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弱者，沒有資格要求公平

張婷婷楞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回答道：「雖然是我們先動的手，可是，是顧長歡要打我們在先的。」

顧長歡還在地上坐著，渾身濕透了。深秋的雨水，帶著透骨的涼意。她打了一個哆嗦，瑟縮的辯解：「小叔，我沒有想打人。」

「是拳頭不受控制。」

就算真的是自己先動手，也不能承認。

薄慕寒往前一步，雨傘剛好遮住她。

沒有了雨水的侵襲，雖然還是冷，但是也好多了。

「誰讓你那樣做的？」薄慕寒低下頭。

剛才裝了一把柔弱，也不知道有沒有騙到他。雖然三打一，但是自己也沒有吃虧，顧長歡將轉移話題進行到底。

「小叔，他們三打一，不公平，是我吃虧了。」

對，抓住這個，就算剛才自己再怎麼兇殘，也不會被懷疑的。現在她已經不是大長歡了，記憶也沒有，兩眼一抹黑。這個張婷婷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原主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樣，暫且就這樣吧。

顧長歡想好了一大堆的說辭，剛準備開口，男人溫涼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人告訴你，弱者，沒有資格要求公平嗎？」

顧長歡：「……」

我信你個鬼，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明明是她贏了，怎麼是弱者了？

她剛想反駁，薄慕寒再次開口。

「也沒有人告訴你，在別人打你之前，要先扭斷對方的手嗎？」

顧長歡猛地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薄慕寒。

男人的眼睛里是一片漆黑，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她在這個人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那麼狼狽和張皇失措的一張臉。

薄慕寒的身上是數不盡的清寒，那樣的矜貴而又冷然，她突然有了一絲自慚形愧的感覺。

「沒有人告訴我。」她近乎呢喃的低語。

她是私生女，從被接到顧家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告訴她，要忍。

受傷了，忍著。

難過了，忍著。

開心，也要忍著。

所有的委屈，都要自己咽下去。

就像是寄人籬下，你要小心翼翼的討好所有人，你要將你所有的鋒芒都拔掉，甚至不可以有屬於自己的情緒。

因為，沒有人會在意你。

那麼多年，她都是這樣過來的。

可是現在，突然有人說，不用忍。

顧長歡帶了幾分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人。

「現在有人告訴你了。」薄慕寒蹲下來。

顧長歡看著這麼一張臉，心又痒痒了，柔聲說道：「小叔，我剛才錯了。」

「你做錯什麼了？」薄慕寒低聲詢問。

顧長歡眉梢一挑，一臉羞澀：「小叔，我剛才還沒說完。」

薄慕寒皺了皺眉，下意識的覺得不會有什麼好話。

果然，下一刻少女就開口了。

「小叔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喜歡你嗎？我現在告訴你。」

顧長歡起身，湊到男人的耳邊。

「不是說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嗎？我在夢裡總是得不到你，現實當然要為所欲為了。」

薄慕寒愕然，說不出話來。

這是不是說反了？

「胡鬧，你說的話，我不會當真的，只當沒聽到。」

「你明明聽到了，怎麼能不當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