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的身份
青鳶不由得感覺身體一僵,卻見屋門被人推開,一陣夾雜著濕意的冷風灌了進來。
卻見桓蘅踏入屋內,身上還夾雜著冰雪的濕意,他那身官袍已經換下,只是一件狐皮的披風,領口的絛子鬆鬆散散的綁著,隱約瞧見披風下素色的衣衫。
她與他自小青梅竹馬,原以為她是世上最懂他的人,卻不過是一場笑話。就是他構陷她的父親,讓她失去所有的親人,就是他將她奉予太子,讓她死不瞑目。
他慢慢的走進她和桓怏,近得幾乎能聞見他身上那熟悉的檀香味。
「阿怏,快跟我回府罷,你祖父已經數日未見你了,讓我今日無論如何一定要帶你回去。」桓蘅眼睛里都是淡淡的笑,卻帶著長輩的寵溺,可他明明比自己的侄子大不了幾歲的。
「回府做什麼?看你們那虛偽的嘴臉?」桓怏眼底已有醉意,「還看你們玩弄權術,屠殺無辜之人?。」
絳墨的手微微的顫了一下,上好的佳釀撒在桌子上了幾滴。
「麻煩姑娘先出去。」桓蘅聲音淡淡的,但絳墨現在不過是一個青樓的女子,卻讓朝中顯赫的御史大人這樣客氣的說話,若是旁人聽了,亦不知如何誇讚他了。
而她的心底卻只有冷笑和嘲諷。
「她走了誰給我倒酒?」桓怏一下子將絳墨摟在了懷裡。
「阿怏,不要鬧了,你始終是姓桓的,你永遠是護國公府的嫡長孫。」桓蘅臉上的笑幾乎凝滯,「後日便是你父親的忌日,難道你連回去祭拜也不肯嗎?」
絳墨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桓怏的父親居然死了,那個護國公府里嫡出的大少爺,可他身子明明好的很,究竟是怎麼死的?
她不由得有一絲的狐疑,她只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的簡單。
「好啊,讓我回去也行。」桓怏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那還請叔叔告訴我,青鳶究竟是怎麼死的?」
絳墨也抬起頭盯著他,時辰好似在這一剎那凝滯,卻見他聲音低沉,「你不是都知道嗎?她在七年前乞巧節之日失足跌下山,摔死的。」
「別找那樣荒唐的理由來搪塞我,你騙得了世人可騙不了我。」桓怏眼底的怒意更盛,「那你告訴我那年乞巧節的時候你出府去了哪裡?別以為尚書大人被誅殺了,就沒有人查清當年事情的真相。」
原本站在屋外的不才將屋內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有些憤憤的走了進來。
「小公子,青鳶小姐香消玉損了,大人是最傷心難過的了,您又何必揭人傷疤呢?您做的荒唐事可都是我家大人替您在國公大人面前掩蓋的。否則早將您捉拿回府,家法處置了。」
見一個奴僕居然如此的反駁自己,桓怏幾步走過去,伸腳便要往那奴才的胸口上踢。
然而桓蘅卻一把攔住了他,聲音依舊平靜,「你是主子,何必跟一個奴才計較,豈不是有失了身份體統?」
「是啊,有些人幾乎忘了自己是什麼出身了。」桓怏略帶譏諷的看著他,「有些人的娘不過是我祖母的奴婢罷了。」