我們是同類人，你說你要改變這個世界，你說——你喜歡一個半人半蛇的怪物，你說．」
話沒有說完，人已經咽了氣。
一男一女，彼此依偎，再無生機。
撲通。
蛇君跪在了地上。
「你說若凡這個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單目無神，十分空洞。聲音木喃的嘟囔了一句。
嗷！
大蛇匍匐在蛇君的身後，低聲的哀鳴著，他似乎可以感覺到主人的心情。
「這是你的蛇膽。」
江塵把蛇膽還給了蛇君。
蛇君抬頭看了一下。
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苦笑之色，蛇膽接了過來，蛇君竟然是把蛇膽丟到了那大蛇的口中。
「吃了這蛇膽，你便可以徹底羽化成蛟，蛻變凡物，天地任逍遙，你自由了。」
蛇君笑著對大蛇說道。
大蛇盯著蛇君搖著頭。
「從此，天下再無蛇君。」
蛇君把燕將軍還有女子，一通的給抱了起來。
而後朝著遠處走去。
咻！
但是就在這時，一道金色的光暈陡然的砸了過來。
剛好是砸在了蛇君的胸口。
砰的一下，蛇君便是倒在了地上。
嗷！
大蛇陡然一驚，接著那一雙綠油油的眼神迸發出森然的殺意，隨之便是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