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的仇，我來記

「媽……媽媽，別走……」方伊水在哽咽，只是依舊閉著眼，沒有眼淚。

她哭得很傷心，也很壓抑，即使在夢裡，也不敢完全釋放自己的本性。

封北凌轉身坐在床沿上，反握住她發涼的手。另一隻手輕柔地撫摸她頭頂，一下下往後順著她的長發，很快撫慰好她的情緒。

她翻了個身，壓到受傷的肋骨，疼得抽了口氣。

然後，她閉著眼轉而翻向另一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縮成一團，像只小貓。

封北凌看了一眼空調溫度，調高兩度后又在她腰上搭了條小毛毯，這才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

次日早上，方伊水正吃著早飯，封北凌的司機載回來一個中年女人。

「向晚姑娘，封董給你請了省人民醫院的楊主任，要是哪裡不舒服就跟楊主任說。」司機邊說邊往別墅里提東西，一盒又一盒，全是補品，「這是封老太太送給向晚姑娘補身體的。」

方伊水怔住，南城的省人民醫院在國內數一數二，封北凌居然直接把主任請到家裡來了？還有這麼多補品……看來老太太對向晚挺滿意的。

胖姨洗洗手，趕緊招呼楊主任坐：「這麼早啊，楊主任還沒吃早飯吧？一起吃一起吃！」

楊主任平日里架子很大，這會兒卻十分和氣，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哪有空吃，我本來要去馬爾地夫休假的，一大早去趕飛機，被封董給堵回來了。」

方伊水歉疚地笑笑，明亮的眸子很乖巧。

楊主任在她旁邊坐下后，笑著止了抱怨:「我已經看過你的病歷了，沒什麼大礙，不用太擔心。」

方伊水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

她本來也沒太擔心，哪裡知道封北凌會這麼興師動眾。想來他是盼著她早日康復，好趕緊發揮協議女友的作用……

楊主任待到下午四點半才走，臨走時說第二天還會繼續過來。

做晚飯時，胖姨不讓幫忙，方伊水一個人閑著無聊，便賴在廚房裡試菜。

封北凌回來時，正好看到她嘴角沾了湯油，還不自知地在跟胖姨討教廚藝。

他笑著走到近前，很自然地用大拇指給她擦掉了。

方伊水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腳後跟撞到了櫥櫃，整個人往後仰了下。

封北凌及時伸手撈住了她的腰:「小心。」

溫熱的體溫透過衣服傳遞到方伊水身上，她不自在地輕推了下，耳尖燙得透紅:「知道了。」

他總是在人前撩得這麼自然，她還是很不適應。

胖姨扭頭看到的便是封北凌低頭看她，她埋著頭害羞的樣子，不由得捂著嘴樂:「你們快出去等著，這裡都是油煙。」

到了客廳，方伊水回頭看了看，推開腰上那隻手，客套著:「封先生，剛才謝謝扶了我。」

封北凌望著她，促狹地湊近幾厘米：「不是扶，是抱。」

他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相處了幾天，發現她雖然表面乖巧溫順，實則清冷孤傲。

方伊水退後一步，不忘保持懵懂的樣子：「還有請楊主任過來的事，謝謝。不過她今天也說了沒大礙，封先生不用浪費錢繼續請她過來了。」

還挺聰明，知道轉移話題疏遠曖昧。

封北凌挑眉，沉默兩秒后，不容置疑道：「有關向晚的任何事，都不浪費錢。」

一句話，噎得方伊水沒了話。

這時候，封北凌的電話響了，是封子揚打來的。

「子揚……嗯，我查過了，她不在南城……」封北凌斜睨了方伊水一眼，踱步到窗邊，「你送給她的房子車子都調查了嗎？房子可以賣，她如果不想被追蹤，應該不會坐飛機高鐵……對，調查她車子的動向……」

等他掛斷電話，方伊水也沒扭捏，直接問他：「封先生在調查鄭可欣？」

「嗯。她跟子揚說懷了他的孩子，子揚不信，她逃了。」

方伊水若有所思，這個女人生得漂亮，但家境不好，能勾三搭四走到今天也是好能耐。如果真懷了封子揚的孩子，她絕對會利用這個孩子來獲得最大利益。

難怪封子揚那麼著急找鄭可欣。

只不過……

方伊水探進那雙平靜無風的眸子，他之前不是說讓封子揚自己收拾爛攤子的嗎？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封北凌看懂了她的疑惑。

他抿抿嘴，眼角稍稍上揚，似真似假地說道：「你的仇，我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