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背叛的代價

夜歌笙華，此刻青樓的一間房中卻是一片敗落。

女子抬腳，步步生蓮，一步一頓眉眼間是撩人的魅惑，一襲猩紅長裙掩著她若隱若現的細腿，她眼眸帶火：「說，人呢？」

倒在地上的老鴇拿著手帕掩面，說話都結巴了：「小姑奶奶誰惹您了，要拿我這麼撒氣啊？消消氣啊。」

「呵，嘴硬是嗎？」她面露凶色，一手扼住老鴇的脖子：「即是如此，那你便替他償命！」

「饒命啊，我說，」老鴇面如土色地反握住掐著自己脖子的手：「樓主，他，他在天字一號……」

紅衣女子聞言冷哼一聲倒也放了手中扼住的人，轉身走向天字一號，離開之際不忘扔下一句：「聰明的話，就把剛才的事情忘了，如若說出去，不管多久，我要了你的命！」

腳軟的站不起來的老鴇盯著女子離去的背影，說不出一句話，只得頻頻點頭。

「嗯……樓主……」剛走近天字一號，裡面翻雲覆雨般的聲音清晰入耳。女子面露嫌惡之色，騰空一躍站在了夜雨樓的頂上。

下面是如螻蟻般渺小的行人，穿梭於霓燈彩結之間。

「呵……」手中的刀刃散發出絲絲涼意，稍一貼近便能感覺到傳出的殺氣。牧雲睥睨著一切，嘴角扯起苦澀的笑意：「到頭來，這天下一如過往般虛偽！千年了，我竟還是落個被人背叛的下場！好啊！」

她藕臂輕抬，食指沾上一點刀刃上的血跡，隨後點在眉心。

眼角一滴余淚落下，她闔上雙眸，下面的彩燈依舊閃爍，行人卻奇迹般定在原地。而那光潔的額間，居然肆意生長出一朵妖艷的花來，與她的紅紗遙遙相應。

他曾說，她穿紅衣的樣子是那天下最美。

「背叛我的，如今我便要你們千萬倍地付出代價！」她緊握住許久沒碰的冷兵器，心裡有的是久違的興奮和安全感，再次睜開眼，那雙眼睛變得通紅，注視著下面停格的人們，往後倒去。

在到達第二層時她反身一轉進了一個閣樓，不用看，這裡的一切早已熟記於心。

窗上的木屑隨著她的動作剝落，而看守在門前的人並沒有露出慌張之色，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女人嬌喘的聲音回蕩在房裡，大床被搖擺的咯吱作響。房內雕欄玉砌，處處透出古木的清香。在一張古桌上燃著一小段檀香，升起的縷縷青煙長久縈繞在屋內。

「別……樓主…」女子雙眼迷離，一堆藕臂無處安放，只得勾住男人的脖頸。而男人雖也有情慾，卻不動聲色的將一把小刀握於手中，想要割開女人的動脈。

「砰——」隨著一陣巨響，房門被踹開。

牧雲漫步走進，她的髮絲因為動作過大而飄起，眼裡是抑制不住的殺意，一雙紅唇緊緊抿起。

她站定在不遠處，看著床上正進行著魚水之歡的男女，氣息危險地靠近。

「怎麼？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男人聞聲只是氣定閑宜地笑著，臉上是玩世不恭的表情：「門外的人沒說裡面有要事不可擾？」

牧雲神色冷漠，說出的話不帶一絲情緒：「你利用我。」語氣肯定決絕。

男人看了眼早已嚇得躲在床角的女人，攏了攏衣衫站起來：「又如何？」

「為了利用我讓你功力大增，還真是煞費苦心。設計讓鍾離救我成為我的恩人，好讓我欠下這份人情。樓主你還真是有心了。」她手腕一轉，那把長劍消失於空氣中，隨之更厲害的利爪出現，它的尖端反光似的閃爍，宣誓了它的銳利。

「你不應該感謝我嗎？所有女人都妄想爬上我的床，可是對我來說，只有你，是我需要的。不應該開心嗎？」他轉過身子，拖過女人，一手扼住了她的脖子，手上發力。

「額……」女人頃刻間命喪黃泉，直到斷氣那雙突出的眼睛還死死地盯著掐死她的男人。

感受到手上生命的流逝，沐梵天滿意地勾起嘴角：「怎麼樣？我說過了，只有你是特別的，你應該為此感到榮幸。」

牧雲反感地皺起眉頭，不過沒有過多表露情緒。她握緊手裡的利爪，彷彿能感受到上面流動的滾燙的鮮血，因為他們的命令，她屠了多少條人命？

「我呸！我只會覺得噁心！利用我卻還要裝出一副施恩於我的樣子，你們這些齷齪小人！不配苟活於世！」

難道她就是這樣的命運嗎？千年前遭他背叛，這風水輪流轉到了她這就轉不動了，千年後，又是一樣可悲的命數。

男人氣吐幽蘭：「你的命是我給的。你覺得你現在能這麼囂張跋扈地站在這裡和我叫板是誰給你的機會？我給了你這麼多東西，也只不過是想要在你身上拿來點微不足道的東西，虧本的人不該是我？」

「強詞奪理誰都會！你利用我就要付出代價！」牧雲避如蛇蠍地躲開沐梵天的肢體觸碰，瞪著他。

「哦？你憑什麼和我斗？」男人被嫌棄也不惱，反問道。

千年前，牧雲被囚入煉獄，受盡百般折磨，終於不堪忍受，損耗了修為逃出，現在還沒有恢復。她沉默不語，只是眼裡仇恨不減，那又如何？從那人背叛自己起，她就發誓，如若有人再利用她，她付出一切定叫那人永世不得翻身！

見她不語，男人滿意地點點頭：「乖一點。你對我有用，我又怎麼會捨得動你？你我現如今的差距你應該心知肚明。」

他笑的輕浮，雙眼逐漸露出几絲不易覺察的情慾，走近她：「倒不如，學點取悅我的，把我服侍的高興了，我便娶你。」

牧雲強勢地別開臉，掩蓋不住心裡的噁心：「滾遠點！我在落魄也不會委屈自己嫁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