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威脅
時間回到二十天前，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在制定著最後的計劃。
「你能確定他去了陽城？沒有搞錯吧！」於和霖沒有自己的消息網，只能依靠方明的這張嘴。
方明本人長著一副陰險小人的樣子，看上去十分不可靠，「老弟，咱們倆都合作這麼久了，你還不信我？放心吧！我的人盯著呢！」
於和霖知道這位方道長口中的「我的人」，指的便是那些毫無縛雞之力的「傀儡們」。
「我當然清楚方兄的人品，只是這大師行蹤實在太難琢磨，擔心你被假消息騙了不是？」
方明眉眼略略一抬，「再狡猾都不可能掏出我們的天羅地網！於弟，你的那個計劃可算是天衣無縫啊……只要一切順利，能讓玉鍾大人附身上去，套出舍利子的下落，我們就大功告成了！」
話並沒有問題，可於和霖卻聽出了威脅和警告。
但他並不介意——舍利子和妻兒好好地藏在凈慈鎮，不出意外他絕不可能知道。就算他想卸磨殺驢，自己那時也已經報了仇，算是死而無憾了……吧。
「玉鍾大人又歇下了？這次還要睡多久？可別計劃要實施了，大人還在打著呼……」
方明溫柔地拍了拍自己腰間的玉葫蘆，「放心！那個大和尚渾身上下的醇厚佛力，就是玉鍾大人的鬧鐘！只要聞到味道，他絕對會醒來！」
於和霖意義不明的笑了笑——專吃大師佛力的魔？哼，真夠巧的……
他和方明相遇，是在逃到西嶺禁之前。
當時自己終於找到了最後一味主葯「門冬草」，可不知哪裡漏了馬腳，很快有人找了上來。於和霖沒有辦法，只能放棄苦苦尋找的機會，遠遠地逃開。
一開始他並不想去佛宗聚集的西邊的，但跑到半路時，忽然被人攔了路，像個神經病一般，非說他可以幫助自己。
那個人便是方明。
於和霖急著逃跑，如何會理他？可這傢伙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總能鎖定自己。
「你找我做什麼？」那時候的於和霖還是個周身邋遢，面色蒼白的乞丐樣子。
可方明卻是一個腰間別著玉葫蘆的翩翩公子，怎麼看兩個人都不是一路人，「鄙人姓方，是葯宗的弟子。此次是奉師傅之命下山歷練的，方才見到道友似乎有恙，不如讓我為道長把把脈？」
於和霖當時就笑出了聲，「倘若我真的病了，你覺得……我會將自己的弱點放心地給一個陌生人看？讓開！神經病！」
擦肩而過的瞬間，於和霖察覺到這傢伙身上飄來一絲血腥味——哼，果然是個「吃人」的。
可於和霖譏誚的嘴角還沒落下，他就覺得身體一僵，整個人像被一根無形的繩索捆起來一般，「你要幹什麼！我說了，我不需要給你治病！」
誰知方明湊近於和霖，像看傻子似的，「那霖……你還真以為我會幫你治病不成？」
「你是誰！」乍一聽到自己真名，於和霖便知道對方盯著自己不是一天兩天了。
方明看了眼周圍，「大馬路上，也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換個？」
於和霖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他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被拎到路邊樹陰下，「你的目的是什麼！」
「你應該心知肚明吧……還用我說？」方明就像對待籠子里的麻雀一般對待於和霖，「好好交代你家的傳家寶呢？」
果然是舍利子！
於和霖狠狠地瞪了方明一眼，「沒聽說那家已經滅門了嗎！我當時多大，光逃出來已經是去了半條命，怎麼可能知道真相？」
方明對此也表示贊同，葯宗距離瓊華城不過是一座山的距離，那家家主用「傳家寶」換他兒子命的事情也早傳遍了。
「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否則也不會只請你到樹陰下面聊天了。」方明換了另一副奇怪的面孔繼續問道，「就算再小，你當時也是十歲的孩子了，就一點記起來的東西都沒有？」
於和霖覺得如果真的說沒有，這傢伙還不知到要對自己做什麼。
不如……
「……我……我倒是知道一個……家裡被滅門，我自己一個人躲躲藏藏，聽到了不少八卦。據傳瓊華城張家的一位弟子說，他在當夜聽到一陣梵音！」
於和霖有些陷入自己的故事中，所以沒有看到方明在聽到梵音時，頓時產生了殺意。
「還有呢？」
「……我們家在滅門之前……確實有同一位佛門大師聯繫。他……他相貌堂堂氣宇不凡。我總覺得這兩者之間又什麼關聯……可恨那個死城主說什麼證據不足，不肯上佛宗對峙！」
於和霖越說越覺得自己分析的對，面上漸漸生出恨來。
「那位大師去你家幹什麼？也是要寶貝的？」方明略有所思后問道。
於和霖苦笑了一聲，「這麼說也不算錯……他是上門為我看病的。可……現在想起來異常蹊蹺的是，他第一次來說我的病能治！可葯沒帶夠……於是約了下次……後來，便沒有後來了……」
比起弱雞一般的於和霖騙自己，方明更相信是那位大師提前帶走了舍利子，「所以你現在如此慘狀……是那和尚沒有治好你了？」
「治好？給留了個藥方就跑了！兄台你看我這副模樣，像個被治好的嗎？」於和霖將一個憤慨的年輕人演地生動極了，「那配方中夾雜了十幾種高級靈草，我爹就是砸鍋賣鐵！也買不起啊……」
「你說你得了絕症？十幾歲得了絕症，怎麼還能活到現在？」方明高高在上的樣子讓於和霖覺得異常噁心，但還是乖乖的回答道，
「不瞞兄台說……我這苟活了這麼多年還真多虧了那張配方。多年搜集慢慢積著，發病的時候吃點。但畢竟缺了主葯……從根子上是很難好了。」
「不知是哪味藥材？」
於和霖也只是為了試探試探，「叫門冬草……這葯極難成熟，市面上有一顆是一顆，每次都是可遇不可求啊！」話畢，於和霖打量著方明的臉色，輕描淡寫的問了句，「兄台你……是怎麼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