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堪輿

第六集:堪輿

崔后卿再也等不下去,看了下鐘錶:3點15分。然後奪門而出,來到溫晴家門前,毫無猶豫按下了門鈴。按了好久溫晴才眯著稀鬆的睡眼打開房門。

「什麼事啊?這次我沒有擾民啊。」溫晴靠著門框,揉著迷糊的睡眼。

崔后卿像狼見到羊一樣雙臂抱住她,使勁搖晃了幾下,拿著錢夾子里的照片:「說,你以前是不是這個樣子?」

「哎呀,神馬是神馬?那當然是我的照片啊,哎呀!你怎麼拿著我的錢夾子,你是扒手嗎?」說著,溫晴搶過錢夾子,把照片重新放了進去:「這是我16歲和我姐姐一起照的呢,那時是不是很靚女,不過比現在看起來又文靜一些呢。」

崔后卿很高興,終於找到趙靈兒的轉世,這一世沒想到命運還是沒有放過她,沒有朋友,沒有家庭,住在這一棟公寓里,所有人都把她當做妖怪一樣避之不及,這樣的悲慘與過去如出一轍。

崔后卿靜靜地看著她,卻說不出話來。溫晴驚疑之下,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好了。看夠了沒有?雖然我長得眉清目秀,但也不用這樣看吧?你對我動心了嗎?切!「說完,溫晴咣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崔后卿躺在床上,心情因為極度興奮而睡不著。沒想到「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自己打死都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恩人的轉世竟然與自己只有一壁之隔。這也許就是眾人所謂的緣分吧!緣分這東西不能強求,就像崔后卿與趙靈兒的每次轉世都有過一面之緣,但每次都相處不久便分道揚鑣了。至於這次與溫晴會相識多久,他也不知道,畢竟人不能與命運相抗衡,甚至是他這個超能力者,也在命運的齒輪之下。

崔后卿迷迷糊糊睡著了,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裡夢見溫晴在懸崖上摔了下去,隨即他恍然驚醒。他的夢一直以來都很準確,所以這個夢他很放在心上。

崔后卿感覺有些煩躁,再也睡不著,窗外傳來呼呼地風聲。他站在窗前向外看去,下雪了呢!

景泰公寓後面是一座山,名叫邙山!崔后卿忽然想上山去看看,在山上給溫晴算上一掛,看一看夢裡預示的危險是不是很嚴重。於是崔后卿身子一閃,忽然消失在房間中,只幾個呼吸間,便在邙山懸崖之上驟然出現。懸崖之上有一間草棚,崔后卿進去避雨,找到一塊空地,然後掏出一個古樸的龜殼來,這是他看家的本是——堪輿。他拿出一張符篆來,上面寫著溫晴的出生時辰,只一晃便燃起了火來,片刻燒之乾淨。崔后卿念念有詞,拿起龜殼開始搖晃起來。

這一刻,天空陰沉沉的,到了凌晨,淅淅瀝瀝下起雨來。烏雲低垂,雨水卻不大,悶濕的天氣,讓人有一種喘不開氣的感覺。

夜已深,雨水卻越來越急,不知何處,忽的颳起一陣風來。四周一片寂靜,除了隆隆的雷聲外。

後山懸崖邊,有一間草廟,孤獨佇立風雨中,搖搖欲墜。一道閃電劃過,天間亮了一亮,連帶著這間草廟一瞬間也亮如白晝。只見一道身影,蹲坐在角落中,身體微微晃動,身前發出「噹啷,噹啷」的碰撞之聲,彷彿是在搖色子。

又是一道閃電,才看清黑影,竟是崔后卿。借著閃電的光,依稀能看清他衣衫隨意,身上的黑衣泥濘不堪,露出來的皮膚似乎還有荊棘劃過的傷痕。須臾,他將手中之物向地上一拋,才掏出火舌,點燃身旁的油燈。微弱的燈光在空中搖曳,身前的什物映了出來,紋路交錯,是一個古樸的龜殼。龜殼旁邊散落著三兩個外圓內方的錢幣。崔后卿探出右手,食指撥了撥,又掐指算了一陣子,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皺著眉頭,皺紋深陷,幾乎要擠出血來,最終喃喃道:「乾坤三象,無為震,動也!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聲如蚊蚋,彷彿說給自己聽:「這天下,竟然還有我解不開的卦象」。就在此時,他忽然眼中暗光閃過,轉頭向天邊看去。

崔后卿重新拾起地上的龜殼和錢幣,遲疑一下,塞進懷中。他蹲在角落,任由油燈閃爍,直至熄滅,他才站起身來,走到草廟門前,向天空看去,此時,風未停,雨未歇,電閃雷鳴,風暴肆虐,仿若災難來臨!

一聲雷鳴,聲震四野,天光閃閃,風捲殘雲。天邊一片黑雲翻滾,四野漆黑如墨,一片肅殺之意!遠處的邙山只剩下一片朦朧,四周寂靜無人,只剩下漫天漫地的疾風響雷,好一場大風!

又過了許久,那道身影走出草廟,孤獨的佇立在邙山最高處,面對懸崖外。四野漆黑如墨,一道閃電斜斜劃過,緊接著一聲驚雷爆響,將黑影照亮開來,竟是面容凝重的崔后卿。只見他滿面水漬,眼中精光閃爍,皺著眉頭,直盯著懸崖之外。他身上的黑袍隨風鼓起,像是要將他吹走,他卻像釘子一般揮然不動,直盯著雲海深處,像是在等待什麼。借著雲彩反射的微光,一個黑點在雲海之上緩緩出現,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近,一聲輕嘯,一個盤旋,落在崔后卿的肩頭,原來是一隻學舌鳥。待看到黑點安然歸來,崔后卿面色緩和過來。

只聽崔后卿呵呵一笑,伸手撫摸肩頭,似乎在對它說話,道:「怎麼樣?找到了嗎?」

學舌鳥口吐人聲道:「找到了,找到了」

崔后卿點了點頭,沉吟一下,道:「她,還好吧?」

學舌鳥道:「不好,不好」

崔后卿眉毛一挑,面色復又凝重起來,急道:「怎麼?如何不好了?」

學舌鳥像是被噎住一般,似是有話說不出來,嘎嘎叫了兩聲,蹭的飛天而起,來回飛舞。

崔后卿一拍腦門,才想起來它還只是一隻雛鳥,只會一般簡單的表達,像剛才那樣問答對它來說還是太難了一些。

崔后卿伸手向後一拂,手中多了一顆丹藥,芳香撲鼻,沁人心脾。學舌鳥一個俯衝,叼起丹藥一口吞下,直飛衝天而去。

崔后卿目送學舌鳥離開,面色依舊難看,復又朝雲海看去。

就在這時,溫晴趴在床上,眼神飽含憂鬱的喃喃念叨:「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嗎?人,真的有因緣際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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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太古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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